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九点,晓月市新月集团北方公司会议室,公司例会如期举行,列席会议的人,公司总经理,公司党组书记,公司三副总,公司三副总师以及各部门经理以上人员参加。
生产例会由常务副总张劲松张总主持,张总开会之前喝了好几口水,他还特意泡的白菊,这几天有些上火,咽喉有些炎症,得好好降降火。
张劲松首先汇报了公司所有项目情况,在建项目三十六个,接近尾声的项目十个,四十多个项目,营利的项目并不多,整体来说,形势十分严峻,公司的局面不容乐观。
张总的脸色很是严峻,他对公司的现状,项目半死不活的现状,深表担忧,他表示都不敢下项目了,只要看到那些只干不营利的项目,头脑就发昏,头发都自然发白了。
张劲松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面沉似水地道:“同志们啊,公司的现状太不容乐观了,照这样下去,局里下达的第二季度盈利额指标根本没法完成,不但完成不了盈利额,我们连局里分配的第二季度总产值四分之三都不能完成。
完不成局里下达的各项指标,那首当其冲挨批的是傅总,其次就是我张劲松,还有在座的各位,形势十分地严峻啊,我跟傅总都愁白了头啊。
同志们啊,所有的指标,那要拿什么来完成啊,那是拿项目来完成,我跟傅总以及在座的各位工资的问题,靠的是什么啊,靠的也是项目。
可是我这次下项目,就发现了大的问题,应该是巨大的问题,我们的项目哪是在干项目啊,那就是一个菜园子,自由散漫,作风稀拉。
从项目班子到项目各个部门的管理人员,那都是一般散沙啊,抓都抓不起啊,照这样管理下去,别说完成局里下达的各项指标,就是能养活我们公司的这些员工,那都是指望不上啊,照这样下去,我们的北方公司就要完蛋了,完蛋了啊。”
张劲松张总越说越气愤,他的手指头,敲打桌子的力度,越来越强,气势也越来强,几次都要站起来,几次差点把茶杯盖给掫出去。
张劲松张总真是义愤填膺,为公司的严峻局面而恼怒不已啊。
张劲松张总继续道:“同志们啊,形势太严峻了啊,大家都不希望公司改弦易辙,都不希望北方公司被局里面的其他公司吞并,那我们就得把神经绷紧了,不能再掉以轻心啊。
同志们,我张劲松不是在吓唬在座的各位,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实事问题啊,再不把神经绷紧了,我们在座的各位,那就得卷铺盖走人。
同志们啊,我这次下项目,项目的问题真是太大了,那就是触目惊心啊,项目班子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那还怎么能干好工程,我们的项目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啊,要真抓实干啊。
同志们啊,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太严重了,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都下到项目上去亲身看一眼,项目的管理有多混乱,你们一看便知了,你们就清楚了,并不是我张劲松危言耸听,并不是我张劲松夸大实事啊。
同志们啊,我尤其要推荐大家去一个项目,那就是土楼镇的项目,他们的管理比一盘散沙还要散,你们就是用手去抓,那都抓不起来啊。
土楼镇项目那是晓月市重点项目,体量庞大的项目,也是公司重点项目,也是局里面紧盯的项目,局总经理天天盯着呢,市领导紧盯着呢。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各方关注的项目,项目领导班子一塌糊涂,项目生产例会九点开始,结果九点半了还没到齐,那还是有我参加的情况下,大家可以想一想,如果我这个管理生产的副总不去参加会议,他们估计到吃晚饭人员都不会到齐。
更让人可笑的是,一个梁场的场长开会迟到的理由,竟然是他所住的农村堵车了,同志们,你们觉得好笑吗,你们说说这理由会不会让人笑掉大牙!”
张劲松说到这,还故意问大家道,有几个人就乐了,还有女同志扑哧笑出了声,看来她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农村也会堵车,她们还私下里议论。
“呵呵,这农村一定很大吧,比京城还要大吧,比晓月市还要大吧,要不然,怎么会堵车啊?”
“嘻嘻,我现在都想去土楼镇,去看看那梁场驻地,看看那农村有多么繁华!”
那些人的议论纷纷,叽叽喳喳的,张劲松没有制止,反而他觉得这很有必要,证明这种理由的确十分可笑,根本就站不住脚吗?
张劲松把脑袋歪向北方公司总经理傅荣声,还有北方公司党组书记冯重生,然后继续道:“今天傅总也在,冯书记也在,我有一个建议,必须要向项目开刀了,这刀必须得开,还得早开啊,那就是一颗恶性肿瘤啊,现在不开刀,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也建议先拿土楼镇项目开刀,先整顿土楼镇的项目班子,大刀阔斧地开刀,扭转不利局面,让能者上庸者下,建立一个精诚团结,能干实事的项目班子。
傅总,冯书记,你们看我的建议如何?”
