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一身骄傲前传·琴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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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身骄傲前传·琴瑟鸣(管含)

第一章 异乎寻常

夜风带着深秋的暮凉吹得人的身上舒适不已,皇帝一手牵着二皇子的手,低头踱步在湖边。

“父皇,您在想什么?”应天临好奇地问道。

皇帝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天临,你怎会来冷宫?”

“儿子是来找陌寒姨娘玩的。”

“你很喜欢姨娘吗?”

应天临点点头。

“为什么会喜欢姨娘呢?”

想了想,应天临稚声答道:“姨娘长得很漂亮,而且姨娘还会种茶,养鸡,烧很多天临没吃过的东西给天临吃。”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应天临掰着手指,“三天。”

皇帝一怔,才三天而已,天临便和陌寒如此熟悉了吗?

“父皇,今夜您要去母妃那里吗?”走出了白花林,应天临仰头问道。

“不了,父皇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

“儿子送父皇。”说完,应天临朝皇帝行了礼。

皇帝点点头,便往左边的御道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御道的角落,应天临才转身一蹦一跳地朝自己的寝宫而去,哪知就在他蹦跳了三步之时,见到十步之外自己的母妃苏晴柔那一瞬间,小脸皱成了一团,原先的兴奋消失不见,小小身子规规矩矩地走至母亲的面前行礼,“儿子见过母亲。”

像是没有听见儿子的叫声,苏晴柔脸色发白地望着那早已消失不见的明黄身影出神。

“娘娘,二皇子还跪着呢。”春儿忙拉了拉主子的衣袖。

苏晴柔这才回过了神。

“娘,您怎么了?”奇怪于母亲的反常,应天临一脸不解。

“临儿,你方才去了哪里?”面对这张她引以为傲的小脸,苏晴柔强自镇定。

“儿子……儿子……”应天临小眼一转,抬头道:“儿子陪父皇去未央湖散步了。”

“是吗?”自己生养的儿子在撒谎,她怎会瞧不出,苏晴柔紧咬着下唇,半晌未语。

“娘,儿子饿了,我们回宫吧。”应天临拉过母亲的手,忙朝景仁宫而去。

“临儿,你是不是去冷宫了?”苏晴柔突然问道。

“没有呀。”

“是吗?可是你父皇在中午时对娘说晚上要去冷宫看望一个人呢。”

“咦,父皇有对娘说要去看望姨娘吗?”

姨娘?苏晴柔的身子越发的紧绷,“是呀,不过临儿,你怎么会叫她姨娘呢?”

“是陌寒姨娘说的。”

苏陌寒,苏晴柔眼底闪过恨意,这个名字,她下意识地忘了它三年,却在这一夜,所有的努力化为灰烟,从小到大的恨重新燃起,丈夫与儿子步出白花林时有说有笑的情景,儿子眼底对那女人的喜欢令她只觉回到了小时候,所有注意力被剥夺的恨。

秋天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初冬。

陌寒将一些干草铺在了菜芯上,以防到来年春天白菜被冰坏。

“我来吧。”皇帝接过了她手上的干草,学着她的样子将干草铺在菜芯上。

陌寒没有拒绝,也未看他一眼,便直朝厨房走去。这一个月来,皇帝每天总会抽出些时间来冷宫里,有时是中午,有时则是深夜,而她则视若未见,如果一个人的恨意能如此轻易化去,那么恨来做什么?

朕虽不能给你所要的一切,但朕会把一身的宠爱给你,原谅朕。

一身的宠爱?是想以此来弥补她的委屈吗?陌寒紧皱起眉,任这突如其来的辛酸往肚里流。

陌寒,朕不会恢复你皇后的身份与地位,无法抹平你的不平与委屈,你的一切,注定沉淀。但朕……相信朕,这一次,朕真的想与你重新开始,就在这里。

不会恢复她皇后的身份与地位,这不会应该是指他自己,是他自己不会,而非别人逼迫他不会,她的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何等尊贵,皇帝若有心恢复她的身份与地位,谁人敢说不?他够坦白,所以才说朕不会恢复你皇后的身份与地位,他的心里对她曾经发生的一切,怕早已……

“水冷,让我来吧。”正欲将洗的菜放进木桶里时便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接过,皇帝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用了。”陌寒冷冷地拒绝。

皇帝一声低叹:“陌寒,难道你想这样过一辈子?”

“我不想。”抬眸望着眼前这张英俊非凡的脸,陌寒声音冰冷。

“既然如此,便放下心中的恨吧。”

陌寒的神情在深凝着他的这一刻复杂万分,他在要求她放下恨,那他呢?可否也放下对她被应修立强暴的介怀?然而这话她却无法说出口,她矛盾,明明已觉得不在意他,然而在这一个月里,她的心却又活了起来。

“陌寒?”

“好,我放下。”

皇帝脸上一喜。

“我放下恨,而你也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

皇帝微怔半晌,才吐出几字:“你根本就放不下恨,是吗?”

