等到了乔樾家,一开门,把乔樾吓一跳。童贝洁鬓发散乱,花容失色;徐砚君脸色通红,进门就靠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童贝洁一边舒活筋骨,一边咬牙切齿:“算你走运!还知道给老娘打电话!不然今晚被人骗了,有你哭的!喝酒喝酒,你不会换个地方?!你第一天来南海?那酒吧是本市最著名的一夜情发生地!你想死啊!”
徐砚君不耐烦地嚷起来:“没错,我就是想一夜情!就是想随便找个男人过一夜!”吼完了,她又愣住了,疲倦地靠在靠垫上,半晌才说,“我跟何永晋,分手了。”
乔樾和童贝洁互看一眼,同时松了口气,相互击掌:“总算分手了!”
说起来徐砚君分手是最常见的案例,无非是聚少离多,那何永晋仗着外形出众,会打一手好篮球,架不住公司小姑娘长期而持续的主动攻势,早在两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脚踏两只船”的生活。今天徐砚君巴巴地赶回来,也只是把那句“分手吧”从电话版改成了现场直播版。
童贝洁向来看何永晋不顺眼,这下反而遂了她的愿,拍手笑道:“分得好!分了我明天就给你再找一个好的!我还就怕你不分呢!那姓何的真不是个东西,早就该一脚把他踹到西伯利亚去,冻死他个鸟!”
乔樾在一旁哭笑不得:“去去去,一边凉快去!”倒了一杯普洱递给徐砚君。
“我想通了。我要报复,我要调回南海,公司不同意就辞职!”徐砚君抬起头来,目光决绝,声音嘶哑,“我想通了,我要喝酒!拿酒来!”
乔樾刚想开口,童贝洁不但不劝,反而径自到厨房拿了几瓶红酒出来,往茶几上一放:“好事!三剑客就要重聚首了,今天好好庆祝庆祝,喝酒!”
乔樾几乎抓狂,伸手去夺酒瓶:“你发什么神经?少添乱了,行不行?”
“谁发神经了?姑奶奶今天也被人惹毛了!一不偷二不抢,喝点酒碍着谁了?”童贝洁今天嗓门特别大。
乔樾好奇:“谁不要命了敢招惹你?难道……”看童贝洁眼圈一红,这才觉察出异样来,仔细地看一眼,狐疑地问,“周旭江?”
童贝洁倔强地把脸一别,眼里却渐渐泛出晶莹:“姑奶奶今天破釜沉舟,跟周旭江摊牌了。人家刚刚说了,他配不上我。我呸!假惺惺!”她恨恨地啐一口,又斜乜了一眼乔樾,“嗳,你说你怎么那么大本事啊,啊?那小子现在对你还旧情难忘!有空你也教我两招?”
这种事情永远说不清楚。“得了,我跟他早两清了!你俩的事少扯上我!我还巴不得你俩好,到时候我还少送一份份子钱!”乔樾赶紧岔开,坐到软毯上依次倒了三杯酒,“哎,上次那个变态男人还记得吧?今天啊,我发现他是谁了。你们猜?不对,不对。跟你们说,是辉晟的总裁,总裁!我还骂他变态!说不定过两天我就被开了,等我失业了就去你们家留宿,你们可得收留我!”
童贝洁和徐砚君一齐看着乔樾,举起杯子跟她碰了碰。连徐砚君都拍拍她的肩膀,眼神无限同情:“Cheers。”
这年头,不光是可心的男人,合意的工作也很难找。谁说她不值得同情呢?
不过,有一个秘密她还没有说出口。林霏白,那是她心底私藏的陈酿,她还没有想清楚,怎么向她们界定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师生?朋友?同事?
黛蓝色的夜幕低垂,月亮升起,照得万物洁明。
42楼顶层的一间客厅灯火通明,三个女子靠在一起边酌边聊,时而激昂,时而低落,偶尔爆发一阵狂笑。
无论世事多么艰难,情路多么坎坷,有贴心闺蜜在身边,总是件值得安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