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在房顶见了,赶紧弹出了一颗小石子,撞开了他手里的刀。那男子见耳旁突然传来七八声闷响,身旁的兵士个个手捂着小腿哇哇大叫,忙翻上墙头,一溜烟地跑了。
刘将军只能一个人大叫着追在了身后,谁知男子往后院一闪,居然在门后消失了踪影。阿然见他闪身进了一间仆佣的厢房,便从房檐上悄无声息地跳到了窗边。男子已经急急脱了身上的夜行衣,随手塞在了床下。阿然捅开窗户纸,就将他的脸看了个真切。
原来那人竟是李况的一个马倌,只是身份卑微,一直也没怎么在他二人的身前站着。阿然见他果然上了自己的当,忍不住心中得意,轻手轻脚地翻上墙头,又溜回了军营。她已经换好了衣裳,才见到刘将军带着兵士们气急败坏地赶了回来,把府中有贼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了李况。
李况看了看兵士小腿上的伤痕,心中也有些了然,见阿然已经眉飞色舞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不由笑道:“不过是一个小毛贼,就不用兴师动众了。只是这人居然还有同党,可见对府里也十分熟悉。刘将军听令,我就给你三天时间,你将功赎罪,尽快破案吧。”
刘将军挺着胸膛答应了一声。众人见公主来了,便都退了出去,李况见阿然笑嘻嘻地走到了自己身前,摇头笑道:“我说公主怎么这么贤惠,竟给为夫送衣裳,原来你是另有图谋。”
阿然大笑,好不容易忍住笑,便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李况点头道:“原来是他。李克用无法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只能找些阿猫阿狗来。阿然,你也太莽撞了点。若是李克用知道他的人被我除去,可就坏了大事了。”
阿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有那么糊涂吗?!空空儿那小子喜欢乱翻别人东西,他说在我这里发现了一道秘旨,谁也不会奇怪。就算那人回去想一千遍,也只会自认倒霉,绝不会怀疑我们已经发现了他。”
李况哈哈一笑,想了想,又笑道:“阿然,你救了他,他却并不十分诧异,说明这府里的细作并不止他一个。我现在已经能猜到是谁,必须尽快将他除去,绝不能让他们见面…”
阿然听了,不由微微蹙眉。李况叹了口气:“想不到空空儿那小子,做这种事情倒还有用。阿然,你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阿然摇了摇头:“空空儿才不敢来见你。其实他不过是个孩子,你对他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李况一笑,见夜已深了,便和阿然一起回到了府里。阿然见含香似乎有话想说,对她微微摇了摇头。含香会意,忙叫了梵月、茗琴过来,服侍他们梳洗更衣。
李况在屋子里想了一会儿,自顾自地去了后面的书房。阿然本想劝劝,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一个人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半天,李况才回来了。李况轻手轻脚地掩了房门,回头见阿然在榻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自己,不由笑道:“阿然,你怎么还没睡?!你放心,我已经料理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