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见了,知道定有古怪,只能和阿然也等在了那里。整整过了一两个时辰,那只穿山甲才挖空了岩石下面的土层。阿然见一条红色、有自己胳膊那么大的蜈蚣突然从岩石后面向自己扑来,吓得脸都白了,正要躲开,李况手中短剑一挥,便将它砍成了两段。
阿然刚刚松了口气,那岩石下竟然又爬出来几百条大蜈蚣,如同潮水涌过,瞬间就让整个山洞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李况见阿然一边尖叫,一边跳到自己背上,死抱着自己的脖子不肯松手,便背着她退到了洞外,阿然却指着石□□的涂山大叫:“李况,快救人!”
李况只能用手中的长绳卷起了涂山的腰,凌空一扯,将他拉出了山洞,又把他挂在了树梢。他见阿然到了一处空地还不敢下来,不由呵呵笑道:“阿然,原来你怕蜈蚣。嘿嘿,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阿然都快要哭了:“李况,原来我们一直睡在一个大蜈蚣窝上。呜呜呜,太可怕了,太恶心了,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
李况见她揪着自己的头发抓狂,忙柔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他见那只大鸟在洞中跳来跳去,一爪一个,一口一个,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便将几百条大蜈蚣全部啄死在地上,不由惊叹道:“阿然,传说上古有一种神鸟叫作钦元,是所有毒物的克星。你说这只鸟莫非就是钦元?”
阿然轻轻睁开了一条眼缝,朦朦胧胧看了一眼,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李况的肩头:“我怎么知道?!我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我居然在一个大蜈蚣窝上住了这么久!太可怕了,太恶心了…”
李况见阿然又开始抓狂,忙笑道:“阿然,要不你等在这儿,我进洞去看看。这鸟绝非凡物,就连这只穿山甲也不一般。洞中除了蜈蚣,说不定还有别的宝贝。”
阿然嘟着嘴巴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李况,你这个人狂妄自大,又贪得无厌…这些蜈蚣一看就知道有剧毒,谁知道下面有什么怪物,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
李况见阿然担心自己,便将她从背上放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绢帕,轻轻蒙住了她的眼睛,笑问道:“阿然,什么叫做狂妄自大,贪得无厌?我从小长在毒虫猛兽之间,只知道这世间无论多厉害的角色,也逃不过弱肉强食!我若是略一低头,早就没有了性命。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痛,别人几辈子加起来也没我多。既然我都能挣扎着活下来,它们无法死里逃生,又怎么能怪我?”
阿然听了,默默低下了头。李况见她难过,不由摇头一叹:“阿然,你就是心太软。你虽然很聪明,可总是吃亏;被人哄一哄,也就不记得了。其实你不用为我难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觉得自己再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别说什么苦痛,好像连生死也变得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