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竹
本来繁华的街道却是十分冷清。大多数的商店都关门了,只有少数的卖生活必需品的还在营业,但是也是门可罗雀。只有零零星星的人来买东西,买完匆匆离去。没有人愿意在街上多停留一分钟。受经济危机的影响,TW的经济本来就很差了,又因为大陆的收复之战,让TW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此刻都是价格疯长,有的商家还不收台币。他们认为大陆胜利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台币的贬值是一定的。台币的购买力也大幅下降,有时拿着一沓钱,才能买回一瓶洗发水或者是沐浴露。
街上能见到最淡定的就是T军士兵了。他们在街上来回巡逻,眼睛在周围的房屋和瓦砾之间搜索,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们丢了生命。虽然王耀武的雷厉风行让大陆的特种兵混不进来,但是在战前混进来的间谍也不在少数,这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或者说是一颗炸弹,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爆炸了,把T军的防线炸的四分五裂。
一队T军士兵过去了,但是一堆瓦砾之中,却慢慢的伸出来一颗头。满脸灰尘的那个人向四周警惕的看了看,就慢慢向后面退去???
台北
陈锡泽满脸的沧桑,他的面前站着几个高级将领和官员。陈锡泽说:“我们是不是真的错了?”陈锡安说:“哥,不要想的太多了,我们也不一定错了。”可是不说话的将领们扔陈锡泽明白,自己真的错了。陈锡泽说:“要不我们投降吧?”下面的人都闷声不再说话。陈锡泽说:“好了,让士兵们和军官们都停止抵抗吧。”说完他站起来慢慢向门外走去。这还是第一次陈锡泽在上班时间走出办公室。此刻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沧桑。大家都没有说话,默默准备投降的事宜。
祝国荣英气勃发,看了看信心满满的众人,说:“命令,着令一九零师从左翼阵地向敌人内部突袭,一九一师和一九二师在正面向敌人正面阵地发动攻击。记住这次攻击是不计伤亡,不计代价,一定要把敌人给打垮,打怕。明白吗?”一群人站起来立正:“明白。”几个人都散了,祝国荣叫住一脸失落的张麒。
“老张啊,是不是觉得我没有给你什么任务就生气了?”祝国荣说。张麒连忙说:“没有,没有??”虽然心里有点怨恨,但是也不能明说出来。当然祝国荣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说:“老张,不是因为你不是我们军的,就将你排斥在外,让你觉得我给自己的人安排好差事,我们吃肉你喝汤。相反,我又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你敢接吗?”张麒一听有仗可以打,兴奋起来。激动的满脸通红说:“保证完成任务。”祝国荣说:“在正面战场,是我的人在打,但是一旦将敌人击溃的话,敌人会向东部山区逃逸,你有信心将敌人拦在山区之前吗?”张麒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的任务,就像是用一根稻草将前进的马车拦下来。虽然敌人是败军,没有多少勇气和战意了,但是败军自有败军的优点。败军里的士兵都想活命,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们会爆发出常人难以想像的战斗力。这就是穷寇莫追的道理。
其实祝国荣也不想这样,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不必为了什么政党而拼的你死我活,不必赶尽杀绝,但是一旦让他们逃走了,那就是一个隐患。将来大陆在这里的管理一定会麻烦不断,他们会像恐怖分子一样,时不时的要偷袭一下政府部门,偷袭驻军基地什么的,那就严重了。所以不得已,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歼灭在逃亡的路上。而张麒的一一五师,是全军当中战斗力出了名的,这个任务可以说是让张麒的兵跟一帮逃亡的T军血拼,拼到最后一个人。
张麒考虑了一下,说:“保证完成任务。”声音中气十足,没有一丝胆怯和畏惧。祝国荣听见他的保证,说:“好,老张你带领你的人在基隆到大里的路上埋伏,什么时候进攻,听侯命令。”张麒说:“是。”“去准备把。”张麒转身走了。祝国荣看着他的背影,说:“唉,接下来又是一场惨烈的战斗,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呢?”
