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况抬头望了阿然一眼,又把话儿吞了回去。李克用见他吞吞吐吐,不由皱了皱眉头。阿然见了,却是在旁边哼了一声:“父王,我父皇既把潞州赏了夫君,他当然要好好经营,哪有许多时间跑来跑去。想恕儿姐姐在洛阳,也不曾日日去宫中请安。何况父王来了也不说一声,是父王不知礼,又怎能怪我们?”
阿然说着说着,便伸手将李况从地上拉了起来。李克用见她一脸骄横,分明半点也没有把自己这个公公放在眼里,李况却唯唯诺诺,一副惧妻如虎的样子,不由又惊又怒,刚想拍案而起,却见李况暗暗对自己使了个颜色,向阿然赔笑道:“公主殿下,我姐姐在洛阳多蒙公主殿下照顾,父王心中感激。他这么说,也不过是盼着能早点见到我们。只是我们赶了半天的路,想必公主也累了,还是先去歇息一会吧。”
阿然蹙眉,想了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李克用见她已经走了出去,方才重重一叹,又见李况已经重新跪倒在自己身前,便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况儿,你不用说了,父王已经明白了。唉,我问你,恕儿可一切安好?”
李况点了点头,将自己在洛阳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了他听,见李克用低头若有所思,不由笑道:“父王,没想到我们倒低估了朱友贞。依孩儿看来,他不仅对姐姐痴心一片,竟也深得朱温的欢心。姐姐聪慧明理,在梁宫中也能应对自如,父王就放心吧。”
李克用听了,轻轻一叹:“况儿,你们兄妹几个都和父王一样容易轻信于人,哪里知道朱温的手段。父王和他斗了一辈子,什么亏没吃过?!我听说他起初对你百般打压,后来却万千恩宠。这些都不过是他笼络人心的手段,就是要你对他又怕又服…”
李况重重点了点头:“父王说的极是。我起初也纳闷,然而公主日夜不停追问晋军之事,才让我有了提防之意。我既不能说,又不能得罪她,实在是无奈之极…”
李克用见李况一边搓手一边叹气,似乎是烦恼不已,却是哈哈一笑:“况儿,你刚刚娶妻,让一让她也不足为奇。不过你要切记,万万不能一让再让。否则她日后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还有什么大丈夫的面目。”
李况点头不迭,似乎是深以为然,低头想了想,忽然微微红着脸说道:“父王说的有理。只是孩儿…孩儿实在是训妻无方。唉,想孩儿如果能多娶几个,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克用微微一笑,还没有说话,便听李存勖在一旁大声笑道:“九弟,男人正该如此。我与父王刚才还商量着要把几位叔父的女儿许配给你。既然如此,父王,你不如也学那朱贼指婚,让九弟一次都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