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皎月微顿,却终于还是点头:“别无选择。”
“皎月啊。”步南萧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她,轻得就像她依然还是那个在黑狱里明明害怕却装作无畏的小女孩,他就是这么温暖地对她说着话,“你说说看,从前的那些个日子,你想做的事,我哪一样没有替你做到?纵是你没有想到的,我也都为你做得妥妥帖帖。我曾是你在死界最不会防备的人,你说是不是?”
皎月心里微微颤抖起来,连握刀的手也在颤抖。却仍旧没有说话。
步南萧继续道:“我知道你受的千般委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总是在人前装强悍,其实你那么小,也有撑不住偷偷掉眼泪的时候。我都看见过,只没揭穿罢了。我常常想,如果我再也等不到青瓷了,就把你当做她一样来疼爱。就是当奴隶也无所谓,我怕你没人稀罕,没人在乎。”
“是么?”皎月惨然一笑,“可还是被你等到她了。青瓷一来,我就什么都不是,你将全部的温暖都给了她。”
全部的温暖……
步南萧苦笑。
他突然握住她持刀的手腕,冰冷的触感吓得皎月猛地松开了那把匕首。居然、居然……
他的手心是冷的。如同数九寒天的温度,竟是比鬼族的血液还要冰冷。但却正是这个人,赐予过整个死界的全部温暖啊。
他依旧笑:“很惊讶对么?所以说,我没有能力许给任何人以温暖。温暖自在人心,感知到温暖是因为心存希望,那是他们对自己的救赎,从来不是我的功劳。”他看着她,“皎月,学着给自己一点希望吧,总有一天你也能温暖别人,温暖你爱的人,那是一种幸福。”
双灵珠将红色的漏洞搅成一团紫色,步南萧突然一把推开殷皎月,趁着助力飞升而上。谁也不知他究竟要做什么,只听见天际传来他的声音:
“皎月,大哥没什么可给你做嫁妆,唯有用这一条命,为你保住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