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心中恼恨,连头也不愿回。柳承云见他不肯站住,忽然断喝一声:“李况,你既然不舍得和阿然分开,又怎能放弃希望!…”
李况听了,双脚才被钉在了地上。柳承云好不容易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胳膊,气的顺手给了他一下:“若我是你亲娘,还真要被你气死了。你不甘心认输,就要拿阿然的性命去赌?!亏你心里还有阿然,若是没有,岂非无情无义,冷血到了极点。”
李况皱着眉毛,一声不吭。柳承云夺下了他手里的剑,轻斥道:“你摸摸,它本应该是一把剑,而不是石头。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它被人用法力镇在了这里。你们都不肯要,就把它给我,我自有办法。”
李况还是冷着脸不说话。柳承云见他和自己赌气,摇了摇头,无奈一叹:“李况,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就算被我教训几句,又有什么大不了?!莫非你爹娘从小竟没有管教过你?!…好的时候倒也让人心疼,坏起来真真让人头疼,也不知道你怎么生了这样一副脾气?!…唉,我也不瞒着你了,据说当初舍弃这把剑的人伤心到了极点,是用自己的心封印了缘殇剑…”
柳承云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李况的胳膊,居然好似母亲在哄一个顽劣的小孩子。李况见了,既有些伤感,又有些惭愧,微微咳嗽了一声。柳承云听了,轻轻点了点头:“李况,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做…只是如果今天我能弥补自己的过错,请你对天卓说,之前都是我错了,这世间有许多人比我更需要他…”
柳承云虽然笑着,两道血泪却从她的眼眶中悄悄滑落了下来。李况见她似哭似笑,脸色说不出是悲是喜,迎着山风站在那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喜悦,望着她也渐渐有些动容。只见他低头想了想,忽然轻声道:“前辈,从小到大,的确只有你肯真心实意教训我。其实只要能救得了阿然,我什么都舍得…你把法子告诉我…”
柳承云仰起脸来,柔柔地笑了笑:“李况,你和阿然是有情人,当然应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你答应我,不要让她像烟儿一样为情所伤。至于我…我心已决,再不复见…我就在这生死峰上,等着那个爱我人…他不叫梵谷天卓,也不叫赫舍乌玛…”
柳承云说完,忽然举起手中的石剑,用力向自己的心口拍了下去。只听平地一声惊雷,一把无锋无刃的长剑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从她手里飞脱而出,深深扎入了地上。半空中骤然电闪雷鸣,无数赤红色的霹雳几乎没有把天空炸掉。但似乎只有一瞬,一切便烟消云散,冷风凌烈的山顶白云朵朵,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柄全身通红如血的宝剑在草丛中微微地晃动,周身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恰似一块刚刚出炉的纯铁,正等着巧夺天工的剑师悉心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