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辞职的打算。”陆羽繁看了付维一眼，低头搅动了一下手边的咖啡：“我对现在的工作情况很满意，暂时也没有换工作的意向。”
“我希望你来帮我。”付维轻轻握住陆羽繁的手，他私心地想隔离开陆羽繁和钱逸。
“可是JOC并没有适合我的岗位啊。”陆羽繁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想他，但是她并不想依附于他。
现在她才明白，五年以来，她想做的，不过是证明自己而已。
付维一时有些语塞，原本打算留给陆羽繁的公关经理的位置已经给了徐瑞敏，思索了片刻，付维抬起眼：“来当我秘书，愿意吗？”
“我不会做秘书的工作。”陆羽繁眼底一片坦然：“而且，我觉得我现在的职位没什么问题啊。”
“繁繁，我只是想天天看到你。”付维叹了口气，撇下心中的不快——虽然不愿意去想，但是他总是不自觉地觉得，陆羽繁不愿意离开MR，也不愿意离开钱逸，这让他的心里很不痛快。
“付总，我们现在已经是天天见面了好不好……”陆羽繁轻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我这么多客户里面，你是最难缠的甲方。”
“你这么说我要伤心的，”付维沉下脸，他不喜欢她把他们的关系说成甲方乙方那样，那会让他觉得——太生疏；“不要这么说，我不喜欢。”
“呃……我开个玩笑。”陆羽繁察觉到了他的低落，迎上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么付维哥哥，今天不讨论我的工作和你的甲方乙方的问题，我们来谈谈JOC的合同你啥时候给我？”
“是不是不给你，我就可以假公济私地没事儿就喊你过来？”付维促狭地一笑，让陆羽繁心跳都漏了半拍。
“无聊。”陆羽繁有点脸红。
“说到假公济私，我倒是有个假公济私的主意，你要不要去实施一下？”付维扬了扬眉毛，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开心。
“什么啊？”陆羽繁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付维。
“总部的高端品开始建设新的渠道，下个月要组织一次渠道联谊，我希望MR可以帮我们约到区域的强势媒体一起出行，你给媒体带队，顺便深入了解一下我们的产品特性，如何？”付维认真地提议——既然她不愿意离开MR，那就只能由自己制造更多二人独处的机会。
最好能让她，真正成为他的人。
“为什么要你跟着去？”钱逸看完各个组每周的工作汇报，单独把陆羽繁留了下来。
“这次不光是媒体，还有JOC新品的渠道代理商和产品经理，我想如果和销售部门有更多的联系，对接下来的营业额可能更有帮助。”陆羽繁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合理的解释。
“那么按照正常流程，媒介部也要去一个同事，两个人的支持费用JOC愿意买单么？”钱逸拧起浓眉，该死的付维，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什么渠道联谊，他是老板，说联谊就联谊了，分明是想增进和眼前这个女人的感情。
“应该没问题吧。”陆羽繁想到付维的“假公济私”，忍不住微笑起来。
“可是我有问题，”钱逸站起身，走进陆羽繁，很认真地说：“Fannie，除了JOC，你手上在维护的还有五六个都是MR的大客户，现在是快消品的旺季，我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
陆羽繁沉默了。
她知道，这趟联谊她并不是非去不可，之前的客户活动，大多也都是媒介部的同事跟进的——这一次，要说没有私心，是假的。
但是钱逸让她慎重考虑一下，分明就是不大乐意的意思了。
放弃工作立场，不是陆羽繁会做的事情；但陆羽繁没有想到，她和付维提出这次可能不能同行的时候，付维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为什么？”付维很生气，钱逸猜的没错，这次联谊本来就没有邀请媒体的必要，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陆羽繁和自己同行。
但是现在，陆羽繁居然因为钱逸的一句话，而和自己说可能去不了！
这算什么？只有他在为两个人的感情而努力，她仍然还在左右摇摆吗？
“其实最近真的是有很多事情，为了JOC的案子，很多其他的客户我都已经没怎么去盯了……”陆羽繁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付维在生气。
“我以为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包括一起工作。”付维的声音转冷，他不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陆羽繁就不愿意来JOC，而他的心里最忌惮的，还是五年以来一直在她身边的钱逸。
他知道，钱逸是他的威胁。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羽繁的声音软了一点，付维趁势靠近，灼热的呼吸让她无法闪躲：“繁繁，我知道我们不能回到以前那样，但你记得要给我一次机会……”
付维是她的劫，是她的魔障，是她从少女的青涩时光到五年后的独立女性都同样无法忘怀的念想。
“我再去试试好了。”陆羽繁看到付维眼底的软弱，忍不住靠近了他，付维揽过她的肩，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繁繁，我们已经错过太多时间了，现在的你让我觉得有点捉摸不透，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一个轻吻啄在她的额头，让她有了被宠爱的错觉。
每一个御姐心里，都住着一个萝莉。
