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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荡涤心灵的梦故乡

1.

在西藏,山水永远是这片土地最让人激动和神往的了。除去宗教意义和文化底蕴,单单就是这些神奇秀丽的风光和瑰丽奇异的自然宝藏,就足以征服万千人对美的不同理解和挑剔眼光。在星罗棋布的西藏山水湖泊之中,独一无二的羊卓雍措蕴藏着一种无穷的魅力与诡异,让无数前来亲近它的人们,带着满腹期待和兴趣而来,又带着魂牵梦绕般的回味与惊叹离开。

羊湖坐落于拉萨城西之外的100公里处,位于山南地区浪卡

子县,据民间传说,羊卓雍措是天上一位仙女下凡变成的。从卫星云图看羊湖,正如人们传说的那样,羊湖像一只羊蝎子。听大家伙儿讨论时说,羊卓雍措曾经有九个小湖,空行母益西措杰担心有些湖泊里面的水不够,会让许多生灵干涸而死,于是便把七两黄金抛向空中并祈愿、诵咒,并把这些小湖都连在了一起,使其互相补给水分,相互贯通交融,于是羊卓雍措的形状便形似莲花生的手持铁蝎了。

怀着如此美丽的传说和期待的心情,同行驴友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于是早上六七点钟我们就开始准备着出发了。

2.

拉萨秋后的清晨,仍是白雾茫茫,万籁俱寂,与女友早早的起床开始准备着上午的羊湖之旅。虽然在这之前,自己已经去过,但是丝毫不影响自己再次前往的心情。更何况是与所爱的人一同奔赴在西藏这片土地之上,任何地方都显得神圣纯洁而美丽动人。

一路上拉萨的天气都是阴沉而灰暗的,不久一场秋雨降临了,就在大家都为这样的天气感到气馁和惋惜之时,天边破晓的乌云又折射出了一缕阳光,顿时大家都开始纷纷议论着天气和风景,人生和旅行。其实风景和人生一样,最大的惊喜莫过于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了,但往往人生比风景残酷,风景比人生抽象。

自己倒没有太多情绪的波澜,毕竟这趟旅程对自己而言,风景已然不是重点。

随着车子一路西行,雨水渐歇,云开雾散。沿着拉萨河畔的自然风光也愈加的清晰和开阔起来。拉萨河畔的各色草木已经染上了初秋的瑰丽色彩,倒映在清澈舒缓的河水中,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仿佛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携上心爱的恋人仰躺在这一片静谧而安详的山河壮景之中,顿时让人忘却诸多俗世纷扰与红尘杂念。

也许只有在西藏,才能真正做到自然万物生,心中无一物。此刻,我们就穿行在这人间胜景之中,沿着拉萨河,穿梭在崎岖蜿蜒的公路之上,奔赴梦里的羊卓雍措。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蜿蜒直上的车子就要翻过冈巴拉山口了。冈巴拉山是连接浪卡子县和贡嘎县的交界处,冈巴拉山口和西藏其他山川一样,都有着高大的玛尼堆和成片的风马旗,这些彩色的经幡在高处迎风飘扬,将人们的祝福和心愿带到远方,飘向天上。站在这里,一边是九曲连环的盘山公路,一边是蓝天白云映照的靛蓝湖水,湖畔还零星地分布着许多农田房舍,金黄色的青稞麦子更增添湖光山色,斑斓的色彩让人不禁产生人间仙境般的幻觉。

据司机介绍说,如果运气好,碰上小雨过后,还能看到远处乌云密布之时,彩虹仍旧挂在天上。想想若不是机缘巧合,如此美景又岂是轻易能够遇到,就连自己多次来此也并未遇到如此殊胜之景,不禁对以后多了一份期待,也多了一个再来羊湖的理由吧。

3.大约两个小时,我们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羊卓雍措。藏语之中的羊卓雍措是圣洁仙女之意,眼前的景致便是如此

安详、静谧、灵秀、诗意。在山南境内也流传着诸多地名和与羊蝎相关的传说,令这里更加神秘而庄严。许多虔诚的信徒每年都要绕着羊湖走一圈,绕着羊湖一圈相当于到拉萨朝圣一次,他们坚信自己的虔诚之心会换来这一年的吉祥如意。

