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夜凝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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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爱比死冷,你要吗

慢慢地张开眼睛,看到了床头的吊瓶。屋子里没人。我随手拔掉了针头,慢慢坐起来。全身酸疼,我到底睡了多久?

试着活动一下肩膀,被刺穿的左肩仍然疼得厉害。不过,并没有伤到筋骨,所以不会影响手臂的灵活性。

轻笑了一下,心想,他下手还真有分寸。只会叫你疼,却不至于残废。

慢慢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套在身上。

身上的伤口都被重新包扎过了,那四个望月忍下手还真狠。每一道伤口都很深,每做出一个动作都疼得要命。

撩起飞舞的白纱,来到与卧室相连的露台。我有些好奇,外面的景色到底是什么样子?看到的那一刻,我有些惊讶。

前面那座恢弘的建筑物,如果我没眼花的话,那应该是轩辕家的城堡。

他离我这么近,我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这也难怪,轩辕家再有势力,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滴水不漏。

再说这座别墅掩映在树林之中,跟一般的度假屋没什么不同,顶多是大了一些,没有人会刻意注意它。

这应该是他在荷兰的栖身之所。那么,他从赤宇抢来的那些军火,也应该藏在这里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不但可以让伊贺和甲贺两派的忍者同时听命于他,还可以瞒过轩辕家的耳目,在这里建造这样一座别墅。

虽然,我在这里只能看到别墅的一隅,但是也能看出这里的防御系统非常的先进严密,没有一定的财力根本做不到这些。仔细想想,我曾经是他最亲密的人。可是,他从没对我说过他的身世。

我直觉这里面似乎隐藏了些什么……

这时,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听脚步声,不是旋司夜。

我斜倚着栏杆,站在白纱后面看着她。如果没记错,她应该叫那萝,那个旋司夜命令她自尽的女骇。

她手上好像拿着一些衣服,看到床上没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就要往外跑。

“我在这儿……”我撩起白纱从后面走了出来,含笑看着她,慌什么?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

看到我又是一愣,随后眸光暗敛,微微颔首,貌似恭敬地说:“轩辕小姐,盟主吩咐我给您送衣服来,如果您不满意,我再帮您拿去换。”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那么麻烦,能穿就行,再说,要你为我换衣服,太委屈你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好好的一个望月家的中忍,被拿来当佣人使,太大材小用了。

她要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做这种事,真想劝她弃暗投明。

不过,我知道不会成功。从她那冰冷的眼神,礼貌疏离的态度,我看得出,她很讨厌我。

果然,我的不平没有换来她任何的感激,出口的语调依然冰冷:“盟主有事外出,吩咐我们好好照顾您,如果您没什么事,那么我就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走。

“那萝……”我轻声唤住了她,只身步近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为什么你还要留在他的身边?为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卖命,值得吗?”

她转过身看着我,苦笑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背叛了他之后,还能活下来。”

“哦……”我轻挑眉峰,玩笑道,“那我还真应该去谢谢他,给我如此的殊荣。”

她微微蹙眉,“轩辕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但我知道,这几年,盟主没有一天不想你。每到黄昏时候,他总是一个人望着夕阳出神,不让任何人打扰,一个人思念着你。他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了解呢?”

听完她的话,我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我慢慢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目光清亮,神色愉悦,可说出的话却与表情极为不符。

“你尝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暴的滋味吗?你试过利刃穿肩而过的感觉吗?你曾被人锁在床上几天几夜,被他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爱?如果这是爱的话,那我告诉你,他的爱……比死还冷。”

她已经被我逼至墙角,美丽的眼眸溢满了恐惧。

我戏谑地勾唇一笑,俯在她耳畔,轻声说:“这种爱,你要吗?”

“不……”她疾步后退,步伐不稳,向后跌去。

我一把拉住了她,用手指弹了弹那细嫩的皮肤,“以后,别在我们面前提爱。因为,我们之间的游戏从来……就不是这么玩的!”

