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漫天雪花
这首歌唱完时，同学们给他们热烈的掌声，同时还给一阵哄笑，余峰和高赤琴也知道这阵哄笑在表达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让余峰在唱歌这首歌后对高赤琴说：“我们出去走走吧？里面空气太闷了。”之前他从来没有对她那么主动过。她没说什么，跟他走了出去，后面紧接着是一阵哄笑。
外面阳光明媚，和元旦的喜庆气息不谋而合，遗憾的是灿烂的阳光并没有使温度降低多少，外面依然很冷。两人并排地走着，余峰说：“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马马虎虎还行吧。你呢？”高赤琴平淡地说。
“我也差不多。你现在一个人过？”余峰望着街道的另一边说。
她看了余峰一眼，说：“暂时还是一个人，你已经成家了？”
“哪有呀！还光棍一个。”其实听到他还是单身的时候，他不知为什么感到一种莫名的欣慰，当然他没有把这种欣慰表现在脸上。
高赤琴还是一脸的平静或许之前她已经打听到余峰还是单身。
余峰又说：“打算在国外找工作还是在国内发展？”
高赤琴又看了他一下，眼神中依然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说：“基本定了下来，应该在国外吧。可能下一个周我就回加州。”
余峰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沮丧，说：“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高赤琴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若有所失地看着公园里的喷泉说：“我们之间的爱在岁月的路上已经遗失了，就像刚才那首歌所唱的一样，我们的爱已成往事。”
余峰突然拽住她的手，变得主动起来，深情地看着她说：“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一次次伤害了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高赤琴挣脱开他的手，避开他的注视，苦笑地说：“不是我给不给你机会的问题，或许是我们根本不合适吧，出国后我也想了很多，你在对待感情方面太优柔寡断了，总是让女方受伤。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是怀念自己的旧爱，幻想着自己未来的理想情人，对自己现在的恋人却总是忽略，甚至视而不见。”
余峰愣住了，他被她的话愣住了。她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在大学和高赤琴交往的时候总是忘不了他的初恋情人戴椿晴，又幻想着有罗冰妍那样理想的情人，对高赤琴总是缺乏关心，有时候还给她无尽的伤害。余峰伤感地说：“也是。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吧，谢谢你能陪我谈谈，聚会还没有结束我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的时候，聚会还在继续，聚会上的焦点当然是常守银，很多女同学纷纷要跟他照相留念。
下午大家本来计划去母校清宁大学走走，但很多人明天就开始上班，再加上那时已经七点钟，天色也已经黑了，再加上糟糕的冷天气所以没有去。
在回来的路上肖啬郎开着车，说：“今天我看见你们俩偷偷溜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们脸色都不对劲……”
余峰说：“没戏了！她打算到国外工作，我看来没有机会了。”
“别那么垂头丧气，她只是打算到国外工作，完全可以让她改变主意的呀！要加油！我听她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说她在国外也经历几段失败的恋爱，现在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
“真的？听谁说的可靠不可靠？”余峰仿佛又看到曙光。
“绝对可靠！你还记得李霞吧？高赤琴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两人形影不离的……那时候，后来和高赤琴一起出国的。她跟我说的能错吗？”
余峰扭头看着他，说：“噎！李霞跟你说的？我记得在大学里你泡是泡上了几个妞，但好像跟李霞没有什么交情呀！难道你这家伙刚刚出击的，动作还挺快的！”
肖啬郎自鸣得意地说：“实话跟你说吧，不是我泡人家，是人家看上我，今天聚会还没开始的时候，人家就拉我到外面去，说有事跟我谈谈的，我当时就纳闷了，我跟她没有什么交情，没什么可谈的呀！到外面后，人家首先问我成家了没有，有没有女朋友，我如实回答后，她竟然向我表白。说在大学里她就暗恋我，但由于我有女朋友，又怕我拒绝，所以一直把这种想法我在心里，直到毕业后出了国也没有机会说。”
“后来呢！你有没有接受她？”
“我打算先跟她交往一段时间，看她说的时候很真诚，应该不是虚情假意，不过我也听说了她在国外也有几次失败的恋爱，不过我已经没有资格在乎这些了。”
“也是！你是应该好好谈一场恋爱了，不能再浪荡了。”余峰说。
“只是李霞相貌有点不符合我的标准……”
余峰打断他的话说：“我说你装什么孙子，想想你在大学的时候没女人的时候饥不择食，现在有了几个臭钱就挑三拣四的，真搞不懂你。”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又没嫌弃她，我知道人家留过学，也不一定非我不嫁。”
“这还差不多，好好珍惜吧。”
回到肖啬郎的住处，肖啬郎出去和李霞约会了，余峰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随手翻开肖啬郎买来的报纸，一条惊人的报道吸引了他的视线。报道上大体意思是：著名导演钱奎泽再次对女演员实施潜规则，被媒体曝光了，钱大导演十年前也曾经因为对女演员实施潜规则被媒体曝光，后来名誉扫地而退出娱乐圈，没想到十年后强势复出之后老毛病还是未改。他的电影《遗失的雪花》也被迫推迟上映。据受害者（《遗失的雪花》的一个女配角刘丽兰）透露，对她施行潜规则的不止钱导，还有著名作家也是《遗失的雪花》的编剧严青，这位著名导演和作家还违反道德伦理，还多次玩“二男一女”荒唐******，原来钱大导演答应她演主角的，后来出尔反尔只给她演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配角，破坏了游戏规则，她才向媒体曝光的。看来娱乐界的丑陋应引起人们的观众。
