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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琵琶语》

“老师,你骗人的吧?你刚才还说这里的乐器你都会呢!”林亮刚要走向收银台,就听到这么一句。

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店里又进来两人,一个头发秃完了的穿着长衫的瘦高中年人和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的甚是可爱,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此时正撅着嘴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有些无奈,“这种器乐我真的不会,要不你再找一个别的,除了这个什么都行?”。

“当初可是你跟我爸爸说你什么乐器都会的,我想学什么你都能够教我,我爸爸这才同意你做我的音乐课老师,怎么才没过多长时间你就说话不算数了?”小女孩撇撇嘴,不乐意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什么乐器都会啦,我只说过我会各种西洋器乐,小姐,你还是学点别的吧,这个怎么样?”中年人说着,指着附近的一把小提琴。

“不行,我就想学这个,你要是教不了,去跟我爸说!”小女孩眉毛一拧,有点生气了。看样子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

中年人心里也有些不忿,自己好歹一介名师,要不是这小女孩的父亲给的钱确实多,自己才懒得搭理她。同时又有些纳闷,记得前几天来这店里的时候这角落还没放置任何东西。把店长唤了过来,问道“怎么一回事?”

“抱歉,冈田先生,在前两天老板刚刚进了一批乐器,这东西好像是赠品,但是店里没人会弹,于是就摆放在了那里!”店长虽说在道歉,但是却不卑不亢。

林亮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有些好笑,感情这个叫冈田的装X装的大了点,一不小心自己掉了进去。看向那个小女孩说的乐器,赫然是一把——琵琶。怪不得呢,确实会的人很少,更别说这里是日本了。

“小姐,实话说,其实这种乐器弹出来的音乐非常的不好听,不信你听”说着,冈田拨弄了几下琵琶,额,确实,声音很跳脱。

“怎么样,信了吧!我们还是先学小提琴的好。”

小女孩有些怀疑的的看着冈田,说了一句实话,“你自己不会弹,就随便找个理由来糊弄我!?”

“怎么会?凭我这么多年的音乐生涯,怎么可能会骗一个小孩子!”

“你当然会骗一个小孩子!”林亮听不下去了,自己不会的东西就说不好,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当上音乐老师的,更何况这货说的居然还是琵琶,“因为你根本不配当老师!乐器这东西,假如弹出来的声音不好听,会流传下来吗?而且,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骗自己的学生,还真是教师界的败类,音乐界的奇葩啊。”

林亮继续说道“我很明白你的心中所想,你怕在学生面前丢脸,怕下不来台。看店长对你的称呼和态度,想来算是有身份的人,但是你不觉得你刚才所说的话是耻辱吗?”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谁许你出来说话的?”冈田跳骂道。“说我不会弹,有能耐你给我弹一个。”

穿蓝色衣服的女孩这时候早已停止了弹钢琴,但却仍然没有远离那架钢琴,只是同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在一旁站着静静的看事态的发展。

“裕美,你看那个手里拿着吉他的男孩,长的是不是很帅?而且看起来好阳光啊!”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说道,而且,从她的话中听出来,穿蓝色衣服的那个女孩名叫裕美。

裕美笑了笑,“既然你觉得不错,那就自己过去认识一下啊!说不定对方正好没有女朋友呢!”

“可惜了呢,就算对方没有女朋友,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要让彦之知道了,肯定又要吃醋了。”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有些俏皮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哎,你看,他好像跟那个秃头大叔吵起来了!那个大叔看起来好熟悉的样子,裕美,你认不认识?”

裕美瞪了一下她,说道“东京音乐大学的老师,你不熟悉才怪呢!”