她甩开我的手,退后一步,离开我一段距离,用惊惶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我慢慢踱回床边,坐下来,微笑着和她对视。

“你们两个人,好像……”半天,她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轻声哼笑,“我是他教出来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跟了他快四年了,可是,这种迫人的气势,我根本学不来。你们两人身上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有些东西是天生的。”

她的神色有些落寞。只是一瞬,就恢复常态,恭敬地说:“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我想知道,我可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盟主没说不可以,不过,您去哪里都要有人跟着,还有您不能离开这栋房子。”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是。”她转身离开了。

我在她身后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樱唇似火,柔嫩香滑,体态玲珑,万千诱人。一双美眸更是勾魂摄魄,天生的尤物。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想把她弄上床了,不明白旋司夜为什么这么暴殄天物。

拿起她送来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内衣的尺码刚刚好。外衣是一条白色的吊带长裙,群摆上用银色的丝线绣了大朵大朵的百合花。

我轻笑一声,这种小女人风格的裙子,很久没穿了。

换好衣服,我打算出去转转,总呆在屋子里,会发霉的。

沉身露台的躺椅中,懒洋洋地躺晒着太阳。整整转了一天,我猜得没错,这座别墅外表普通,内部却是机关重重,他在荷兰的主要人马都隐藏在这里,武器精良,防御严密。

这说明他有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是什么?赤宇那三亿军火吗?还是有更重要的东西?

今天这里大部分的地方都逛过了,只有一个地方,那萝怎么也不让我接近,说是杂物室,会在那里吗?

我正闭目沉思着,猛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横抱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我慢慢张开眼睛,不满道:“你打扰了我睡觉。”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杀手的训练可以让我们像原始兽类捕杀猎物一样,悄无声息地接近对方,神出鬼没,落地无声。

“你都睡了好几天了,还不够?”他调笑道,抱着我坐到了旁边的坐椅上。

“我是在为今晚养精蓄锐。”我把脸贴上了他强韧的肩颈,复又闭眼。

他看着我的样子,好笑道:“把我说得好像欲求不满的野兽似的,有那么差吗?”

我向上瞟了他一眼,暗忖道,你以为你不是吗?

他摇头笑了笑,轻轻托起我的脸,突然很郑重地说:“以后,只要你不喜欢,我就不碰你。”

我有些惊讶,坐直身体看着着他。

“实在不愿再看你那隐忍着痛楚,哀伤而又绝望的表情,每次强占你,身体会满足,可这里还是空的,而且还会疼得要命。”他拉着我的手抚上了他自己的胸口。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两人之间,悲哀地……让人感到无奈。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辗转问到:“为什么把别墅建在这里?”

他轻笑了一下,“你过来看。”

他拉起我,走到一个望远镜前,“你看。”

我俯下身,“这是……”

我再一次惊讶了。从这个望远镜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和宇的居所,里面有墙壁阻隔看不完全,可是外面的庭院却可以一览无遗。

他从背后抱住我,低声说:“这几年,只要你在荷兰,我就会在这里望着你,我答应过你,绝不留你一个人在黑暗中,你都忘了吗?”

我答不上话来,低头沉思了一会,抬眼看着他。

“你处处跟赤宇作对,只是为了引我出来?”

他扬唇一笑,狡猾地说:“你说呢?”

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他在跟我耍太极。但此刻我更喜欢开门见山。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地引我出来,你不用如此的大费周折,你应该是另有目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让赤宇分身乏术,无暇东顾,所以你的目的是亚洲。”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

“不错,大部分都猜对了。不过有一点你不知道。亚洲,早就是我的天下了。”

“什么?”我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

相对于我的惊讶,他却笑得一脸沉稳。

“我知道,这几年,你对亚洲的形势特别的留意。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暗中进行的,别说是你们远在荷兰的赤宇了,亚洲很多帮派都被我们并吞之后,才醒悟过来。”

原来,这几年他一直是无声无息地蚕食鲸吞着亚洲各个帮派,并且做得滴水不漏。

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任凭我上下翻飞,对他来说不过是咫尺之间。

那么现在怎么办?放弃亚洲?放弃父亲的遗愿?放弃轩辕家历代当家人的梦想?让宇内疚一辈子吗?

看我沉默不语,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我拉进怀里,安慰道:“凝夕,我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努力地光复赤宇,可是你应该知道,赤宇内部的管理层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能有今天的成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放下吧,跟我走。”

“去哪?”我有些茫然。

“回亚洲,我已经为你创造了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只要你愿意,整个亚洲黑势任你翻云覆雨。”

任我翻云覆雨?那有什么用,赤宇还是无法重回亚洲,宇还是无法完成父亲的遗愿,他还是无法自由。

我多年来的努力依然要付诸东流,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会再找赤宇的麻烦。”他一本正经地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

“可是赤宇也绝对不能踏入亚洲一步是不是?”

“这个当然。”他断然道。

“如果我不跟你走,又会怎么样?”

他面色一沉,“那我保证,我会让赤宇上下鸡犬不宁,你那好哥哥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微微扬起唇角,没应承,也未表态,“你可真霸道!”

