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一时也不由语塞。李存璋急急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声道:“小妹,九弟,有事好商量,咱们慢慢说。”
李况摇了摇头:“三哥,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父王遗言我等兄弟一定要辅助大哥掌管晋军,将士们人人都听见了,并非是我伪造遗命。如果你们不肯信我,尽管去问五哥、六哥。”
恕儿大声道:“李况,若是大哥神志清楚,我们当然没有话说,只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晋军名义上在他手里,实际上却在你手里。你不过是父王的义子,就算二哥不在了,也有三哥,凭什么交给你?!”
李况听了,眼眸中却有寒星一闪。李存璋见他一脸冰冷,望着自己似笑非笑,却是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忙打哈哈道:“九弟,不是三哥要争什么。今天找你来,也是和你商量商量,当初我们各个兄弟手中都有兵马,不也好好的。”
李况淡淡一笑:“三哥,姐姐,你们一向不在父王身边,他的心思你们不懂,我也不和你们计较。只要大哥还在世,谁也别想拿回兵权。父王临终前曾重托于我。如果你们真的不肯谅解,我也无话可说。”
李恕儿见李况转身欲走,急忙挡在了他的身前,指着阿然恨道:“李况,不是做姐姐的不肯相信你。只是你如今却是朱温的驸马。你如果想要掌管晋军,就休了她。”
李况哈哈一笑:“姐姐,婚姻之事岂是儿戏?!当初是父王赐婚。如今父王尸骨未寒,我就要休妻。只怕他九泉之下,也未必安乐。”
恕儿见李况满脸讥讽之意,不由面如死灰。李况见了,眼中寒意更甚,正要再说些什么,阿然忽然从他身后站了出来,摇头道:“姐姐,我知道我昨日替自己兄长不平,惹恼了姐姐。但咱们总还是一家人。姐姐既然决定要留在太原,我们若不能和睦相处,只怕让哥哥们都烦恼。昨天是我不对,姐姐大人有大量,就莫要计较了。”
李况见阿然上前向恕儿赔礼,微微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说话。恕儿一把将阿然推开,大叫道:“朱沁然,你不要在人前演戏。太原是我们李家的,只要有我李恕儿在,就轮不到你说话。”
含香忙在身后扶住了阿然。梵月见李况变了脸色,上前哼哼道:“罢了,我的姑奶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任你未出阁前多么娇惯,从今往后也是外人。既被夫家休了,回来有瓦遮头,三餐管饱,兄弟叔嫂已是仁至义尽。还要吵得家宅不宁,传出去也不知道谁没脸。”
恕儿又羞又愧,眼中早已盛了满满一眶的泪水。李况微微哼了一声:“梵月,不得无礼。姐姐既然回来了,我们自当好好照顾。阿然,你在王府外面为姐姐好好寻一处宅院,各种奉养绝不能短了。”
阿然见李恕儿掩面而泣,却又有些不忍心。李况白了她一眼,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存璋走到了恕儿身旁,连连叹气:“恕儿,你先别急,我们去找五弟、六弟,我就不信,咱们才是亲兄妹,他们却只肯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