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后的日子,没有人再提这件事,尽力地把握着每一天,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还是每天吃着药,聊着天,听绿杯红袖或是寄语传达外面的事情,范哥哥和释文跃在他的误导下全力追查兰铃,目前似乎还没有进展,好些日子没有来过。
不敢去数时间的流逝,只是曲湘鸾常常在梦里惊醒,悲哀地发现时光如水在手中滑出,就算握住双手也抓不住过去的日子,忽然发现前尘往事就像过眼云烟,其实嫁人才半年,可是回首只知取乐游玩的昔日却仿佛隔了一世,原来爱或不爱果然是冰火两重天。
不敢哭,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埋首在他胸前,睁着眼睛听着他的心跳慢慢睡去,模模糊糊地想:失去他,这次她真的要当女魔头了。
等到她睡着了,他才会睁开眼睛,凝视着她的脸,将她牢牢地印在心里刻在灵魂上,如果可以,死后他愿化作风守在她的身边,心灼烧似的疼痛,从此,天涯海角阴阳两隔,他的她再也不是他的她了。
日子就如此一天一天地过了,什么都放在心里,表面上一片平静。
“的确,洞房是一件辛苦的事。”曲湘鸾点点头,为刚才他们所讨论的大事下了一个结论。
释风扬脸色微红,还是不习惯将这种私密的话题提出来探讨,可是每次想打断,就会被她堵回来,她说:只是想又不肯说,那叫意淫。
他,她,怎么就是意淫了?
而且,他们明明是在聊伏躞教啊,是怎么跳跃到这个话题上的?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她马上就要洞房,他深深地相信,她有这个魄力。
“那如果找到一个不辛苦的姿势呢?”她跃跃欲试地提议,私底下决定待会儿就叫红袖去帮她找春宫图。
就知道!
释风扬额上冒出一阵冷汗,“不行!”
“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
他不想临死都还要毁她的清白,他不要在他死后她就守着这次洞房过一辈子。
但这些话显然是不能说的,说了怕她更要这么做了。
深呼吸。
“我身体还没好。”
曲湘鸾想想也是,再次赞同地点头,“那到时候你不要动好啦,我动就行!”说话间手也没停着,拖着他就要往床上走。释风扬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奋力阻止她的同时还要阻止自己脑中去想她提到的绮丽画面,一个不留神,就被她拖到了床上。
她兴奋地搓了搓手,见他还要阻止,索性点了他的穴道,“你还是不从吗?”
听听,这叫姑娘家说的话吗?
释风扬身子不能动,却见她白嫩的小手忙碌地为他解开衣衫,速度之快,瞬间露出他里面的皮肤。
她伸出丁香小舌,沿着他的喉结一路下滑,像一把火一路烧下来。
释风扬狠狠地一震,血往上涌,厉声道:“你现在就要逼死我吗?”
曲湘鸾僵住,抬眼乌黑的眸子看着他,眼波中的荧光闪过一抹受伤,停在那里,不知所措。
半晌,才惊觉过来,她默默地帮他把衣服穿好,解开穴道,抿着唇,跪坐在旁边,不敢看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释风扬出人意料地没有哄她,而是立即下了床,走到桌边喝水,借着这个举动平复自己的蠢蠢欲动。苦笑一下,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做了几个深呼吸,他才转过头来,却对上了她的目光,晶莹的眼像受伤的小鹿,带着希冀和害怕。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保持了一点距离,免得待会场面失控,“这是一件美好的事,不该在这种地方的。”
曲湘鸾点点头,听到了却没有接受,他们没有其他地方了啊!
想到这里若有所悟地看着他,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拒绝她的吗?因为他们没有未来了?
“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释风扬拳头顿时握得死紧,孩子,一个他与她的孩子。
甩甩头,他将这份希望打破:“何必呢,我是谋反罪,有了孩子他也是罪人。”孩子,他想要,但他不能因为孩子毁了她的一生。
“就算是朝廷的罪人,我会在江湖上把他养大!”