挣开了他的手,双臂支着露台的雕花栏杆,微微眯起双眼,“旋司夜,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任何的背景,任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他轻笑一声,“我,是你的天敌。”

天敌?这个词用真得好。

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是死敌,所以这辈子才这样纠缠不清。

我要赤宇重回亚洲,偏偏碰到你这么一个绊脚石。如果不能绕过,那就只有把它搬开了。

我转过身,双手撑着栏杆眺望远方。此时正是黄昏,山峦,树木,树木上栖息的飞鸟……目力所及的一切无不被落日的余晖染成了红色。而且红得那般鲜艳,仿佛整个世界集体奔向一个燃烧的天堂的一场浩大死亡。

“好漂亮……”这气势夺人的暮色令我心潮澎湃情难自禁。

他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叹息道:“凝夕,为这一天,我等了整整四年。”

“为什么早不来找我?”

“我在积蓄力量,我知道,只有强大到让你无法抗拒的时候,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我淡淡一笑,“你很迷信武力。”

他只是抱着我,没有说话。

我看着天边的落日,感慨地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一直觉得这里面似乎暗含着什么,也许这是一种隐喻。”

“哦,隐喻了什么?“他轻嗅着我的长发。

“是不是我的生命,也同那血红的夕阳一般,刹那的美好过后,就会仓皇地消亡。”

“怎么会?别乱说!”他轻声斥责,身体微微一颤。

“小时候,我每次这么说,宇也会这样训我,可是太阳终究还是会落下去,这是自然法则,任谁都改变不了。宇为了哄我开心,就对我说,他可以把黑夜变得比白天还要明亮。”

“哦?那他是怎么做的?”

“当天夜里,他为我放了很多的烟火,五颜六色的烟火,把夜空辉映得比白昼还要明亮。那个夜晚,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喜欢?”他柔声问。

我轻轻点点头,“喜欢。”

“我也可以为你做。”

当天夜里,灿烂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世界绚丽得如同白昼。

那样一整个天空的烟火,明亮,美丽,温暖,像是一朵接着一朵绽放的鲜花,绚烂盛开,转瞬即逝。

他在身后,用手臂环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看着那些美丽的烟火,在夜空中盛开,在风中渐渐熄灭,渐渐沉寂,渐渐消逝成尘埃。

“喜欢吗?”他轻轻贴吻着我的发,柔声问。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所有的心思都被那美丽的烟火吸引走了。

“不感谢我?”低沉的声音里夹着一丝不满。

“谢谢。”我转过身体,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灿烂的烟火映入他晶莹的瞳仁里,刹那间,他的眼眸和烟火一样明亮。

“就这样?”他用双手环住了我的腰。

我含笑看着他,“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要我的报酬……”他不由分说地吻住我了。

“可以吗?”火热的吻辗转至颈侧,他的气息强悍而炽热。

我莞尔一笑,俯在他耳畔讥诮道:“我说不,你会停吗?你可真虚伪。”

他抬起头,湛亮的眼眸与我嘲弄的目光交织,认真地说:“你说不,我立刻放开你。”

我笑了,慢慢把头靠在他的颈窝上,柔声说:“轻一点,伤口还疼着呢。”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前面的身体却像火一样的灼热,游移在冰火之间的奇异感觉,让我微微眯起了双眼。

抬起脸,仰望着深蓝色的夜空,夜空里的烟火还在灿烂地盛开着,一朵一朵,毫不犹豫地绽放,那耀眼的明亮,让朗月繁星也为之失色。

“天堂?地狱?”我喃喃自语。

“有分别吗?”低哑的声音,夹杂着激情未平的喘息。

“没分别……”我用手指轻轻划着男人汗湿的胸膛。

“进去吧,我看够了。”

强健的手臂将我腾空抱起,依靠在他的怀抱中,胸前的伤痕看得分外的鲜明,与我一模一样的伤痕。

不禁喟叹,或许,有些人注定要在宿命里颠沛流离,带着命定的伤口。

那卑微的伤口,只有心灵同样漂泊,同样流离失所的人才能彼此慰藉。

正如当初的相遇,我们曾试着在彼此的身上取得温度。

谁知,却只是伤口对着伤口,寂寞对着寂寞。

这脆弱的情感,易受伤害,容易孤单,也无法找到自我,无所适从。

最容易死去,也最容易变成烟火,燃烧,升空,消逝,只需要一瞬间。

所以,是不是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了破灭的结局?

烟火,听着就寂寞……

司夜,我们都是容易感觉幻灭的人,内心隐藏的阴暗和野性,让我们不相信爱情。我们就好像这整个天空的美丽烟火,这样的明亮,这样的温暖,这样的绚烂,可最后还是要在风中渐渐熄灭成冰冷的尘烟。

所以,我把我无望的缠绵给你,和你一起沉沦。

事实上,宇从未为我放过烟火。

其实,黄昏还有另外一种隐喻,隐喻着一种无奈的宿命。

夕阳坠落,黑夜才会降临,所以,命中注定,你我无法共存!

