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七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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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崖村是太行山东侧卧牛县北部的一个小山村,因为村西北有一个很大的红色山崖而得名。实际上这里不光山崖是红色的,红崖周围几里地的山坡都是土红色,甚至连这一带庄稼地里的土壤也呈现出暗红色,非常贫瘠,只能生长一些山药、谷子之类耐旱耐碱的作物。

红崖村离卧牛县城大约有十多里地,在县城的正北方向。从红崖村往南到县城去,要翻过两道坡梁,之后是一大片野地。野地大约七八里地开外,是一个小村庄——柴庄。过了柴庄再向南走大约三里多地,就到了县城的北关。从红崖村到县城的一路上,数两道坡梁之间的深沟最荒凉也最凶险。这道深沟大约有三四十米宽,几百米长,因为没有水,很多年前就被人们开垦为庄稼地了,耕种玉米、高粱等农作物。沟边上常长满一人多高的杂草。这道深沟距离红崖村和柴庄都很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常有野兽出没,强盗们也经常暗藏于此。不说晚上多么阴森可怕,单是白天都会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所以,人们都把这道沟叫做“鬼沟”。鬼沟南北两侧的坡梁,也就依着它们的方位分别叫做“南梁”和“北梁”。

站在北梁顶上往北看,大约二里地开外就是红崖村。红崖村很明显坐落在北、西、南三面环山的山坳里,村子西北方向高高耸起的那个大山崖就是红崖。整个村子的地势只有东面地势低平一些,那一带是红崖村的庄稼地。

再看红崖村的建筑布局,北部和东部密密麻麻的全是房屋,掩映在高高低低的树木之中。西部却空旷不少,只有零星几处房屋,周围不是陡坡就是荒地。村子西南是一个很大的水塘,水塘周围有一些粗大的柳树。水塘就像镶嵌在村子中间的一颗明珠,透射出光泽;又像是村子的眼睛一样,闪烁着灵气。

水塘的南岸是自然形成的岸崖,很陡峭。岸崖地势往南缓缓升高,逐渐跟红崖村南面的坡梁衔接在一起。水塘西面和北面的塘岸都由石头砌成,坚固安全。塘岸上面是街道,街道就地势越往东越低,跟村子的整体走势是一致的。水塘东面是天然形成的缓坡儿,如海滩一般,不过没有沙子,只有淤泥和石头。近水的地方搬来很多大大小小洗衣服用的石头。差不多每天这里都有人洗衣服。妇女们嘻嘻哈哈边说笑边洗衣服的情景为水塘增添了不少情趣和生机。

整个水塘的地势,以东北角最低。每年夏季,遇到暴雨,塘里的水暴涨后,水就会从东北角溢出,缓缓地流向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再顺着街道一路向东,流出村子,流向村子东边的一条水沟里,水沟的水又一直通往了几里地之外的南河。水塘向外流水时的情景让人感觉像是书写了一个流动的“Q”似的,很有趣。

水塘的北面除了岸堤上那条东西方向的街道外,正对着水塘中间还有一条南北方向的小胡同。胡同东南角临着水塘的一家,院子分成了南北两个小院。北院大,是个方正的庭院;南院小,是个南北宽仅五六米的窄条。南院东半部分的墙根,有个草棚占去3米多,院子也就只剩下了个过道。这户人家南北两个院子的西墙在一条直线上,东墙却没有。南院的东墙要比北院的向西缩进许多,大概有三米吧。北院东面是邻居家的西房,南院东面是一片空地,从远处看,这片空地就好像倒写的“凹”字那个凹陷部分。空地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石碾子。碾子上的石磙非常大,估计有几百斤重。碾盘上的沟槽已经很浅,很平滑。碾子周遭的地上有一圈长年累月走出来的很深的凹沟。碾盘左右两侧七八米的路边散落排放着大块小块的石头,石头很光滑,显然人们经常在这里坐。或等候磨面,或闲坐聊天。“大碾盘”是红崖村标志性的地方,村里大小人儿没有不熟悉的。

再说刚提到的碾子西面南北两个院的这户人家,街门口朝南,正对着水塘。街门是村里非常普遍的栅栏门。栅栏门白天一直开着,到了晚上才会关起来。街门两侧的石头围墙是简单摞起来的,不很高,大人能从里边探出头来。如果从栅栏门进去,就能看见南院内西墙根儿堆着不少干草、柴木,东面中间是一口大水井。井台由几块大青石砌成,井上有一架大辘轳。辘轳上的绳子非常粗,一圈一圈地绕在辘轳上,辘轳的手柄被摸得光滑无比,一看就知道这口水井有了年头。每天村里人来这口井挑水的很多。如果到了早晚挑水的高峰期,水桶能从井台排到院子外面的水塘边上去。水井往东,院子的东南角有一个牲口草棚,里面养着一头老毛驴。

