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陈应松文集:中国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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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鼓 手

江河的号角敞开了……鼓手啊

这个节日的光荣与梦想

统统归于你神奇地一击!

当你走来,你手中火红的缨穗

早已深深刺痛了我的血潮

而你却缄默着,千万双眼睛

都被你紧紧吸附过来

龙舟等待着,桨手等待着

世界屏住呼吸……而我听到

就在这凝重呆滞的时间里

一只只骨节却攥得嘎嘎直响!

这是有分量的缄默啊!相信它

一旦行动,所有的声音都会顿然失色

看吧!一瞬间,岁月的危岸崩溃了

迸泻着,冲撞着

龙舟恍如射入漩涡的一支支响箭

神圣的祭坛,就从一片旋转的呼啸中

庄严崛起

这是我们向往的时辰啊

这个被深深的哀痛揉成记忆的地方

每一片无声颤动的嘴唇已无法忍受

需要叫喊,需要泄进更多的阳光

抚摸被思念久久剜痛的心

而你,鼓手,带着所有沉默的意志

以历史交付给你的骄傲

引领着我们向江河招魂吧

在两岸强烈的回应里

只有你——一面野性的鼓

才配代我们发言!

瞧瞧吧,捶打冷漠和疲惫的鼓

进击的鼓,觉醒的鼓,造就一代群英的鼓

使我们不再退缩,也无法退缩

即使带着嫉妒来瞧瞧吧

你的心,只会被鼓手擂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