月光冷冷地照着人间。

白色的窗纱被夜风轻柔地托起,若有若无地拂过桌案,丁香的花瓣随风翩跹流传,淡雅的馨香飘散在空气中。

晚风送来一室的清冷,床上的激情却足以燎原。强壮覆盖着柔软,莹白与蜜棕交叠相缠。

直到,一丝火光划破整个夜空。

“起火了……”随着一声急呼,外面一片嘈杂。

身上的男人身形一顿,火热的气息霎时变得冰冷了。

“盟主,我们遭人暗袭。”隔着房门,说话的人是那萝。

“知道了。”他平淡地回应,撑起上半身看着我,目光阴鸷难测。

我侧脸望着外面,火光冲天,烈焰已经照亮了大半个夜空,转过来对他淡淡一笑

“不出去看看?还是……”我用我的柔嫩细白摩擦着他强而有力的大腿,挑逗地说,“你想要继续。”

“别让我知道这事和你有关。”冷冷地撂下这句话,他翻身坐起,披上一件睡衣,走了出去。

“给我看好她!”他在门外吩咐道。

“是!”

我起身,穿上睡衣,走进露台,外面已经是一片火海,在这里都能感受到烧灼的热度,火势恐怕是无法控制了。

消息昨天才传出去,没想到若冰他们这么快就行动了。

“表小姐……”是日语,一个人影从树枝上飞身跃进露台,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身后背着一把冷钢武士刀,看见我单膝跪了下去。

“武田叔叔,好久不见。”我微微一笑,用日语向地上的人问好。

武田胜赖,皇家辈分最老,忍术最高的中忍。

他微微颔首,恭敬地说:“是啊,您已经有一年未回京都了。少主命我带五行忍来救您,请跟我走。”

我点点头,原来暗袭的人是皇家的五行忍,难怪行动这么迅速,一击即中。

正要随他离开,门猛然被人大力地推开。

“先藏起来……”我轻声吩咐道。他立刻隐身在白纱之后。

我还没走进卧室,就被一双铁臂揪了出来,扣住脖子按在了床上。

目光寻向来人,迎上了一双凶悍暴怒的眼睛。我勾唇一笑,柔声问:“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男人俯身逼近,一股阴狠无情的气息吞噬着四周,迫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那三亿军火被人偷走了,库里面的东西也被人烧了。”

“哦,那真可惜,那些货很值钱吗?”

“是******。说!他们是怎么追到这里的?”

我淡淡一笑,骗不了他,索性实话实说:“来之前,我在身体里植入了一个专门用来追踪的微型芯片。”

他变得激动起来,“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打算的?”

嘴角勾出抹冷笑,我讥诮道:“你利用阮泠引我出来,就没想过我会将计就计吗?你未免太有自信了。”

“原来,这些日子,你的痛苦、你的哀伤、你的绝望全都是装出来的。轩辕凝夕,你该去当演员,你的戏演得太好了,我竟然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哼笑一声,“别这么说,这几天,你也满足了不是?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说得真好。轩辕凝夕,你比妓女还下贱!”他掐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

我轻轻一笑,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道:“如果我是妓女,那你是什么?嫖客?比妓女高贵吗?”

“你——”他被我噎得双眼血红,气急败坏地吼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你猜呢?”

“昨夜的烟火?”

我但笑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你该死!”他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就在此时,躲在露台的武田胜赖突然出手,三枚旋风镖直扑他的后背。他一把揽过我的腰,抱着我身体一翻,那三枚旋风镖钉在了床上。然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扬手一推把我甩在一边,随即起身迎上了武田的长刀。

看着两个人,我有些绝望,武田虽有长刀在手,可他依然不是旋司夜的对手。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招招狠辣凌厉,凶猛无比,浑身散发着野兽的味道,像一只被激怒的黑豹,阴森地展现着它尖利的獠牙。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从背后偷袭他……

我看了看床头的那把流光,刀身冷寒依旧,蓝光诡异非常。

这时,随着一声惨叫,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旋司夜折断了武田的手臂,反手一转,那把冷钢武士刀就到了他的手上,嘴角缓缓勾出一抹浅笑,湛亮的眼眸,寒光一闪,

“住手!”我急喝一声。没用!武田被他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一道血柱喷上了雪白的墙壁。