“我明天和Chale再说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把今年的年假休了，好吧。”陆羽繁不得不承认，尽管已经过去了五年，但她仍然喜欢靠着他，喜欢他的手揉过自己的脑袋，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叫她繁繁或者是丫头……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付维的心里扬过一丝得意，他知道她就是属于他的，那是他的繁繁，不是钱逸的，也不是别的什么人能拥有的。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你不妨来尝试一下，熟悉下JOC的气氛，也许会觉得做我的秘书也不错。”付维对陆羽繁眨了眨眼，嘴角扬起大大的微笑。
尽管钱逸万般不乐意，但最终还是批准了陆羽繁和JOC公司的邮轮之旅。
“我可以休年假的。”陆羽繁看了看眼前的男人：“Chale，我并不想让你为难。”
“好好工作，回来写一份详细的客户情况汇报。”钱逸头也不抬，明显的不悦让陆羽繁觉得有些歉意。
“对不起……”陆羽繁放低了声音：“其实……”
“你不用和我道歉，做好工作是第一位的。”钱逸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但他不想现在告诉陆羽繁。
既然付维要和他宣战，那他如果不出场应对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随着暮色渐渐降临，邮轮驶出了港口，向公海开去。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陆羽繁刚刚整理完带上船的行李，打开门就看见付维靠在门边。
“刚刚弄完，你给我的招待规格有点高。”陆羽繁指了指房间，这是船上的VIP观景套房，独享的露台和海景，自然也有着相应不菲的价格。
“我记得你喜欢大海。”付维径自走到露台上，“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甲板看日出，好不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陆羽繁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都已经不是过去单纯的样子了，她仍然会为他动心，却不得不去考虑现实的问题。
她不知道，她能给他什么，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我喜欢对你好。”付维回过头，宠溺地揉了揉陆羽繁的头发：“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晚礼服，晚上是船长欢迎舞会。”
“我带了。”陆羽繁很不知趣地回答：“又不是第一次出海，正装我有带的。”
“试试我挑的衣服，好么？”付维不多话，这么多年，每一次出差去各个国家，看到他觉得适合陆羽繁的小礼服，他都会买一件。
因为他记得，那一场毕业舞会上，她是那么的美——可是他却抛下了她。
后来，很长很长时间里，他都在想，如果有一天能够再遇到她，他一定要和她共舞，让她穿着他为她挑选的霓裳，衣袂飘舞，裙摆飞扬。
“我房间就在隔壁，跟我来拿。”付维不容她犹豫，牵起她的手就向自己房里走去。
看到付维衣柜里挂着一排女装，陆羽繁的嘴成了O字型——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带了十几套小礼服上船？
“这个，都是给我准备的？”愣了好一会儿，陆羽繁才看着付维：“我说，不会是你要弄几个那什么……你懂啊，就是去陪你的渠道经理……”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付维不满地揽过陆羽繁的肩膀，他的小女人满脑子在想什么，难道她以为他是要把她包装成一颗美味的糖果，然后送出去挣钱么？
笑话！他付维不缺钱，这是整个C城都知道的事情；虽然现在来了A城，但那也未必就是永远的——他来A城，只是为了寻回他不听话的小妖精。
“呃，那你……”陆羽繁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件是我在巴黎的时候，路过橱窗里看到的，我当时就想，如果你穿上它，一定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一片小羽毛一样飘逸，”付维拉出一件双绉真丝的白色斜肩长裙，倾泻的质感如月光一样柔亮。
“这件是在意大利一个小镇上，一位老妇人开了一家很小的店铺，就在我住的酒店旁边，她说她的手工裙子是这个小镇的骄傲，上面的野玫瑰是手工绣，像你一样有生命力。”这是一件棉质的抹胸小礼服，花苞型的下摆剪裁和裙身上的野玫瑰呼应了起来。
“哦，还有这件，纽约其实都是快餐文化，不过这件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华裔设计师做的，我买的时候想，但愿我的小繁繁身材不要走样，不然我遇到她的时候，可能她就穿不下了……”陆羽繁的手指抚过眼前的挂脖晚礼服，层层拼片的设计和贴身拉链确实对身材要求颇高。
原来，一直以来，他到每一个地方，都想着她。
“在想什么？”付维一直在和陆羽繁说着每件衣服的来历，却没有忽视眼前人儿的沉默：“该不会……你都不喜欢吧？”
“我在想，会不会是你本来打算买给别人的。”陆羽繁侧过脸，对着付维挤了挤眼睛。
“繁繁，”付维沉下脸：“从来没有‘别人’。”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只是……”陆羽繁回身搂住付维，把脸埋入了他的颈窝：“我只是太感动了，谢谢你，付维哥哥。”
“谢我什么，要是你成了个胖子，那就真都穿不下了，我可是按照你大学毕业时候的手感买的……”耳边传来男人闷闷的笑声，陆羽繁哭笑不得：“谁是胖子，我身高体重三围都没变化，保养得很好呢！”
“是吗？”感觉男人灼热的呼吸靠近了自己的耳垂，陆羽繁没有抗拒。
“那我晚上检查检查。”随着笑声，付维放开了眼前的小人儿：“快去换衣服了，我的小公主，不然来不及去欢迎舞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