另外,羊湖的另一殊胜之处还在于它在活佛转世之时起到的独特而神圣的指引作用,据说从湖中能看出转世活佛的方位倒影,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让羊卓雍措在藏族人民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神圣地位。连蒙古人也对这片湖泊怀着极高的敬意和尊崇,他们崇拜羊卓雍措,将她奉为羊卓雍措达钦姆,即羊卓雍措大湖主多杰盖吉佐(金刚障碍之主),她是整个藏区和藏族人民的女护法神。因此,羊卓雍措既是龙女的化身,又是女护法神的驻锡地,兼具多重功能和神力。一直以来受到无数信徒和游客的青睐与仰慕。

望着眼前通澈灵秀的湖水和线条柔美的山川,我的心底不禁泛起阵阵柔情与爱的涟漪。这座无数人心目中的“天湖”、“圣湖”如今就这样静寂的安放在我们眼前,仿佛时间从此静止,时光从此搁浅。远方的阳光洒满了整片山川湖泊,远处的雪山在日光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让人不禁开始期待和神往着这片土地上更多的神秘和惊喜。

而眼前,湖光山色在阳光的折射之下,天地之间的那份从容安详与宽阔简洁,那种天地大美的淡然闲适,让自己的思绪开始延伸向了更远的地方,仿佛这一切只存在于梦境,只存在于画中。

4.

下车之后,踩踏在碎石和草丛之上,我们逐渐更近距离地亲近这片诸神眷顾的土地和神湖了。大小错乱的玛尼堆,平整而开阔的湖面,线条舒缓而弯曲的湖中山丘,天水一色的壮阔梦境如此真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让人沉醉于此,暂时忘却人间。当众人都在齐刷刷地奔赴观景台拍照留念的时候,我和女友一同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迈向湖畔。湖边的岸线一直延伸到远方,延伸到目之所及的雪山冰川那边,延伸到思绪尽头的苍茫山川和荒芜草原。这一刻,我的眼前不再仅仅局限于雪山、湖畔、群峰、高原,还有更加极致而殊胜的心灵的家园。

沿着湖畔挽着手静默地行走着,近距离亲吻抚摸着这片滩地和湖水,湖中的水浪不断拍击着湖岸,激荡起阵阵小碎花,在日光的照耀之下,明亮刺眼。此刻的我,竟然因为这份超越时间和界限的自然秀美而感动、木讷和茫然。坐在玛尼堆边上,久久注视着这些大小高矮不一的碎石头,抬望眼处便是湖水、雪山、蓝天、云端,这时候再多的语言和心情都不足以佐证对自然万物的热爱与赞美。

这些用自然之物堆砌而成的茫茫石堆,便是无数人们对自然神灵和美好世界的祝福和祈盼,它们连着迎风飘动的经幡,在蓝天白云之下,在山体湖泊边上,静静地为来往四方的人们诉说着每一段故事和传说。就连一向不大拍照的她,也安然地观望出神,然后在湖风吹过的清醒时刻,拿出手机记录下此时此刻此景。

抬头望天上,低头看足下,然后转眼看身边的人,最美好的时光和景致也不过如此。已经不需要什么诗情了,观云看山,行走在无边无际的湖畔,沐浴在倾城日光之中,一切的赞美感慨和寄情山水都变得毫无必要,云端之上的蓝天雪山已经让彼此的心交融于天地之间,不经意间,一切的感官世界和精神野马早已开始奔赴和流放于此,去哪儿了呢?大脑一片空白,此时的自己,茫然而无知,自由而无惧。

5.