我感到自己呼吸一窒,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他慢慢地转过身,一脸的鲜血,对着我,轻轻一笑,毛骨悚然。我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提着刀,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地逼近。我被他逼到死角,后背抵触到冰冷的墙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抬起手,用那只染满鲜血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脸,粘稠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

“别怕……”

“来,闭上眼睛……”他轻声诱哄着。

我依然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他。见状,他轻轻一笑,用一只手遮住我的眼睛,低下头吻我,竟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突然,左手被他用力地别在了身后,明白了他的意图,我心里一惊。

咔嚓,眼前一黑。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次是我的。他折断了我的手腕,然后把我扔在了地上。我伏在地上,右手托着左腕,疼得浑身发抖。

他俯下身,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然后粗鲁地拉起我的左手,“如果,不是看在你没从背后偷袭我,我就不止折断它这么简单。”

我摇头轻笑几声,“我身上有伤,就算刚才偷袭你,也不会成功,没把握的事我不会做。”

“原来如此,轩辕凝夕,你无情地让人心寒。”

我笑得有点无奈,“比不上你的冷血,我们俩真是同一种人,绝对是睚眦必报。”

“盟主,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死伤惨重。外面的人就要冲进来,我们要准备离开。”那萝在门外焦急地说。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眉峰微蹙,似乎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然后,就把我拦腰抱了起来。

“还敢带着我?”我身上有追踪器,他就不怕被赤宇死咬住不放吗?毕竟这里是荷兰,是赤宇的地方。

他冷瞥我一眼,“这次回去,就是扒掉你一层皮,我也要把芯片找出来。”

他抱着我走进了别墅后的地道,那萝和其他几个忍者跟在我们的身后。

我们穿过阴暗狭窄的地道,出口在一条大路边,我认识这条路,沿着它向东走,就可以回到城堡。

不一会,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他抱着我坐进车里,一双铁臂把我紧锁在怀里,车子开动了,向西。

我回头看着这条路,家就在前面。

他生生地扳回了我的脸,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一手揽住我的肩。

听着耳边突突的心跳声,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车子开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的呼吸渐渐地平缓,迷迷糊糊地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可是这样的姿势无法睡得安稳,被折断的手腕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我的眉头紧锁着,表情很不舒服。

他端详了我一会,渐渐放松了力道,扶着我的身体,让我侧躺在车座上。

就是现在!我倏地张开了眼,迅速拉开车门,跳了出去。

“凝夕……”身边的人忙不迭地想要拉住我,可是只碰到了我的衣角。

我的身体沿着路边的山坡滚了下去,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疼,除了疼还是疼……

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身上多处擦伤,都渗着血。睡衣也被磨得狼狈不堪,仅能蔽体。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我独自一人走在深山里,周围一片漆黑,偶尔听见树林里的鸟儿凄厉的叫声。肋骨好像断了一根,我怕断骨插进肺里,不敢走得太快。可是又不能一直呆在那里,旋司夜一定在漫山遍野地找我,除非见到我的人或尸体,否则他是不会停的。

步履蹒跚,身体摇摇欲坠,我只希望快点找到那条路,或者是被若冰他们找到,如果被旋司夜捷足先登的话,那我这车跳得可真不值。

总算找到了,沿着这条路向东就可以回家了。可是,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身体的承受能力已经濒临极限。我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视线越来越不清晰,可是我不能倒下。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两束昏黄的光,是车前的探照灯。

我心里一惊,该不会是……

饱受折磨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倒在了路上。那辆车在我身前停了下来。

“为什么停车?”醇厚的男声,声音貌似温和,却有一种难言的威慑。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传先生,前面躺着一个人。”

“下去看看。”

脚步声,接着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身边。看到我,抽了一口气,接着用鞋尖踢了踢我的大腿。

我心里厌烦,动了一下。旁边的人一惊,冰冷的枪管就抵住了我的眉心。

“传先生,小心,可能是个杀手。”

闻言,我扬唇一笑,缓缓地张开眼,“你见过躺在地上杀人的吗?”

那人一愣,手里的枪却贴得我更紧。

“住手!”一声低斥,车里的人走了下来。

“凝夕?”无比惊讶的语气,还夹带着几分兴奋。

认识的,是谁?

我侧过脸看着他,笑了,的确认识。

来人屈下身,把我抱进怀里,轻笑道:“啧啧,才四年没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也未免太明显了。

我也想知道,自己今天是交了什么好运,才出虎穴,就又跌进狼窝了。

“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吗?”看我昏昏欲睡,男人用光洁的下巴摩挲着我的额头。

“记得,传之,四年前……”我指了指脚上的黄金足环,“送我这个足环的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彻底地昏倒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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