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见阿然拍胸脯,却是摇头一笑。含香见他神情不似着恼,方才说道:“公主,昨儿我们几个都装着有伤。八王子既然还住在府里,我们也不方便出去走动。还是叫几个小丫头过来服侍几日吧。”
阿然点了点头,见梵月卷帘走了进来,对着她嘻嘻一笑:“梵月,没想到你还有这手本事,连我差点都被你糊弄过去了。那些红红的颜色还有没有,若有,先准备些,日后咱们说不定还用的着。”
梵月答应了一声。众人见李况似乎有话要和阿然说,便都退了出去。阿然见李况看着自己只笑不语,轻轻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了一边。
李况哈哈一笑,赶紧把阿然的头又转了回来,低声笑道:“阿然,好一个美人计,果然一箭双雕。依我看,咱们不如将计就计,过几日让墨玉再去一趟。俗话说,越吃不到嘴里越惦记。八哥既然如此痴心,我又怎么舍得他难过。”
阿然哼了一声:“李况,此事我早有安排,只是你不要忘了曾经答应过我。若要假戏真做,却是万万不可以。”
李况点了点头,将她拉在怀里,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遍。阿然听了,自己又想了想,方才把几个丫鬟叫到房中,与她们商议了一番。
转眼过了十几日,李存记在榻上歪歪地养了几天的伤,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每天在房中打人骂狗,要汤要水,差点没把公主府上上下下折腾的鸡飞狗跳。二王子李存礼见他无礼至极,李况却处处忍让,背地里劝了好多次,见他就是不听,只能将此事禀报给了李克用,请他派人将李存记接回去。
李克用听说自己的儿子调戏公主的侍女,却被梁兵当贼痛揍了一顿,在城外早有些待不下去。接到李存礼的信函,气得差点跳起来。只能一边命晋军准备拔营而回,一边让李存勖带人返回潞州。
李存勖见了李存记,倒是义正严词地斥责了一顿。李存记羞恼交加,新仇旧恨,只能忍气吞声埋在心头。见李存礼又来劝自己,居然对他也有了一丝怨怼,冷笑道:“二哥,你不用多说。晋军迟早都是大哥,你帮着他,日后自然有好处。只是你既然不念着兄弟的情分,告到了父王那里,日后就别怪小弟翻脸无情。”
李存礼见他冥顽不灵,深深一叹,只能不去和他计较。众人收拾好了,准备第二日就走。李存记一个人躺在榻上,兀自气愤愤地睡不着,忽见门扉吱呀一声轻响,竟然是墨玉从门外悄悄走了进来。
李存记见是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欲要冷着脸,心里终究不舍得,只能哼了一声:“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哼,现在知道来找我了吗?!”
墨玉红着脸,慢慢走了过去。李存记见她含着两眶泪水,一脸柔弱凄切,心不由软的一塌糊涂,呆呆对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方才伸手将墨玉拉进怀里,轻轻一叹:“罢,你今日肯来看我,也不枉我当日一番心肠。你放心,我迟早会从九弟那里要了你。你去了我府里,爷只疼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可不比这里强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