是啊,她是伏躞教的人,可是……他拉住她的手,薄唇轻启,“我决定了!”
通常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日子一天一天近了,没有刻意去算,可是却敏感地发现时间正一点点逝去,而且快临近两个月了。
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在两人心里都有一种心慌,看得到生命的尽头,有一种不甘却又无力阻止的心酸感觉,似乎当释风扬走到人生的最后一刻时,她的世界也将结束了。
范哥哥和释文跃从那次来过之后就一直忙碌,再没见着,她是想见他们的,可是又不敢刻意找他们来,怕引来释文跃的疑心。
他们是她的亲人啊!这次出事,自己的家里面立刻采取划清界限的方法,也不能怪他们,诛连九族的大罪,任谁也无法承担,可是在此时此刻却是极度地渴望希望还能见他们俩一面。
释风扬和曲湘鸾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过他们最后的生活的时候,其实不能说是过,而是刻,将这最后的日子像雕刻一般刻入自己的灵魂里面。
“再过两天就要两个月了!”释风扬第一次不隐晦地直接讨论这个话题。
曲湘鸾点点头,“我知道!”
“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我知道!”
“以后,再遇到一个好的男人你就……忘了我!”声音越来越低,有着一抹让人心碎的沉痛。
“我知道!”
“以后……远离庙堂吧!”
“我知道!”
“你!”拂袖而起,心中微恼她的敷衍。
见他恼了,曲湘鸾从后面走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背上,“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别为我担心!”
释风扬心中疯狂地抽搐着疼痛着。是啊,以后是没有他的以后,哪里用得着一个死人来计划。
“我……”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撞开,循声望去,见到进来的人,两人心中一沉,大限到了。
进来的人很杂,四皇子释文渊,大理寺卿董付,还有曲湘鸾的爹靖国公。
曲湘鸾的爹靖国公?
莫非他也来监斩?
曲湘鸾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向前冲了两步,释风扬一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拉住她,往怀中一带,略带警告地提醒她:“湘儿!”
她不甘心地扭了扭身子,泄气地垂下肩将头扭到一边,心中又慌又乱,混合着心痛和绝望,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血洗成国公府。朝廷得罪不起,她来复仇。
释风扬见她不再挣扎,松开了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将她凝视在心中,一股热流涌上眼睛,闭了闭眼,对着释文渊道:“走吧!”
说完,大步向门外走去。
别了!
他最心爱的女人!
……
“王妃不走吗?”
释风扬刚目圆睁,冷冷地对着说话的董付,“关她什么事?”
董付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狰狞的样子,吓得话也说不流利了:“王爷沉冤昭雪……自然和王妃一起……出去!”
沉冤昭雪?
这句话就像闪电般迅速让他们俩呆住,曲湘鸾率先反应过来,冲过来扯住他的衣领,“说清楚!”
“说、什么?”被吓呆了。
“沉冤昭雪!”用吼的,他比较听得清楚。
“是十三王爷陷害的,十三王爷已经承认了!”
……
这算什么?
峰回路转?
山路十八弯?
应该说是好人有好报呢,还是歪打正着,这一次的剧情急转直下完全依赖于一场巧合。
这件事是不能牵扯到姬织晴的父亲,也就是手握重兵的成国公的,否则本就内忧外患的江山很可能就要面临一场兵变。可是牵扯到姬织晴就一定会牵扯到她父亲,所以释风扬和皇帝才会决定牺牲他来解决这次事件。
也就因此不能让魔教的范炙皓和释文跃查到这件事,所以才会误导他们去查一个毫不起眼的丫头——兰铃!
可谁知道这一查居然真查出了问题!
她竟然是十三爷的人!
