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况见了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应该如何说,也只能怔怔地看着她,默然不语。
很久,才见恕儿默默擦掉了眼泪,转过身轻轻拍着马背,凝咽道:“李况,你终于回来了。”
李况微微俯低身子,恭敬地答道:“是,小弟回来了。让姐姐挂心,不知姐姐一向可好?”
恕儿听了,无奈苦笑了一下,回头望着他说道:“我有什么好不好?若是你们好,我便好;若是你们不好,我一个人又怎么会好?”
李况见恕儿睁着一双泪眼看着自己,忽地咬了咬牙,却是哈哈笑道:“姐姐,看姐姐这个神情,莫非还在为耶律倍抢亲一事着恼?姐姐放心,兄弟们齐心守城,定不会再让耶律倍那小子有机可乘。”
恕儿见李况嬉皮笑脸,神色轻松,似是毫不为意,仿佛被人在心口割了一刀,一张脸唰的白了,身子微微哆嗦着,半日才说道:“李况,难道你心中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吗?”
李况见恕儿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心中也不自禁的有些难过,勉力抽了抽嘴角,打着哈哈道:“姐姐说什么话,小弟心中当然有姐姐。姐姐的终身幸福不仅是父王的心中大事,也是兄弟们的心中大事。我那日还和大哥说,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龙子龙孙才配得上姐姐。”
恕儿听了,微微后退了半步,惨白着脸望着李况,忽然再也忍不住,大哭道:“李况,你好…你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爱嫁谁嫁谁,你管不着。”
“是吗?”李况轻声一叹,见恕儿已经翻身上马,赶紧抢上一步,拦在她的身前,微微变了变脸色,方才说道:“只是若姐姐能嫁给耶律倍,也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
“你居然让我嫁给别人,嫁给他!”李恕儿也不顾身旁兵士的目光,又哭又叫,勃然怒道:“李况,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我,我…”
李况叹了一声:“姐姐,你就听我一言吧。耶律倍虽然是契丹人,可身姿英伟,胸有谋略,又是契丹太子。我看他当日对姐姐甚为上心,姐姐若嫁给她,必定也不会委屈了姐姐。更何况,现在晋军情势危急,若姐姐能与契丹皇族联姻,便能即刻解了太原之围。”
恕儿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恨恨地看着李况,忽然一扬胳膊,一马鞭狠狠抽在了李况的身上。李况见了,也不躲避,竟是生生受了这一鞭子。李恕儿见一道血痕慢慢从他破衣的损口处显现了出来,突然悲泣一声,扔掉手中的马鞭,大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