“冲啊。”连长一声令下,数十人立刻跃起,向新竹北部的城市冲去。刚开始,他们冲的十分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阻挡但是,到了一道铁丝网附近,机枪的火舌却突然像闪电一般向大家劈来。顿时冲在前面的几名战士扑倒在地。“隐蔽。”命令确实很及时,但是在不断喷吐火焰的机枪来说,还是太满慢了。说话间又是几个人被打中,倒在血泊中。
这时大家反应过来,纷纷向四周躲避。
李阳是一个刚刚入伍三年的战士,因为在演习当中立下了二等功于是他被破格提拔为副班长,他也成了全团学习的榜样,他们团可是有名的团,打遍全军无敌手,可谓是战功卓著。李阳听见连长的命令,急忙向旁边的一面塌了一半的墙靠过去。可是他还没有在残垣断壁上靠稳,就是一阵巨响,然后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抛向旁边。他看见自己的步枪在尘土飞扬中四分五裂,枪就是战士的生命,于是他想去抓住他的95步枪,但是在他伸出胳膊时才发现自己胳膊的一端光秃秃的,自己的手不知道跑到哪里了,断面上还在往外忽忽的冒着鲜血,自己干净的迷彩服被鲜血染得斑驳,迷彩更加鲜艳了。他另一只手抓住断手,狠狠地撞在地上。“啊。”他哀嚎起来,不是因为疼痛,因为现在他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叫是因为自己的手断了,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抓住步枪在校场上奔驰,再也无法给刚满月的儿子用子弹壳做小玩具。
在战场上这样的伤虽不至立刻死,但是如果救治不及时,那么会是血过多留下什么后遗症,甚至是过了不久死亡。每个人都有对死亡的恐惧,书里和电影里那些面对敌人的刺刀和枪口高喊“祖国万岁”,“我死而无憾”的人在现实世界是不存在的。所以,李阳在地上哀嚎,翻滚,拼命想找回自己的手,拼命想用力抓住喷血的血管,但是手早不知道飞到哪里了,鲜血也止不住的向外飞溅。“噗。”一声子弹刺入肉体里的声音在吵闹的环境里响起,其他人都听不见,只有李阳自己听见了。他的痛苦从那一声之后,开始慢慢减弱,最后他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看见了妻子怀里哭闹的儿子,看见了白发苍苍的母亲和拄杖的父亲,他们都在看着自己,眼里的爱不会因为现在的残疾而减少一分一毫,他们眼里的盼望是那样的炽烈。
连长惊恐的看向四周,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敌人安装了大量的炸药,自己的战士正在遭受着这些炸药的轰击。无数的人向一旁或者向空中飞去,残肢和鲜血如同下雨一般从天而将,毫不可惜。他看见自己的警卫员被一发流弹击中左胸,警卫员张大了嘴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嘴里连哀嚎和惨叫都没有,他的左胸的肺叶被击穿了,当然也包括他的心脏。连长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不顾飞舞的子弹立刻跑过去。他抱起警卫员的头:“小章,你怎么了,小章,说话啊,你起来,快点给老子倒水,老子渴了,快起来,你别想偷懒??”可是小章的眼神渐渐涣散了,脸上带着微笑,那样的微笑是不是一种解脱后的轻松,没有人知道。
连长放开小章的身体,拔出手枪“啊。”他愤怒的吼叫向铁丝网扑去,但是他的身体一滞,愣在了那里。他慢慢倒下,像是一个累了的工人,缓缓地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他的眉间多了一个猩红的弹洞。
王耀武看着送上来的战报脸上一脸严肃,但是严肃中又戴着一点欣慰。自己的战士以很小的代价,将大陆的军队死死阻击在防线外,虽然战线在渐渐后撤,但是每一步都是敌人用鲜血铺就的。这样的战果让他很高兴,高兴的想要开一瓶香槟。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指挥室的墙上面多了几个红色的点,这些点沿着一条条红色的线向远处延展,收于一个个发射红外线的仪器里。
“轰,。”一声巨大的震动将王耀武的办公室里的墙上的画震落,他抬起头看向四周。但是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大楼的上面一层已经被打断,砸在大楼前面的车上,车子消失在烟尘里。怎么回事?他走到窗户边查看,面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天空中多了许多带着火焰尾巴的金属块,那些金属块向这里快速飞来。这就是他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几秒后,大楼被十几枚导弹击中,化作了一堆废墟,里面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
王耀武死了,这个战争的天才,这个将大陆北部进攻部队死死挡住半个月的天才,这个给大陆军队和新竹百姓带来巨大伤亡的天才死在了废墟里。这也许就是报应,在刚开始的时候,属下就建议他,打巷战虽然可以将敌人死死卡在城市里,可以大量消灭敌人,但是这对人民的伤害也是巨大的,人民不仅要防止趁乱干坏事的人,还要地方四处飞舞的子弹,炮弹。但是王耀武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一些人能够挽回党国的江山,也是值得的。最终他像很多平民一样,死在了废墟里,没有人来清理他的尸体。
T军的下层官兵还不知道自己的将军已经死了,还在拼死抵抗。双方的步枪仍旧射出一颗颗致人死地的子弹,双方的炮弹还在无情的将一幢幢大楼推翻,双方的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火箭弹还在将敌人支援的直升机一架架击落。
他们似乎忘了,自己瞄准的是自己的兄弟,他们在手足相残,为了莫须有的信仰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