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轻轻转过身,将马头抵在李况的肩头,不停地摩挲。李况见它一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花,似乎是依恋不舍,轻轻挥了挥手,大笑道:“莫离,你明明是头公马,老缠着我做什么?等你寻到了它,就带着它一起回来吧。”
莫离听了,这才仰天长嘶了一声,奋起四蹄,从大营中一路飞奔而去。将士们见李况居然放走了自己的爱马,心中都有些震惊。然而阿然慢慢从帐篷里走了出来,靠在李况肩头,和他一起目送着莫离远去。直到马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她才笑道:“李况,你知道吗,那匹马叫萨罗,比莫离还要漂亮。其实是敌是友,有时候是命运决定的,有时候也是自己决定的…”
李况见阿然想劝自己,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阿然,我已经打败了他。是敌是友都不再重要。只要你不再想着他,我就谢天谢地了。”
阿然听他始终不肯听,只能嘟起了嘴巴。李况正要扶着她走回帐篷,阿然却捂着肚子,轻轻呻吟了一声。李况忙托住她的手腕摸了摸脉象。阿然见他一脸凝重,无奈道:“李况,我不是故意的,我…”
李况摇了摇头:“阿然,这怎么能怪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不管今夜发生了什么,你都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阿然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一旁的侍卫们见王妃马上要生产,都慌了手脚。李况把茗琴叫到身边,仔仔细细嘱咐了一遍。茗琴见含香梵月都不在,不由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点头:“驸马,你就放心吧,我…我一定会照顾好公主。”
李况见她一边说一边将一盆热水打翻在地,忍不住叹了口气,将阿然抱回榻上,握着她的一只手儿,守在了身旁。兵士们都在帐外准备,茗琴一个人出出进进,急的一头都是汗。众人忙乱了一两个时辰,阿然的阵痛越来越厉害。李况见她疼得大喊大叫,正想在她的穴道上轻轻按一按,帐外忽然狂风四起。一股猛烈的风暴从阴山山脉直扑而下,咆哮着向大营席卷而来。
兵士们见了,赶紧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和符咒,彼此紧靠在一起,严阵以待。
李况听见帐外飞沙走石,风声呼呼作响,却连动也没有动。阿然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苦笑道:“李况,梵谷天卓他不会杀了我,如果,如果…你就快走吧。”
李况听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狂风越来越凛冽,还夹着一些冰雪的气息。大风虽然气势惊人,却似乎与日间阴气森森的风沙又有所不同。李况正在纳闷,帐幕却猛地被风卷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扑一蹿,飞快地跃进了大帐。李况只等它到了身前,才突然出手。情殇剑刀锋一闪,那东西便嘶吼了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李况见它居然是一只像虎又像鹿的怪物,却也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