是啊,她放不下,他也放不下啊。陌寒苦笑,三年的孤寡生活,多少也消去了一些她的恨,留下了很多的迷茫,失落。她的感觉无法用文字来叙述,似时时在变着,但无论怎么变,都变不出那一个老天早已设下的圈。

“过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老了,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孤老而终吗?”

“我不想。”

“那你为什么……”

“我们之间,根本无从解决。”

“什么?”

“你所要的,我给不起,而我所要的,你也给不起。”

皇帝困惑,“我要什么?你又要什么?”

“你要的,是我的清白,是我的忠贞,是女人应该给男人的唯一,而我所要的,你明白。”

皇帝面色陡地变得苍白。

景仁宫。

“娘娘,吃一点吧,这一个月,您消瘦了很多,再这样再去,身子会垮的。”春儿望着满桌的菜肴,叹息。

“是啊,娘娘,您再这样下去怎么与那废后斗啊,吃点吧。”方一才也道。

“斗?斗什么?虽然皇上这一个月来天天去冷宫,但我有临儿,她斗得过我吗?”苏晴柔厉声道。

“是,娘娘说的是。”方一才忙谄媚,“娘娘掌管后宫已有四年了,加上二皇子又得皇上的宠爱,那废后自然不会是您的对手。”

“皇上会回到我身边的,那苏陌寒再怎么说也是个残花败柳,以皇上的性子又怎会去在意她。”想起苏陌寒的美与傲,苏晴柔摊在膝上的手紧握成了拳,恨恨地道。

“娘娘说的是,”方一才眼底精光一闪而过,“可是娘娘,那苏陌寒虽说被贬入了冷宫且又是不洁之人,可她的美貌却是天下无双呀,您是不是不应该让她死而复燃呢?”

“死而复燃?什么意思?”

“她在冷宫里总归是个威胁,三年来皇上对她不闻不问,但现在皇上对她又上了些心,娘娘,您何不……”方一才做了个杀的手势。

“不行。”苏晴柔猛地从宫椅上站了起来,冷望着方一才,“以后这种话你少在我面前说,我虽厌恶她,但还不至于想让她死。”

“奴才知道娘娘心地仁慈,可看着娘娘心里如此难过,奴才心中不忍啊。”方一才一脸难过,“如果娘娘下不了手,奴才愿为娘娘效劳。”

苏晴柔怔望着方一才,眼底一片复杂,似在挣扎。

一直站在苏晴柔身旁的春儿惧怕地望了方一才一眼,嗫嚅地想说什么。此时,方一才瞪了她一眼,春儿身子一缩,赶紧别过了脸。

“不行。”最终,苏晴柔道。

“娘娘?”方一才脸上有些焦急。

“没必要如此做。这一个月来,皇上虽然天天去冷宫,但并没记录在册上,想必皇上也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若真如此,我又何必多找麻烦。”

“娘娘,奴才可是为您着想啊。”

“出去。”苏晴柔紧咬着下唇,厉声道。

“娘娘?”

“出去。”苏晴柔有些动怒。

“是,奴才告退。”方一才眼底闪过不耐,只得退下。

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苏晴柔闭上了双眼。是,她恨陌寒,很恨很恨,然而,她毕竟是自己的血缘姐姐,在朝的父亲年事已高,皇上已经让其退位,母亲又早逝,如果父亲有个万一,这个她所恨的苏陌寒则是这个世上她最为亲近的人了。皇上再怎么喜欢她又如何,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为了解皇上了,苏陌寒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冷宫半步的,既然如此,她亦不必去防她,皇上对她的热度也应该是一时的吧。

“娘娘,吃点吧。”春儿在一旁道。

“二皇子呢?”苏晴柔睁开了双眼。

“二皇子去东宫找大皇子玩了。”

“什么?去把他叫回来,太子不学无术,天天在酒色中度过,临儿万一学坏了怎么办?”苏晴柔喝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东宫领二皇子回来。”春儿福了一福,赶紧前去东宫。

扬柳的枝叶早已在秋风中飘落于地,与泥同化,只剩了光凸凸的柳枝在初冬的清晨里轻轻摇曳。

双言默默地望着湖中的小殿,眼底的情意一览无遗,然而,脸上的孤寂却如这初冬的天气般。

“哟,这不是双言吗?”此时,两名妖艳的女子从一旁走了过来,当见到双言时,嘻嘻笑道,“怎么站在这里吹冷风呢?”

双言淡然地望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去,哪知却被这两名女子拦住。

“双言姐姐,看到我们有必要跑吗?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我还有事。”

“有事,什么事呀?”一浓妆女子挑衅地望着双言,“太子殿下冷落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人人都知道这东宫里最空闲的女人就属你和那夏秋了。”

另一妖艳女子嘻嘻一笑,对着正讲话的女子道:“小霞,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想当初,双言姐姐也是太子面前的大红人呢。”

“什么大红人呀,只不过被殿下宠幸了几晚而已。”小霞不屑,“紫瑶姐姐,我们走吧,太子还在等着我们去侍候呢。”说完,二女子远去。

雾气不期然地浮上了眼底,双言低头半晌,才深深地吐了口气。

“双言姑姑,你在哭吗?”此时,一个稚气的声音在双言的背后响起。

双言一怔,回身见到二皇子应天临时,强忍下心中的悲伤,笑道:“没有,二皇子是来找太子的吗?”