释文跃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下,严刑拷问。
问题是想不到这小姑娘也硬气,死活不认,一口咬定是她见释风扬有了新宠才挑唆姬织晴诬告的,不过这也够了。释文跃兴冲冲地拿着她的证词去找他父亲,差点没被他父亲一个茶杯盖砸死。
诬陷王爷,罪不容诛。
这个证词一旦公开,姬织晴难逃法网,同样扯出了她父亲成国公。
此时,释文跃才意识到,原来释风扬早就做好一肩承担的准备了。
但是再想翻案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们也干脆不再采用正常手段,快马加鞭着急忙调配人手准备劫狱去了,所以才会从此没再曲湘鸾面前出现过了。
那兰铃,他们自是无心管了,释文跃的爹,大王爷就把她交给了皇帝。
要妄杀自己的弟弟,还是最亲密信任的弟弟,皇帝此时的感觉可想而知,大笔一挥,编织了一个与本案无关的理由,便要凌迟处死,算是给弟弟陪葬。
凌迟处死,三千六百刀,刀刀不能少,是承天第一酷刑,也由此可知皇帝的心里是恨极。
可奇迹是,圣旨发出去的第二天,十三爷深夜造访御书房,而且一天之间似乎憔悴了十岁。
他亲口承认这件事是他诬陷指使,挑唆姬织晴诬告释风扬,愿意任凭处置。只是请求皇帝看在他们好歹是兄弟的情分上放过兰铃那丫头。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侦察了两个月的谋逆大案终于尘埃落定:十三王爷诬陷释风扬,准备了所谓的物证让十六王妃误会,十六王妃在家国之间终于选择大义灭亲,乃是忠于国家心在社稷,实乃是成国公教女有方。
此后,十六王无罪开释,皇上亲自嘉奖成国公及其女,称其为举世学习之典范,忠臣贤妇之楷模,
十六王爷深感王妃忠勇之心表示不记前嫌,至于削成国公兵权,那是后话了!此后十三爷下狱,一场阴谋终于圆满落幕。
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重要的是没有了乱臣贼子,实施起新政来毫无负担,朝野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天是风和日丽,心情也格外愉快。
曲湘鸾准备了茶点,愉悦地坐到王府花园的凉亭里和她的两个丫头吃吃喝喝,相当的心满意足。
不过生活偶尔也有瑕疵,吃着吃着绿杯忽然叹了口气,“可惜那女人还在!”
那女人,不用说就是指至今稳坐十六王妃之位的姬织晴,这一点让她们深深地佩服,出了这种大事,因为嫉妒诬告丈夫,如今还可以像没事人一般。
“王爷要为了大局着想嘛!”红袖撇撇嘴,相当的不以为然,虽然她家小姐不会受委屈,但想来就令人不舒服。
“换一个角度想,没有她,这王府会少了多少乐趣!”曲湘鸾如是说着,倒不是她大度,一是她本来就不在乎妻妾之分,反正她无论是妻是妾,都不会吃亏的。重要的是她刚刚知道这个消息还来不及不高兴,释风扬就一脸歉疚地出现在她面前。
其实,做这个决定相信他比她还要难过,当告诉她这个决定时他甚至不敢看她,曲湘鸾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颤抖,他在害怕。是的,在她陪着他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后,为了所谓的大局他依然什么也给不了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恐惧,怕她在给予他这么多次包容之后,终于厌倦这种无休止的妥协,离他而去。
所以,当曲湘鸾摇头表示不要紧时,他红了眼眶,紧紧地抱住了她,亲吻着她的头发,用一种破碎的语调,一直在她耳边低喃:“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想来心都有些泛酸,他一直是委曲求全的,这些年来,委屈的辛苦,让她好心疼啊!
捧着脸,陶醉着,发现她好喜欢他这种委屈无措的样子,有些迷茫和脆弱,让人好想……欺负!嘻,真是太恶劣了。
绿杯红袖眼睁睁地看着她有神游了,而且还笑得跟朵花似的,当下大叹:“这个春天还真是长啊!”
“不是吧,都快到秋天了!”
“那怎么还在思春!”
曲湘鸾刚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一句,也跟着长叹一声:“能不思吗?嫁过来那么久了,他的滋味我还没有尝过呢!”
“也是。”红袖点点头,“难为小姐你了!”
