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听了,也不由拍掌称是。李况一笑,拉着她出了门,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个剑诀,袍袖翻飞,在一棵大槐树下舞起剑来。
阿然一脸好奇,也想知道他的功夫到底进益如何,便在窗下看了一会儿。只见李况一招一式,凌厉如北风呼啸,开阖似排山倒海。周身气焰好比一道无形的火焰,激得花叶四散,蜂蝶远遁,竟将飞尘也逼了出去。十丈之内,再无一物可以近到他身前。阿然见他的内力修为果然提升迅猛,既吃惊,又高兴,在旁边手舞足蹈地看着,居然比自己功力大涨还要开心。
李况见了,不由更加用心卖弄起来。只见他双脚点枝沾叶,从花丛中一掠而过,竟如同一缕微风,身影似有若无;袍袖起落之间,卷起一树细叶,纷纷如绿玉坠地。阿然见他居然把一柄短剑舞得是风姿卓越,仪态万千,却是连连摇头:“李况,你这是什么烂剑法,依我看,不过是江湖中不入流的三等招式,倒有些像观海派的沧澜剑。这种剑法就算炼成双剑合璧,也入不得高手的眼中,何况我师尊是当世第一武痴。他见了,还不笑死了。”
李况微微有些脸红,忙收了剑,笑眯眯地说道:“阿然,你是风行门的高足,当然见多识广,要不你来想想。”
阿然见他尴尬,也有些奇怪,低头想了想,方才点头道:“你的功夫并非鬼童言传身教,能练成这样也不错了。只是功夫虽然不分门派,也有好坏之分。有些套路看上去潇洒好看,实际上一无是处。越简单才越有效。就像我的拳法,虽不过一个拳头,却变化莫测,一招制敌。风行门从来不讲究这些花拳绣腿的功夫,便是枯叶也似宝剑。神鬼门我虽然不清楚,但听师父说,竟能以气伤人,劈水为铁,破石为沙,也是不拘万物,皆为兵器的格局…”
李况不等她说完,忽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大声感叹道:“阿然,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说,真正好的剑法其实就是没有剑法。若不动,皆不动;若要动,皆可动。只要能制敌杀人,根本就不需要讲究什么招式。只要能一招取胜,就绝对不浪费半点多余的力气。”
阿然见他悟得倒快,便笑着点了点头。李况拿起手中的剑,仔细端详了半响,闭上眼睛,将手中的剑背在身后,就在那树下,默然而立,以心悟剑起来。
阿然见了,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瞧,默默地想。李况在院子里站了几乎整整有一个时辰,方才慨然一叹,缓缓睁开了眼睛,见阿然已经在一旁无聊地用树叶射飞虫玩,不由大笑道:“阿然,你来攻,我来守吧。”
阿然已经等得快要发晕了。李况还没有说完,她便从地上一跃而起,挥着拳头冲了过去。李况动也不动,直到她的拳头到了眼前,方才轻轻一抬胳膊。只见一道青色的剑光一闪,没有更远,也没有更近,竟好似就在那里等着,连一寸也没有游移,便直刺向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