看完这条报道，余峰马上打电话给严青，电话铃声响了五六回，对方才接电话。
“严青吧？我是余峰。”
“余峰呀……有事吗……”对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看来喝了酒。
“报纸上写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哦……你说那事呀……李丽兰这个****……不就是跟我睡个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严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醉醺醺的！”余峰对着电话吼着说。
余峰这一吼还真起来点作用，对方沉默了片刻，说；“余峰！我完了，我这辈子玩完了！”
“叫我怎么说你呢！你怎么做出这种****的事出来了，难怪会整出梅毒来呢！”
“唉！一个人一旦事业有成，有了些钱以后，就很容易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做出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荒唐事情来，尤其在充满诱惑的娱乐界和文化界。”严青唉声叹气地说。
“没有什么办法挽救了？”
“那个李丽兰有真凭实据，这种年媒体又那么发达，还有能什么办法挽救。现在我是颜面丢尽，什么名誉都毁了，以后我也不写小说了，写小说估计也没有人看，更没有人肯买我的小说，我看来要失业了。钱导演已经跟我说，他准备再次退出娱乐圈，看来我也该退出文坛了。”
“你也不要太沮丧了，或许事情会有转机的。”余峰安慰着说。
那晚睡觉的时候，余峰想了关于自己的很多事，回忆这些年的很多经历，在事业上他平平庸庸，没有什么耀眼的成就，在感情上他波折不断有了几场刻骨铭心的恋爱，但到头来却是两手空空。这时他想起了在高中时经常在课堂上做的一个春梦：
余峰迎着春风在桃花瓣满地的草地奔跑，手牵着身穿着白纱裙的年轻女子，白纱裙在春风的摆弄下轻轻飘起，不轻易间与缓缓飘落的桃花瓣轻轻碰撞，余峰脸上幸福的笑容和通红的夕阳融为一体。他转过身深情地望着那个女孩，看见女孩的侧面已经楚楚动人，女孩好像也已经注意到他深情的注视，也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还记得每次这个梦做到这个时候，他就被老师拍醒，而为什么总是在这个结果眼被惊醒而看不到梦中情人的真面目，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为什么在高中以后他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他更是迷惑。
如今在他人生世界里停留过的女人有三个，戴椿晴是他的初恋情人，已经不在人世，从而彻底地珍藏在他记忆里，高赤琴是他遇到的最痴情的女孩，像她这样的女孩最适合当老婆，却因他年轻气盛不懂珍惜种种原因而错过了。罗冰妍是他喜欢而又永远也追不上的女孩，那种女人适合当情人，而他却没有这个福分。或许每个人都有他永远也追不上的人，哪怕他相貌多么英俊，有多么显赫的事业，或许每个人都不会只有一个他（她）喜欢的人，而最终能走到一起的却只有一个，还不一定是他（她）所喜欢的。
那一晚余峰又做了那个久违的春梦，唯一和在高中做的那个春梦不同的是，这回他看到了那个梦中情人的真面目。
第二天余峰没有直接回燕州，而是打电话给公司请了七天假，早晨天气异常良好，天空万里无云，久违的温和阳光让人心旷神怡。余峰突然有去母校清宁大学看看的冲动，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他更不知道这样的好天气实在报喜还是报忧。
虽然阔别母校已经七八年，但余峰还是觉得母校没有多大变化，学校的建筑物虽稍有改动，但大体没有变，学校里的学生依然是那么朝气蓬勃，余峰只是不知道多年之后他们重游故地的时候会不会和余峰一样感叹我要是有他们那种朝气该多好。
走在校园小道上，时不时能有几对情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窃窃私语，甚至做接吻等亲密行为，余峰似乎能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当初年轻气盛的影子。走过学校的樱花广场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慢悠悠地走来，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当他确定那个人是高赤琴后，他迎了上去，此时高赤琴也看见了她。
余峰走近她说：“这么巧！”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还是勉强地微笑地说：“好久没来母校了，过来随便看看。”
“我也是，这里好像没多大变化了，可惜现在不是樱花的季节，否则这里一定很好看。”
“是呀！”
“你哪天回美国？”
她看了看余峰说：“明天吧，我已经订了机票。”
余峰有些惊讶，说：“不是收下个星期才走吗？”
“反正都要走，晚走不如早走。”
“那……我们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余峰苦笑着说。
“是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祝你以后幸福。”
“我也祝你以后幸福。”
“明天我能送你吗？”
高赤琴却说：“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不要去送我。算是我求你好吗？”
“为什么？”余峰惊讶。
“不为什么？你能答应我吗？”
余峰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说：“好吧！我答应你。”
那天晚上，余峰接到了严青电话，严青说，他打算回老家，他父母已经通过关系在海屏的一家小报社给他找了一份职务。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余峰拉看窗帘，就发现外面大雪纷飞，街道上白茫茫的一片。那轻盈的雪花在冷风的携带下飘进了屋内，顿时融化消失。
余峰望着雪花飞舞的情景，刹那间感觉眼前一片茫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高赤琴发来的一条短信，他仔细看了看露出久违的微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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