绿杯正要加入这种没有营养的讨论,眼尖地发现有几个人风风火火地向这边冲过来,提醒道:“小姐,好像是王爷和释公子范爷他们来了。”
不会吧,这个时候释风扬应该在天柬房处理国事啊。而且怎么他们三个人会凑到一起了?
曲湘鸾疑惑地皱着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三人飞快地冲到她面前,释风扬的身体虽然正在恢复,但能健步如飞到这种程度,可见江不四的生关死结当之无愧。
“怎么了?”她站起来问。
“江不四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释风扬急切地问,抓住她肩的手微微颤抖。
曲湘鸾脸色一变,摇摇头,“没什么!”
“湘儿!”释风扬声音喑哑,透着一种企求,突然好恨自己,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她。一种深深的悔恨贯穿他的全身,当今天他偶遇文跃和范炙皓聊到这件事,才知道为了他的病她付出了多少。
如果不是今天从别人那里知道,她是不是什么委屈都放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他疲惫地闭上眼,“我不治了!”
“不行!”这种事曲湘鸾当然不会同意。
“治疗已经开始,你单方面停止,江不四同样会索取他的报酬,即使你自杀在他面前也没用!”范炙皓皱着眉,心中烦闷不已,江不四那个色鬼的确是个棘手的人物。
释风扬的脸霎时变得灰白,忽然觉得呼吸有些窒闷,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下了决定:“我现在就派人把他杀了!”
“不行。”曲湘鸾惊呼,“那你的病怎么办?”
“不治了!”说得云淡风轻,反正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实在不行也只有这个办法。”妹夫可以牺牲,但妹妹绝对不能有半点损失,这个提议范炙皓同意。
“不准!”曲湘鸾死也不同意。
没人理她,三个男人开始商讨朝廷如何派人,付躞教如何下达格杀令,反正务必要他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不要这样!”曲湘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江不四只是要我在承天赛会的彩绸舞上夺冠。”
四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半晌,释风扬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问:“真的?”
“不信你问她们!”
绿杯红袖无奈地点点头,她们可以作证。
释风扬刚刚要放下一颗心,却又被下面的谈话悬起。
“莫非江不四是乱党?”范哥哥脸色沉重地猜测。这句话和当时红袖的第一反应一样。
“不可能!”释文跃摇头否定,脸色同样沉重,“乱党只需要针对朝廷,我怀疑是异族之人,才会对我承天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全都不放过!”
对于怀疑江不四是乱党的理由,很快由据说是看着曲湘鸾长大或者陪着她长大的四个人解说。
“我家小姐不太会跳舞!”红袖的解释比较含蓄。
怕释风扬听不懂,绿杯跟着补充:“跳起舞来不太好看。”
不过释文跃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凡是看过她跳舞的人,都会成为终身的梦魇!”
曲湘鸾一个冷眼扫过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不至于吧?”释风扬为爱妻说话。
“相信我!”释文跃沉重地点点头,“你见过大猩猩吗?”
大猩猩?
“莫非湘儿跳舞像……”
“不可能!”释文跃说得有点义愤填膺。
他就说嘛,释风扬松了一口气。
“这种比喻是对大猩猩的侮辱,她跳舞只能用一种动物形容——大猩猩抽筋!”
释风扬一呆,看了看曲湘鸾气鼓鼓的脸,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不要紧,多练习就好了。”
“不可能的。”红袖坚绝不信会有那种奇迹出现。
然后他们四个一个接一个地补充——
“凡是看她跳舞的人,立马就会觉得头晕目眩。”
“然后开始恶心想吐。”
“接着七窍流血,内脏受到不同程度损伤。”
“最后要么举刀自残,要么发狂残人。”
“这其实是我们付躞教最后的秘密武器,不过杀伤力太大,一直不敢用。”
“所以我们怀疑江不四其实心怀不轨意图破坏我承天的铁桶江山。”
刚开始他们说一句曲湘鸾还恨恨地射一把眼刀过来,如果眼神能杀人,他们都被射成窟窿了,到最后她彻底无语地趴在桌子上长叹。
为什么她要认识这些人?