每天早晨,墙外大碾盘吱吱扭扭磨面的声音和院里辘轳咯咯吱吱汲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就像在演奏一曲古老悠扬的田园乐曲。老毛驴偶尔打个响鼻,则给这只乐曲添上了一个非常响亮的高音,是那么自然,那么动听。

从街门往北走,穿过南院就到了二道门。这是一副对开的木门,颜色乌黑。木门的门板很厚,开关有点儿沉。门槛有十多公分高,稍不留心,可能会绊一跤。跨过门槛,就是甬道,即老百姓俗称的“过道”,它是房子的一个部分,也是进出南北两个院的必经之路。“过道”两侧都有房屋。

进到北院,明显感觉比南院宽敞不少。院子北端是北面邻居家南房的后山墙。院子西面是两间老式四檩的西房,说是两间,实际上只有一个十几平米的屋子(旧式房子窄小,两间房敞通着,是一个屋子)。西房与“过道”一排的南房之间有一小窄道,窄道上面搭建了个顶棚,棚下放置着农用器具。顶棚把南房最西面那间的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差不多跟破木门平齐,所以这间南房常年黢黑,连太阳的反光都照不进去。这间屋子往东紧邻的“过道”和别人家的相比没太大差别,只是稍显狭长。“过道”西墙上有挂钩,下面留有安置过锅灶的印迹,刮风下雨时会在这儿临时做饭。“过道”东面的两间房子,面积不大,也是木头门窗。门子很旧了,已经关不太严实。窗户上有几空窗格子已经爆了皮。窗户纸是贴在里面的,最下面的几空窗户纸还破了几个窟窿。窗户纸的质地很粗糙,发灰发黑。这间房的北侧也是院子的正东面,有两间半截土坯的东房,和院里的西房正相对。东房外面的墙皮脱落了不少,门口左前方有个青石门墩,被坐得非常光滑。东房与南房之间的缝隙里有一架木头梯子靠在南房上,紧挨着墙角的那棵老槐树。老槐树很高大,它的树冠不但覆盖了小半个东房,大半个南房,还有几个枝伸到了院子外面。东房北边角落里,借着东面邻居家房子的后山墙搭着个草棚,下面安置着锅灶和风箱。草棚左前方一米多远处有一棵粗大的香椿树,香椿树最下面的叉上和草棚的柱子之间绑着根铁丝,铁丝上搭着条毛巾。

除了没有北房(多少年以前院子里是有北房的,但是拆掉后就再没有盖),北院总体感觉比较紧凑,是个典型的北方农家院落。院子虽然不宽敞,房屋也破旧,但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有种很朴实、温馨的感觉。

上述这户人家就是巧巧的姥娘家。巧巧姥娘住在西房里。如衡舅舅跟苏毅舅姥爷住在南房的东头——窗户纸破了的那间。院子的东房是一个叫李老墨表姥爷住。李老墨表姥爷是李家的“当家子”(同祖的人),不过跟如衡舅舅已经出了“三服”(即三代血缘关系)。这处宅院是李家的老宅子,从几辈子前的老人传下来,只有李老墨一辈子没成家留在老宅子,还有巧巧姥娘一家。其他的支脉都搬出老宅子,到其他地方盖房子住了。

巧巧姥娘家东边是德正舅舅家。德正舅舅的母亲是巧巧姥姥的妹妹。听说巧巧的舅姥爷苏毅从苏村搬到红崖村后,他们兄妹三人生活上就有了照应。只可惜他们的妹妹命薄,早早地因病死了,就留下一个儿子,那就是德正舅舅。

德正舅舅家的地方更狭窄。两间半北房,三小间西房。从南往北看,西房遮住了半间北房,所以,从门口进来,一眼看到的北房就剩下两间。通常意义上的“院子”,对他家而言,只是一个能走路的窄道,而且这条窄道让两个胖一点的人并行都显得有点儿挤。窄道的地面是用石头铺了的,从南面的街门口一直铺到北屋的台阶下。街门开在东南角,朝向南。因为受地形的影响,从位置上看,德正舅舅家的街门要比巧巧姥娘家的小南院栅栏门偏北一些。

虽然德正舅舅跟巧巧姥娘是近亲,两家又挨着住,但因为巧巧岁数小,回姥娘家次数也少,所以,巧巧对德正舅舅和他妻子也就是玉莲妗子并不熟悉。自从巧巧被带回姥娘家常住后,她不但和德正舅舅一家混熟了,跟他们的女儿李秀娥还成了天天一起玩的小玩伴。

