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闻言有些动容,向半掩的府门里一看,这才发现院子里整整齐齐站满了人。她不明白,任青瓷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能让府里的下人都对她如此忠诚。她更没想到青瓷竟是以“死”的名义离开生界,大概这一走,是真的没打算能活着回来。
皎月走过去推开大门,院子里的人齐刷刷向她跪拜。她不理会,径直朝府内走过去,方才门口的几个侍婢赶紧跟上。
走到正厅,看见醒目的位置上供奉着玄武神尊与朱雀神龛,皎月无奈地一笑,那时任青瓷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青龙吧。
从正厅再往里走,皎月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越往里间看越觉得费解。终于,她停下脚步,意识到是哪里不对:
似乎整个巫司府除了桌椅板凳等必需品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装饰。正厅有金像与神龛这两样贵重之物摆设,勉强还算看得过得。里面几间房却实在是简单得离谱。走近巫司的卧房,只有一张冰冷的石床,墙上一副壁画而已,画中是明月,清冷而幽静。
按理说,巫司在王宫的地位尊贵显赫,仅次于巫王,实在不该是这样的境遇。更何况,任青瓷在任期间的北云大陆仍还是四陆中最富庶之地。
侍婢看出殷皎月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大人生活一贯简朴,因为正厅要用来待客才勉强加以装饰……”
皎月指向那张床:“那个呢?”用石头作床,恐怕已经不能只用简朴来解释了吧。
其中一个侍婢叹口气道:“其实我们也常常很不理解,有时候总觉得大人好像故意跟自己作对似的,好像怎么难受她就怎么来。”
“是啊。”另一个侍婢也插嘴道,“底下人也常议论,别人家主子都喜欢享福,咱家大人怎么就喜欢受苦呢。”
听到这样的话,殷皎月顿时有些哽咽。再看那墙上的壁画,她也就明白了。
其实这两百年里,青瓷何尝比她过得好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