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这三个月都在特训？”韩云念看着穆飞扬，一双杏目微微睁大，似乎有些震惊，又似乎有些了然。
“是啊，这次任务就是检验特训成果。”穆飞扬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见到韩云念和韩月乔，他还是很高兴的。
“怎么了？”韩月乔觉得韩云念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什么。”韩云念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敛住眼中的流光，声音听上去也很平静。但是，她的心中并不平静。穆飞扬三个月前的实力她很清楚，刚刚的过招她也大致了解了他现在的实力，只是，这三个月，他的进步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至少说，自己特训三个月，是不会有这么大进步的。不过，话说回来，特训，是有什么任务吗？
“恩，对了，是所有的人都要进行特训吗？”想到这里，韩云念继续问道。
韩云念心中惊讶于穆飞扬的成长速度，没有发现什么，韩月乔心中却是惊讶极了：往常也不是没见过韩云念一句话很多字的时候，不过，那时候的她说是巧舌如簧还是客气的，哪有今天这样的平和。
说不得，韩月乔童鞋心中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了，这不，她正擦亮她那双火眼金睛，试图找出每一分蛛丝马迹。
那边的韩月乔只觉得百爪挠心，这边的穆飞扬却只以为稀疏平常。听到韩云念的问题，穆飞扬想了一会儿，说道：“似乎还有别人，但是并不多。”
“要干什么吗？突然特训？”
“嗯？”听到这话，穆飞扬也想了想，“可能吧。”
“哦。”
恒星渐渐升起，阳光洒在韩云念的身上，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金色的碎影，穆飞扬看着阳光下的人儿，眼前突然浮现起她红衣烈烈的模样，想起了沈易宗总说的惹是生非，心中一动，带着几分调笑的口气，“你们佣兵团的狩猎比赛，你的成绩如何？”
韩云念只觉得穆飞扬的语气有些奇怪，抬头向着他看去，背着金色的晨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想了一瞬，韩云念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完全没想到总是一副冰山脸的穆飞扬在开玩笑。于是乎，她非常认真地回答：“最后一名。”
幸亏是背光的，没人看到穆飞扬冰山脸上的一丝龟裂，只不过，现在的穆飞扬对自己的幽默细胞彻底没了信心。
三个人叙了会儿旧，确定了双方的任务没有冲突，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观察地点。
拨弄着自己手上的自制望远镜，韩云念听着韩月乔对穆飞扬队伍里配置的望远镜赞不绝口。说了一会儿话，看着时间还早，两人商量着，在温暖的阳光下，依次休息会儿，养足精神，保持体力。
……
恒星已经爬到了半空中，地面也开始蒸腾着炙人的热气，远远地，看见蠕动的黑影，韩云念迅速唤醒韩月乔，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黑影。
自制的望远镜，不是很精致，虽然还堪使用，但是，看着远处，并不很清楚。不过，从目镜中看到的景象，韩云念觉得有些奇怪，那些行走着的黑影，看上去总有几分怪异。
“开矿的工人？”韩云念低声问道。
“可能是，毕竟这颗星球，机器人无法使用，开矿的话只能是人类。”
听到韩月乔肯定的回答，韩云念又看向远处的黑影，隐约可以看到，矿工的体型差距似乎有点大，难不成还有童工？
韩云念记得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雇佣童工是犯法的。看来，瑞丰集团的不法营业是事实了。不过，除了体型的差距，他们的行走姿态似乎也有些问题，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渐渐地，从自制的望远镜中可以看清楚矿工的身影。只不过，随着他们越走越近，韩云念的心中的诧异越来越大，甚至于，一向冷静的她，拿着望远镜的手微微颤抖。
那群矿工根本不是人类。
妖魔鬼怪。
对！妖怪！
大体上是人类的骨架，但是根本不能称作是人，有的长着一身的毛，有的有着狼的爪子，甚至有的顶着牛头……
妖怪！
神怪小说里的妖怪！
急促的呼吸暴露了韩云念绝对不平静的内心。
“我，我看到了什么？”韩月乔的声音也在颤抖。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韩云念根本没有听到韩月乔的问题。
她本来是不信鬼神的，这些日子里看过的科学著作也告诉她，世界上没有鬼神，科学才是真谛。
可是，谁告诉她，眼前的画面是什么？
黄大仙？牛魔王？
总之是妖怪！
韩云念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她曾经是古人，敬畏鬼神的古人。
然而，骨子里的叛逆让她选择相信世界上没有鬼神，那些科学著作也告诉她，一切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只是现在的科学还没有到达那个高度而已。
对了，一切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只是现在的科学还没有到达那个高度而已。
韩云念的呼吸渐渐平缓，微微颤抖的双手也趋于平静，这时，她才发现，用力握住望远镜的手指已经发白，有些疼，有些麻。而一旁的韩月乔也紧靠着自己，一双手紧握着望远镜，微微颤抖。
深呼吸，再深呼吸，平复了心情，韩云念努力想着，如果用科学知识，什么可以解释这种情况。
对了！基因！
韩云念的眼睛微微一亮。
也许，这只是基因改造的产物。
找到了合理的解释，韩云念成功驱逐了恐惧。
毕竟，恐惧，源于未知。
这时候，韩云念才听见了韩月乔颤抖的声音：“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基因改造，是基因。”韩云念在她的耳畔小声念叨。
听到了韩云念的话，韩月乔也渐渐回过神来。只要想到了这个可能，生长于星际时代的韩月乔比韩云念更容易接受这个解释。恐惧渐渐被驱散，接踵而来的是无边的愤怒。韩月乔有些苍白的脸被愤怒地红色取代——如果这些怪物是基因改造的产物，这一定是灭绝人性的实验。
回忆着有关基因的知识，又瞥到了韩月乔愤怒的表情，虽然无法感同身受，韩云念却理解了韩月乔的感情。
从伦理上来看，这种实验是不应该存在的，即使存在了，奴役着那些实验的产物，也是灭绝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