时间一晃过去了好几个月,巧巧还不见娘有半点儿带自己回柴庄的意思。她问娘:“娘,咱们还不回家吗?我想哥哥姐姐了。”

娘微微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倒是姥娘说了句:“你就住姥娘家了。”

“为什么呀?”巧巧想问个究竟。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好像姥娘家不好似的。”姥娘故意嗔怪地说。

“不是,我在这儿,就不能跟哥哥姐姐在一起了。”巧巧有些失落地说。

“你找秀娥玩呀。”

巧巧跟着娘回到姥娘家的第一天,就见到德正舅舅的女儿李秀娥了,她比巧巧小两岁,是巧巧的小表妹。巧巧每天领着秀娥玩,觉得不如跟着哥哥姐姐玩有意思。时间一长,巧巧真的很想念柴庄的哥哥姐姐,当然也想念奶奶,但是娘不回柴庄,自己也回不去。巧巧竟然感到一点点孤独,好在小孩子的情绪就像天上的云彩,一阵风就吹散了。这不,巧巧的注意力很快被上学的事吸引住了。

一天晚上,姥娘的屋里聚了一群人聊闲天。有娘、姥娘、舅姥爷、舅舅,还有德正舅舅和玉莲妗子。巧巧和秀娥则在炕上玩线绳。不知怎么的,说来说去,德正舅舅就聊到巧巧上学的事了。巧巧一听,扔下线绳不玩了,仰起小脸认真听大人们说什么。巧巧以前好多次央求娘让她上学去,娘就是不答应。这次德正舅舅提起来,娘会答应吗?

德正舅舅抚摸着巧巧的头,问“巧巧,你想上学吗?”

“想!”巧巧肯定地说,表情非常认真。巧巧心想,自己太想上学了!如果自己上学了,有了文化,以后也像德正舅舅那样当个老师,懂的事多,说话文明,举止得体,那该多好呀!

德正舅舅的话问到巧巧心里去了。巧巧在柴庄的时候,看到大一点儿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去,就向往得很,尤其是哥哥上学更让她眼馋。她经常闹着跟哥哥上学去。现在也是,在红崖村,她远远看见学生们去上学,看见学校里学生读书学习、做课间操、玩游戏的快乐场景,就羡慕得不得了。巧巧跟娘说过好多次想上学,但是娘总说不行,为这事巧巧还挺难过呢。

“如仙,我看巧巧是个聪明的孩子,让她上学去吧。不能因为大人的事耽误了孩子!”德正跟如仙商量。

“可是,我这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怎么让她去上学?再说,她到学校还不受歧视呀?”如仙有些顾虑地说。

“很多事情,不考虑不行,考虑太多也不一定好。让孩子上学试试吧,上学也花不了几个钱,上学了识几个字对她日后没坏处。”德正说。

“要不是仙儿的事啰唆,这孩子早该上学了。仙儿说过几回,巧巧特别羡慕她哥哥上学。”巧巧姥娘说。

“舅舅,你的意思呢?”德正舅舅问苏毅舅姥爷。

“上就上吧!新社会了,也不说男孩子女孩子了。她要有材料就让她念书吧!不过今年人家早开学几个月了,她能跟上课吗?”苏毅舅姥爷在鞋底子上磕了磕他的烟锅儿说。

“一年级也没什么东西,先跟着上吧,不行明年再重新上一年级呗,她岁数又不大。”德正说。“我为什么建议让她上学去呢,那天我发现她一个人拿着我的教科书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看懂了什么没有,就觉得她对书很感兴趣。”

“她是喜欢看书,还特别小的时候拿她哥的图画书一看就是半天。”如仙回想说。

“那你就让她上学去吧。”德正热心地说。

“这个……”如仙还在犹豫。

“娘,我要去上学!”巧巧好不容易有别人帮她说好话的机会,当然要抓住,她嚷嚷道。“姥娘!”巧巧见娘不吭声,她转而乞求姥娘帮她说好话。

“舅姥爷都同意我去上学了,您还不愿意让我上哇?”巧巧拽住姥娘的胳膊央求。

“我说不管用,你娘让你上,你就上;你娘不让你上,别人也做不了主。”姥娘示意巧巧还得跟她娘说好话。

“娘——”巧巧见娘半天沉默不语,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她眼巴巴地望着娘,希望娘这次能答应。

“上学有什么用哇!”显然娘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有了商量的余地。

“我上了学,以后可以找个工作养活你。”巧巧讨好地说。

“还指望你养我呀,你能认几个字不是睁眼瞎也就不错了。”如仙说。从心里来说,她也是愿意让孩子上学的,只是觉得没条件。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娘家,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样呢!就算现在让孩子去上学,日后能不能上下来,那得看情况了。

