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说了再见，无法不见二
夜里十点，晴美照顾爷爷奶奶睡下后，来到厨房烹煮咖啡。范哲还在公司忙碌着，也不知道晚饭吃了没有，她也不好打电话去打扰他工作。
嗯，再制作一些小点心等他回来吃好了。做什么点心呢？这么晚了，吃得太甜太油腻都不好，要找清淡一点的。清淡一点……嗯，香蕉饼好了！既酸甜可口，又很清淡，很适合。
晴美边想边开始动手，先取两根香蕉捣成泥，然后加入玉米粉，再加入一点面粉，揉成面团后，把揉好的面团搓成条，揪成一个个的小面团，然后把小面团擀成薄饼，放进平底锅里，等到饼的眼色变成金黄色后拿出，再把苹果、山楂糕、小黄瓜切成丝卷在香蕉饼里，然后把香蕉饼斜刀切成两半，装盘。
咖啡温在咖啡壶里，点心装在精致的盘子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亲爱的男主角回来喽！
在墙上的挂钟即将敲响十一下的时候，范哲终于回来了。晴美迎上前去：“回来了？累不累？吃过晚饭没有呢？还是你想先洗澡？”
毫无预兆的，范哲吻住她，也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问话。“你一下子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呢？”
“累不累嘛？”
“不累，就是好想喝你煮的蓝山。”
“这样哦……”晴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故意吊他胃口。
“不然只喝半杯？”范哲讨价还价，生怕她不肯去煮。
“不如打个八折再九折好不好？还有机会参加连环大抽奖！还讲价？！”真是服了他。晴美边和他抬杠边将仍然热腾腾的咖啡端给他，还有可口的小点心。
“果然知我者，你也。”知道他工作一天，又累又饿。
吃饱喝足后，两人到花园里散步。
他们在那一片茶花前停下脚步。五彩灯下，姹紫嫣红的茶花散发出魅惑人心的美丽。
“好美……”
“你更美！”他一手搭上她肩，笑笑的说：“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怎么这样正经？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机的尾段系着一款漂亮的电话绳，是灵犀一线！
“这个……”晴美也掏出自己的手机，两颗心碰到一起，一闪一闪，散发出柔美的光芒。就像他们的心，在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之后，仍然相遇并且相爱。
“我想做一个为期五十年的决定。只包括你和我。”
“是什么？”晴美的心狂跳，隐约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中包括生、老、病、哭……”
“两人都要一起面对？”
“对！还包括天灾人祸……”
“五十年之后呢？”
“自动续约！”反正他是霸定她了。
“喔，到时候看我心情再决定要不要续约了。”晴美坏笑。
“那时候你都七十多岁了哦，头发全白了，牙齿掉光了，不续约还能怎么办？”
“你是从现在就开始嫌弃我老的样子吗？”怒。
“这怎么可能？！”范哲故作惊讶的样子，“你老了以后依然最美……”
“油嘴滑舌！”
“真的吗？确定吗？你要不要……”他贴近她，“再尝尝看……”
“不……唔……”拒绝的话来不及出口，就被他结结实实吻了个彻底。缠腻的法式热吻搅热了空气，让两个深深相爱的人，沦陷得更加彻底。
趁她被亲的意乱情迷，无力招架之时，范哲将戒指牢牢套入她的中指，嗓音低哑：“结婚吧。”
晴美呆呆的，看着手指上闪着光芒的戒指，心底甜得像是灌了蜜。刚想张嘴，被他抢了先：“安晴美！”
“嗄？”
“你现在不一定要说话，如果一定要说，只能说Yes，或是OK！”
“你在入侵我的隐私范围，我要求保持缄默！”玩心一起，晴美笑着跟他拌嘴。
“怎么！你想拒绝？”他的脸色一凛。
“怎么可能！我是在想……”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还是想想我们去哪里度蜜月吧。”
瞧瞧，这个男人，对她霸道上了瘾，就连求婚都是这么“一言堂”！
可是，她好喜欢哪！
结婚，然后与他一起，度过每一个晨昏，走过每一段岁月，生、老、病、死，不再分离！
嗯……去哪里度蜜月好呢？听说法国最浪漫，尤其是巴黎，香榭大道、罗浮宫……嗯，去那里好像不错哦。
等等？巴黎？啊——
“糟糕！”晴美低呼。
糟糕？与他结婚很糟糕吗？他的眉不悦的皱了起来。
看到他濒临发怒的边缘，晴美笑着抚平他皱起的眉，亲他，亲了又亲。看他脸色变缓，她才怯怯说道：“我刚想起来，我答应老板要去巴黎求学两年！死了，这下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办？”
“什么——”
尾声
“死范哲！臭范哲！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外放到法国去，留你一个人在香港逍遥自在！”晴美一边拍打着范哲宽厚的胸膛，一边埋怨着。
这几天，过得好混乱！先是她宁死不肯再离开他去巴黎念咖啡师，央求范哲去跟老板情商一下。那家伙偏像没长耳朵一样，拖着她一逛就是一整天，买了一大堆诸如羽绒服、围巾之类的东西。
然后，范哲丢下公事，什么也不做，就只黏着她谈情说爱，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她想做什么他都允许，宽容的陪着她，只除了不去巴黎这件事。
噢！太气人了！既然爱得那么难舍难分，干什么还要自己找罪受？非要把她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一个人自生自灭！两年啊！虽说现在交通发达，飞机可以直接从香港国际机场直达巴黎，可是，如果她非常非常想他在身边的时候呢？还是要等上十几个小时才可以见到啊。
最、最、最生气的是，昨晚，明明知道是她在香港的最后一晚，她只想和他单独在一起。这个臭男人，居然还Call齐了一杯咖啡的人来为她送行，连言寒和紫珊都在。
