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空旷得像欲望
漂着落英的河流如此俏丽
天空固定在深处,颤栗着蛋青之色
从深深的井底渗出沙粒:清冽如情韵
风是一种前兆,风消失在
莲荷的步履中,成为怀恋。
那些得到女人水波的手
久久地酌取着
东方之月。穆斯林的铜壶静如处子
威尼斯漂浮在象形文字之中
最后一匹骆驼倒下,岁月之夕
却把一双空洞的眼窝推向
桑林的雨季。
丝绸泛滥。那水是一樽
被中国轻轻敲击的水晶杯子,发出元音
把冰释为少女的唇意
把痛苦沉淀为眼中之盐
风暴的愤怒摇醒水手
金锚到达东方的岸,包裹在传说中
闪射出秋水。
他们谁都不相信那纺轮为陶土
母亲转动着漫长的北斗
比茧子更封闭。丝绸是自足的泉水
永远卷不起飓风,撩她的裙裾在五月河畔
噢,哪一天醒来,哪一天
在汲水的牝鹿中瞧见自己的影子
哪一天追逐水草而去,发现我
成为一块白厉厉的石头
无声,古老,作为河流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