巧巧听出娘同意让她上学了,这下可乐坏了,她迫不及待开始憧憬自己的读书生活了。

这一晚巧巧兴奋极了,等屋子的人都散去好久了,还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像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一般,非常亢奋。她甚至感觉血液在每一根血管里哗哗地流动,就像无数条唱着歌的小河似的。就要去上学了,她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两天以后,巧巧果真如愿以偿,背着娘给她缝的蓝粗布小书包上学了。

红崖小学坐落在红崖村村东南的一个高坡上,在村东通往县城去的大道以西200多米的地方。学校周围是人们开垦出来的山药地。校舍只有一排门窗朝南的瓦房,东头连续两个教室,西头分别是一间教师宿舍和一间办公室。瓦房左前方有一间盛放器械、课本等杂物的平房,盖的时间要比瓦房短。瓦房前面的场院也是学校的操场。操场的南侧中央竖立着一根细长的木头旗杆,每个周一都会在这里升国旗。厕所建在操场西南角的坡地上,是石头垒砌的没有房顶的那种,从厕所到教室有一条明显的土路。学校没有围墙,也没有校门。学生们从东、南、西三个方向都可以到教室里去。

红崖村小学一共四个年级。一年级和二年级合用一个教室,在最东头。三、四年级合用一个教室,在西边。学生如果念完四年级,上五年级就需要到外村上学了。学校里一年级的学生最多,有16个;四年级学生最少,有8个。每年都是这样,年级越高,学生就越少。今年整个红崖村小学一到四年级的学生共47个。

学校有两名老师。一名是教一二年级的宋占英老师。宋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女老师,就住在学校西头的那间宿舍里。她家很远,在县城南面的一个村里,一个礼拜才回一次家。另外一名老师是个男的,三十几岁,教三四年级的课。都知道他姓齐,具体名字很多人说不上来。齐老师的家在红崖村北边,有六七里地远,每天他上下班都走着。

巧巧上学后,很快喜欢上学习了。她上课时听得特别认真,虽然是插班生,比其他学生上学晚,但是好像受影响并不大。只要老师稍微一点拨,她就学会了,似乎天生对学习就有悟性。宋老师见巧巧浑身透着灵气,学习兴趣又浓,常常在课堂上表扬巧巧。这让巧巧对学习更有劲头了。

聪明伶俐的巧巧没过多久,成绩就赶上班里同学了。到了期末考试,她居然还拿了第一,以至于老师、学生没有不对她这个黄毛小丫头刮目相看的。

巧巧快乐的读书生活在红崖村小学开始了。除了上学,巧巧还有一个乐趣就是晚上认真地听长辈们讲故事、“说事儿”。

红崖村多少年来形成了个习惯:每天天一擦黑儿,村上的老老少少就会围聚在大碾盘那儿聊闲天儿。什么家长里短,什么奇闻轶事,什么哭爹骂娘,凡是人们能想到的都在这儿说出来,散出去。在这里,有大姑娘小媳妇搓麻绳纳鞋底的,有老头子小伙子吹牛斗嘴海侃神聊的,也有小孩子捉迷藏做游戏的。有端着饭碗出来吃饭的,有放下农具歇脚不着急回家的,还有四五个一堆儿围着下棋、打牌的……大碾盘一年四季差不多天天都很热闹。可以这样说,除了刮风、下雨、下大雪等不好的天气,几乎每天晚上大碾盘都是乌鸦鸦一大片人。

但是,巧巧对大碾盘人们的家长里短、说笑逗乐以及小孩子们的游戏玩耍并不感兴趣,而对苏毅舅姥爷炕头上每天晚上一大帮人“说事儿”着迷。舅姥爷他们会讲历史上杀富济贫的故事,讲八路军跟小日本鬼子打仗的惨烈场面,讲革命英雄夏明翰,讲巾帼英雄江姐、刘胡兰,讲伟大领袖毛主席,讲怎么建设社会主义,讲如何开展村里政务………总之是那些鼓舞人心的话题和“非常有用”的事情。因为舅姥爷是红崖村的村长,是老党员,是亲身经历过革命的人,跟一般村民的见地不一样,聊天的话题也不一样。

巧巧对舅姥爷讲的黄继光、江姐、刘胡兰等革命英勇故事百听不厌,常常缠着舅姥爷讲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为什么,她特别喜欢听革命英雄的感人故事,听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道理,以及人们对未来新生活的美好畅想。

多年以后,巧巧每每想起童年时光,都忘不了当年听舅姥爷讲共产党讲闹革命讲打鬼子讲英雄人物故事的情景,忘不了舅姥爷鼓励她向英雄学习终身跟党走的殷切教诲。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巧巧幼小的心就种下一颗革命的种子,暗下决心一定要加入中国共产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