看到他面对紫珊的时候，平静自然，是真的放下了那一段过去。她应该很放心、很安心的去了，可是……可是，她当初之所以答应老板，完全是为了逃避情伤，现在既然他们和好如初，那当然就不用去啦，怎么范哲就硬是不懂！
然后，当所有送行的人全部回去之后，范哲，这个男人，缠着她，腻着她，一整夜！他吻她，很温柔很缠绵的吻他，用甜蜜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绵绵情话。
她还记得，他说爱她，说舍不得她……然后，很温柔很温柔的占有了她！可是！可是！当她在两人意乱情迷的当口问他可不可以不去巴黎的时候，居然还是被他给一口回绝！
还有没有天理呀？他他他，一定是故意的！
气不过，晴美又打了他几下泄恨。
“别说傻话！你是去求学，又不是去坐牢！”拍拍她的头安抚她。
“我都说不要去了，偏要我去！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这是机票，这是护照和签证，要收好。昨夜没有睡好，上了飞机跟空姐要张毛毯，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到了，知道没有？”
“没有！我不要听，我不要去！”呜……
“别孩子气，乖乖的，别让我担心。”他的嗓音仍然温柔，脸上满是关切。可是，可是，就要分开了啊，他都不会舍不得她吗？干吗一定要送她去啊！
晴美紧抱他，眼泪不争气的喷涌。“讨厌！我会很想你啊……”
“好了，快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没带。”范哲突然变身超级保姆，絮絮叨叨念个不停，手也不停的帮晴美翻看包包，确认没有丢下任何东西。
“你看起来怎么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气死人了！
“怎么会。好了，登机时间到了，快去吧。”
“我不回来了——我、我要变坏！我、我要在那边结婚生子！”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到不行，开始撂狠话。
“别说气话，时间不等人。乖，入闸吧。”
被他连推带拽的送出了境，晴美再也忍不住，顾不得周遭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湿透脸颊，模糊了眼线。她很不争气地边走边哭，不断地抹泪，很狼狈。
在心里，有委屈，有不舍，更有气愤！
死范哲，再也不要理他了！之前都还甜甜蜜蜜，怎么知道她要去念书，就显得这么迫不及待，太过分了！至少也要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舍吧？可是他、没、有！！一丝丝一毫毫都没有！
在飞机上顺利找到自己的机位，放好随身的包包，晴美坐下来，哭得一塌糊涂。
她双手捂住脸，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周围有人坐下，她不理。空姐走过来询问原因，她也不管，只是一径的哭着。
“小姐，你是打算一路哭到巴黎去吗？”
嗬！这熟悉的声音，是——
范哲？！他怎么在这里？
“你、你你……”晴美指着他，说不出话来，脸上还挂着两泡泪。
“傻丫头！”范哲笑笑，心疼她哭得稀里哗啦，将她抱进怀里，擦去她的眼泪。
“你为什么在这里？”之前高涨的怒气，此刻烟消云散，没骨气的安晴美小姐立刻变身咩咩羊，乖了。
“陪你去巴黎啊。”
“可是……为什么？”
“做咖啡师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我不想因为爱情阻碍了你的梦想，但又舍不得你离开那么久，所以就报读了有关程序设计的课程，陪你一起喽。”
“那……爷爷奶奶呢？还有公司？”他可以放下一切吗？
“他们非常支持我，汉城也从墨西哥回来帮忙接手公司，也会照顾爷爷奶奶，让我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展开万里追妻的行动！”
她的心，甜得快要融化了，嘴上依然不饶人：“都是你，又不早点说，害我哭那么凄惨，丢脸死了！”
“对不起嘛。”也是为了给她个意外的惊喜呀。
“我看我们之间可以直接剔除这三个字了，如果保留使用的话，我想你每天都要向我说几十遍，你欠我有那么多！”
范哲弯身，帮她扣好安全带，顺势亲吻她，真可怜，哭得眼睛都肿了呢。“睡一下吧？行程很长的。”
“你呢？你真的是要和我一起去巴黎吧？”
“飞机都要起飞了，这还假得了吗？安心的睡，下飞机后，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她惊呼。
“是啊，我在巴黎的左岸购买了一栋独立的洋房。平时我们一起上课下课，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在花园的草地上，吃午饭，看书，或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挑逗她：“亲热……”
他露骨的话害她羞红了脸，可是，他描绘的是多么美丽温馨的一幅画面啊，未来的日子里，有他，有她，这就是最完整的幸福了，不是吗？
飞机咆哮着冲上天空，晴美安睡在他身旁的位置，紧挨着他肩膀。毛毯下，他们的手握在一起，低望她酣睡的模样，是如此毫无防备的可爱，他的胸腔涨满了爱。
也许未来，两个人难免会有争吵，有意见分歧的时候，但是晴美说得对，人与人之间，就好像种花一样，只要用心去栽培，用心去打理，就一定可以开出绚烂美丽的花朵！
有人说，人本来就是天生男女一体的，但是被上天在我们一出世就东扔一块，西扔一块分了开来。要我们花一辈子的功夫去找寻自己的另一半。往往我们东南西北，走了大半辈子冤枉路，才知道可能另外那一半就在你的身边。
但不管怎样，人生的路，如果能够平平安安，无风无雨固然是好，但事实上也经历了重重的苦难，个中滋味真的难以形容，但挨过来之后，两个人就更加懂得去珍惜。
尽管世事无常，他愿意相信，这，便是天荒地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