不过释风扬担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如果不能得冠,他会不会再提别的要求?”
“没那机会了!”
“王爷以为在观看了小姐跳舞后,他还活得了吗?”
……
“估计第一个自杀的就是他!”
事实上流言总是夸大了的,不可以完全采信,所以当一起观看曲湘鸾跳舞时,释风扬发现他家湘儿跳舞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差,只是手脚有些不协调而已,呃,是相当不协调……好吧,是严重极端非常不协调。
曲湘鸾左手的彩绸一抖,一同观看的五个人左眼角也跟着一抖。
曲湘鸾右手的彩绸再一抖,五个人的右眼角也再一抖。
曲湘鸾左手右手一起抖,五个人的左眼右眼疯狂地抖。
释文跃捂着胸,一脸痛苦,“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说完向大家拱了拱手,“告退了,保重!”
基于以前的经验,范哥哥知道下面的表演更具备杀伤力,果然,她开始挥舞着彩带转圈,范哥哥身子一歪,话都来不及说,像有人在后面追杀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落荒而逃。
绿杯红袖互相搀扶着,离开的步子相当蹒跚。
等曲湘鸾转完了圈,就发现观众只剩下化成雕像的释风扬一人了,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抱怨道:“我都说我不跳嘛,你们非让我跳。”
释风扬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实在不想说,但他家湘儿跳舞果然是对身体和心灵的一大摧残。他的身体还没好啊,千万别因此加重了病情。
曲湘鸾嘟着嘴有些沮丧,“我也知道没什么指望,但都答应了,总要上吧!”
释风扬见她消沉着脸有些心疼,喜欢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于是趁四下无人将她拉到怀里,“不要紧,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可以慢慢练习。”
此后,谨王府高薪聘请了跳彩绸舞的专业人员来指导,但是效果……不怎么样!
第一位是第一届彩绸舞的冠军,当天晚上就把钱退了,表示她没那本事。
第二位是第二届彩绸舞的冠军,在坚持了两天之后宁愿倒赔双倍的价钱也坚绝不干了。
第三位是第三届彩绸舞的冠军,隔天收拾包袱悄悄潜逃,聘金给留在了客房内。
第四位是第四届彩绸舞的冠军,也是最后一位冠军,为了确保这最后一个不会流失,释文跃提前要她签订好契约,一直教到承天赛会开始的那天。
她果然是最优秀的,一直撑到第四天才跑到湖边威胁,如果再让她教下去,她就死给他们看。
曲湘鸾沮丧地趴在桌子上,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跳舞不行,但这种打击还是有点大。想她曲湘鸾文涛武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独一个跳舞不行,居然就摊到它了!这是什么世道?
果然是红颜薄命,天妒英才,人是不能太完美的,不然会遭天谴,对!就是这样,为了让她完美无瑕的人生中有那么一点点瑕疵,上天才会让她学不来跳舞。
其实她每一个舞步,每一个手法都记得清清楚楚啊!不知道为什么一到跳的时候会那么奇怪!
释风扬一下朝回家,就看到她无精打采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自从十三爷下狱之后,朝中少了反对派,办起事来容易许多,相对的他也轻松许多,不必像以往那么事必躬亲,他的身体开始一天天好起来。休息的时候多了,可以多陪陪他一直心怀愧疚的妻子——他自动忽略姬织晴的存在。
不过,反而是她最近忙得没有时间,跳舞的事,真是难为她了。
“回来了啊。”她最近被打击过重,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有些心疼,走过去安慰她:“算了,学不了就别学了。”
“那承天赛会怎么办?江不四要我一定得冠军的!”
总不能因为跳不了舞就追杀江不四吧!
他干脆拉起她,“走吧,再跳给我看看。”
“不跳!”挣开他的手,反正她心情不好。
他沉默了一下,再沉默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我也会跳,我教你吧!”
“你也会跳?”曲湘鸾惊呼,这彩绸舞不是专门为女子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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