沿着湖畔继续向西,距离传说中的卡若拉冰川便越来越近了。卡若拉冰川位于浪卡子县和江孜县交界处,距离江孜县城71公里,背靠乃金岗桑峰。乃金岗桑峰是拉轨岗日山的主峰,在喜马拉雅山以北。传说是藏传佛教四大山神—西方山神诺吉康娃桑布居住之地。以前只能在荧屏和书册上看到的冰川,如今就要真实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禁多了一份期待和神往。

西藏被誉为“地球第三极”,原因就在于西藏有着南北极之外最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正因为如此,它的科考价值和对于人类的意义不言而喻。而让卡若拉冰川真正进入大众视野的仍是多年前在此拍摄的《红河谷》《江孜之战》《云水谣》等影视作品,因为这些影视作品在此取景,并且在观众之中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力,所以卡若拉冰川也一下子进入了公众视野,成为了游客来羊湖之后必去的一个热门景点。

此刻,我们站在海拔5000多米的卡若拉冰川脚下,望着巍峨耸立的冰川,不得不敬畏大自然的神奇伟大。与自然世界和万物生灵相比,人类毕竟来得太迟,也太过渺小。这片冰川之下的山峰,光秃秃的显得毫无生机,成堆的矿物质石块堆满整座山峦,在石头的缝隙之间偶尔能看到一些挺拔生长的野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它们给寂寞荒芜的石山增添了不可多得的一些色彩感和生机。

一路上,我们沿着前人踩踏过的一些痕迹模糊的小路开始向上攀岩,爬到半山腰的位置,一起的两个伙伴因受不了缺氧和高寒而被迫停滞。我与另外一个驴友继续向前进发。这座石头堆起来的山峰的确不大好走,有时候不小心就会踩着一块石头滑下去,我们不得不斜着步子采取曲中求进的方法继续缓慢前行。越到冰川脚下,便越能感到寒气逼人,在一些山谷之间,冰川雪山融水顺着河谷蜿蜒咆哮而下,朋友笑着说这可是上天恩赐的天然矿泉水,于是便拿上水壶灌了满满一壶。

6.

我没有喝,也没有像他那样想将这天上之水带回去。走到横亘在我们面前的这条自然河流面前,当我伸手触摸这寒冷刺骨的冰水时,这亿万年前形成的自然精华就在我的指尖化作流水匆匆而过,时间如流水,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印证。我蹲下身子,仰视着高耸入云的银白冰川,在浮云和雾气飘渺之处,卡若拉冰川一直从东到西延伸到更远方,冰川最高处在阳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熠熠生辉,犹如一幅从天而降的巨大唐卡悬挂在整座山体上,气势雄伟,摄人心魄。

当我们跨过这条河流继续向山体更高的地方进发时,偶尔还会看到有野兔跳跃在其间。跨河之后继续攀登之时,山体越来越笔直而陡峭,也少了许多植物来借助攀爬,当我们爬上一个最陡峭的小山峰之后,眼前便是一道高几十米的绝壁。我们已经快要接近冰川的底座,也就意味着再往高处我们就能亲手触摸这些远古时代留下的自然遗迹和宝藏。可在自然面前,人类始终太过渺小,我无意也无法征服任何一个地理坐标和自然生物,我们本身就是自然存在的最好凭证。

此刻,太阳西沉,没有阳光普照的地方气温骤降,我们不得不在自然的“胁迫”之下,开始了返程之旅,下来的时候路程顺畅得多。人生如爬山吧,前进总是不易,而走下坡路却要轻松很多。

7.

下来之后,我们便开始准备回拉萨了。沿途经过之时,远远望见美丽的经幡,仍忍不住再回头看几眼心中的圣湖。有人说羊湖娴静如江南女子,柔和如丝绸般的哈达。每一个角度都是画,每一个镜头都是诗,每一次眨眼,都会遇见新的羊卓雍措。自己走过山山水水,见过北海,到过西湖,东湖也游了好多遍,也只有羊湖才会这般蓝透,深入心底。

电影《画皮》在羊湖取景之时,清澈明亮的湖水不断地拍击着湖岸,打着心的节奏,爱是否就如这般蓝清澈明、周而复始了,然后沿着心灵游走的痕迹千年不朽。美丽的场景不禁让人对羊湖又多一份情思,羊湖灵透无邪的美,足以让每一个人动情。夕阳西下,背着阳光,沿着无数人的足迹,在风吹云动经幡指引之下,又重新返回拉萨的闹市之中。

此刻,每个人的心,都醉在了这方圣洁的湖里,多么想,和眼前人就这样留在这里,直到岁月流逝,彼此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