“啊!想起来了,好像是叫什么冈田,呃,对了,冈田泽也!裕美你真厉害,才陪我上过几次课,就把他给记下来了!”。

林亮这时对冈田泽也说道“好,你听好了!”说罢,放下吉他,抱过那把琵琶坐了下来。

林亮心底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感觉自己应该会,而且可能还弹得不错,是这具身体留下的底子,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时半会儿林亮自己也弄不清楚。

试着弹了几下,找一找感觉,同时快速的在脑海中搜寻听过的琵琶曲。

‘嗯,有了。’说起琵琶,林亮最快的想到的不是《十面埋伏》,而是名字非常具有关联性的《琵琶语》,林海的《琵琶语》,非常的能打动人心,听过之后,即使在夏天,也会在心底有一缕凉风吹过。不过现在这首曲子还没有被林海感悟到,所以林亮就又只能可耻的剽窃了。

轻轻拨弄琴弦,刚开始声音非常的轻,而后慢慢的加深一点力度。随着林亮的表演,经典的《琵琶语》在这一世第一次被人演奏出来。

真的是非常的动听,虽然大家都没有听过,可是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大家就都被这首空灵凄婉的曲子给深深的吸引住了。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听的非常认真,眼睛也越来越亮。而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则是长大了嘴,一脸的惊讶与赞叹。旁边的裕美也在微笑的听着,听的仿佛有些入迷了。

一曲弹罢,大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大哥哥,你弹的太好听了,从来没听过呢,教我弹这个怎么样?”马尾辫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林亮旁边,扯着林亮的衣服说道“我让爸爸聘请你给我当音乐课老师,好不好?”

林亮微笑了下,说道,“我会考虑的。”

小女孩赶紧问店员要了笔和纸,写了些什么,递给林亮,“呐,这是我家的地址和家庭电话,大哥哥要尽快给我打电话呀!”

林亮接过纸条看了看,才知道小女孩名叫观月美莎。

“非常抱歉,刚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我在此向你做出郑重的道歉”这时,冈田泽也走了上来,朝站起身来的林亮鞠了个躬,冈田泽也在刚才,先是被曲子深深的吸引,然后突然脸色变得一丝不自然,陶醉的表情和那一丝不自然让冈田的表情显得很是诡异。

“算了。”林亮摆摆手,本来就没想怎么样,只是有些不忿刚才冈田的话而已。

“美莎,我们回去吧,今天我会同你父亲说明一下刚才发生的事,然后由你父亲决定我是否继续担任你的音乐课老师。”冈田有些无奈,冲观月美莎说道。

美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跟着冈田走出了店门,临别还回过头同林亮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林亮微笑了下,点点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亮对店长说道“我想用一下你们的钢琴,可以吗?”

店长点点头,“当然可以!”。

林亮走到刚才裕美弹的那架钢琴旁边。两个女孩还站在那里,林亮对他们笑了下,径直坐了下来。

穿粉红衣服的女孩用手拉了下裕美的胳膊,然后眼神示意了下林亮,看样子意思是在说‘你去搭个讪’。

裕美摇摇头,拉过同伴走到稍远点的地方,轻声说道“惠理,不要闹了,看看他想干嘛!”原来穿粉红衣服的女孩叫惠理。

林亮突然想到的是,既然琵琶弹得那么好,那么钢琴也应该可以弹得不错吧,前世没学过弹钢琴,不过总是会对钢琴弹的好的人非常羡慕。他现在就是想试一下,自己钢琴水平到底在什么程度。脑海中涌现出许多钢琴曲,不过得需要挑点有难度的,要不然感觉不出真实的水平来。

最后终于锁定了一首《克罗地亚第二狂想曲》,这首曲子非常轻盈有力,而且节奏非常快,很合适。比这再快的不是没有,譬如那首根据贝多芬悲怆乐章改编的钢琴曲《悲怆第三章》,不过林亮不认为自己可以弹下来,那首曲子太逆天了,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玩的转的。

轻敲了两下琴键,找了找音准,然后演奏起来约翰.巴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先熟悉一下钢琴再说。有人说约翰.巴赫贝尔要是能活到21世纪,一定是世界上收版权费收的最多的一位音乐家,他的这首《卡农》历尽三百年岁月魅力依然不减。你几乎每一年都能在影视剧作中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

“是《D大调卡农》啊,嗯,弹得真不错!”惠理说道。

“嗯”裕美应了一声,不过她觉得林亮应该不是为了弹这首曲子才要求借用店里的钢琴的。果然,刚这样想着,林亮在弹完一段《卡农》之后迅速的变换了曲子。

裕美看着林亮的双手迅速的变换着,指尖如飞,一段从来没有听过的轻盈旋律传入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