还没等北方公司总经理傅荣声开口,公司党组书记冯重生就说话了,说话之前他挥了一下手,好像有一只苍蝇从他眼前飞过一样,他伸手去抓那只苍蝇。
五个手指抓在一起,冯书记就道:“嗯,同志们啊,劲松同志分析得十分地正确,摆在我们公司面前的形势,那是相当地严峻,我们的压力那是相当的大啊。
劲松同志是抓生产的,他对下面项目问题的分析,那是相当地到位,那是相当的一针见血啊,我们的项目班子那是相当地混乱,比如土楼镇项目班子,那就是相当地胡来啊。
同志们,那哪是搞项目啊,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啊,那是相当地瞎胡闹啊,今天不是劲松同志说,我冯重生真不会相信,还有农村堵车堵几个小时的事情发生,这是相当地让人笑掉大牙的啊。
这样的重要岗位,怎么可能安排这样胡闹的人啊,那是相当地瞎搞啊。”
冯书记说话很有气场,他也非常注意气场,无论是大会小会,他都一丝不苟,讲话配合着手势,那只右手就没闲着,就像打着节拍一样,在空中铿锵有力地挥舞着。
这个时候,张劲松张总插话了:“书记啊,我插一句,在土楼镇项目,不光是这样一个笑话,还有另外一个笑话,土楼镇人力资源部四五个人,竟然开会的时间,没有一个人倒水。
幸亏,参加会议的是我张劲松,也算是自己人,可以不把我当回事,如果是局领导或者集团领导,再或者是市领导省领导们,那不更闹出笑话啊。
冯书记,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倒水虽然是小事,但真不小事啊。”
张劲松问冯书记的意见,冯书记接着他的茬道:“嗯,劲松说得对啊,倒水是一件小事,可是那要上升到大层面,那就是一件相当大的事。
从细微处见精神,土楼镇项目班子的问题,那不是小问题,问题相当地大啊,劲松同志的建议非常好,项目搞不好,那就是一个毒瘤,毒害公司的毒瘤。
现在首当其冲的事情,就应该先拿土楼镇项目部开刀,先把土楼镇的项目经理换了,王永强同志虽然是老项目经理,但是让他去土楼镇项目,他是有情绪的啊。
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王永强去土楼项目,一个有情绪的同志,他能干得好项目啊,一个带着情绪工作的人,那不会干好工作的啊,那是相当危险的啊。
我建议要先开刀,就先把王永强这项目经理给开了,然后再调整项目班子成员。”
“冯书记,等一下,我再插一句。”
冯重生书记得不得讲着,讲得正兴起的时候,张劲松又插话了,冯重生就有些不高兴,脸都拉了下来,心里还暗骂道:“张劲松,你怎么回事啊,老是打断我的话啊,我是堂堂的书记,你眼里就没有我啊,你也太猖狂了点吧。”
他看了张劲松几妙钟,他把火压了下去,露出一个笑容,手一伸对张劲松道:“劲松啊,你有什么话要说,你就说吧。”
张劲松笑道:“冯书记啊,不好意思啊,我打断你一下,是这样个情况,你说要拿王永强开刀,我有些看法,我认为王永强同志不能更换,他虽然带着情绪去了土楼项目。
但是,永强同志那是有能力的项目经理,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啊,他干的几个项目,那都是扭亏为盈,为公司挣钱了,我认为啊,土楼镇项目非王永强同志不可,只有他才能力挽狂澜啊,才能扭转不利的局面。
我建议拿土楼项目开刀,不是建议换掉王永强同志,我是建议给王永强同志配齐一帮得力干将,十个筷子才能抱成团,就王永强一根筷子,那他怎么干吗?
冯书记,你说我说得对不。”
张劲松说完,又撇过脸来问冯重生,冯重生点点头:“张总,你说对那就对吧。”
“哈哈,冯书记,那哪行啊,我只是一个建议,那还得冯书记,还有傅总拿主意啊,不能光凭我一面之词啊。”
张劲松笑着,冯书记没理睬他,直接歪了歪脑袋问身旁的总经理傅荣声:“傅总,张总的建议,您看呢?”
傅荣声没有点头,不置可否地说了句:“哦,重生啊,你认为劲松的建议怎么样,那劲松就怎么样吧。”
张劲松与冯重生面面相觑,他们没搞懂傅荣声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