应天临点点头,“天临来找太子哥哥玩,双言姑姑带我去找太子哥哥吧。”

“好。”望着二皇子极为漂亮的小脸,双言微微一笑,牵过了他的手便朝太子寝宫走去。

“滚——”一道怒吼声从寝宫内传了出来,几名脸色微白的女子慌张地从内寝室跑了出来。

“看来,你们又惹太子生气了。”刚进寝宫的小霞与紫瑶望着披头散发的众女子们,讽笑道。

“有本事你们去服侍太子啊。”刚跑出来的几名女子妒忌地望着她们。

“去就去。”说完,紫瑶两人柳腰一扭,便进了内寝。

此时,双言领着二皇子也从宫外走了进来,当见到这几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时,一愣。

“你们这是怎么了?”双言诧异地问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双言姐姐呀。”众女子一见是双言,神表似极为不屑。

双言极淡地一笑,便欲进太子内寝室。

“站住。”

“有事吗?”

“我看到你就有气。”女子傲慢地望着双言。

“兰姐姐,二皇子也在。”女子身后一年纪比较小的女子扯了扯她的衣袖,道。

“二皇子?”傲慢的女子这才注意到双言身旁的应天临,脸上的不屑变成了笑容。

应天临望了众女子一眼,便对着双言道:“姑姑,我们进去找太子哥哥吧。”

“是。”就在双言领着应天临进入内寝室时,小霞与紫瑶哭咽着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双言一愣,问道。

“不用你假好心。”小霞与紫瑶恨恨地异口同声,便出了寝宫。

应天临显然没有被众女子的哭闹所惊着,拉过双言的手便走了进去。

阳光透过宫窗零碎地照在地上、床上,也将那修长的身影照亮。

“太子哥哥。”一见应天宇,应天临便兴奋地叫。

“天临?”应天宇一愣,“你怎么来了?”

“天临想大哥了。”应天临嘻嘻一笑。

“奴婢告退。”双言深情地望了应天宇一眼,卑微地退下。然而,当她走至门口时,又回头望了应天宇一眼,见他正与二皇子说笑着,心中一酸,自己在太子的心中,真的什么也不是吗?想到这里,她苦笑,转身消失于寝宫内。

“天临,不是让你不要来东宫吗?”虽然应天临并不是他的胞弟,然而,对于这个弟弟,应天宇却是喜爱至极,只因天临的长相像极了那个女人。想起陌寒,应天宇脸色一白,心无端地痛起来。

“皇兄,天临除了冷宫和东宫,都没地方玩。”应天临嘟起了嘴。

“你又去冷宫了吗?”

“是啊,我好喜欢陌寒姨娘呢。”

“我知道,她过得好吗?”

歪着头想了想,应天临才道:“父皇不去时,陌寒姨娘很不开心,父皇一去,姨娘还是不开心,但会笑了。”

“父皇也去冷宫吗?”应天宇一愕。

应天临猛地用小手捂住了嘴巴,懊恼不已,见皇兄欲说什么,忙做了个“嘘——”的动作,慌张地望了望四周围,这才神秘地道:“皇兄,这可是我和父皇的秘密哦,可我说漏嘴了,你可不能对别人说哦,要不然父皇会怪我的。皇兄,你怎么了?”

“父皇去冷宫?去冷宫做什么?”应天宇喃喃。

“父皇喜欢姨娘。”应天临说得老气横秋。

应天宇的身子猛地一僵。

雪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而来,让大人措手不及,也让小孩欢呼不已。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势很大,不一会儿,世界已经白茫茫一片。

御书房。

“皇上,下雪了,要不要奴才给加点碳啊?”李得胜望着正看着碳盆出神的皇帝,躬身问道。

你要的,是我的清白,是我的忠贞,是女人应该给男人的唯一,而我所要的,你明白。

这一句话,犹如一根利刺,刺在他的心里,一点点加深,终至刺透他的心,皇帝苦笑,他自然在意,怎能不在意?越是去在意这个女人,过往的一切他便越是往心里去,再也无法消除。

“皇上,下雪了,要不要奴才给加点碳啊?”见皇帝一言未发,李得胜走近又道。

“下雪了?”皇帝回过了神。

“是的。”

“拿些炭火去落霜宫吧。”

“皇上放心,奴才已经派人送去了。”

皇帝点点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禀皇上,已过亥时了。”

“这么晚了吗?”

李得胜迟疑了半晌,道:“皇上,雪越下越大了,今夜别去落霜宫了吧。”

“朕说过要天天去落霜宫看她,又怎能食言?掌灯吧。”

“是。”

宫殿内外,大红的宫灯高挂,为这年内的第一场雪增添了一抹暖意,而在落霜宫,只有寝宫内的一盏烛火照耀一方。

陌寒静静地缝着衣,偶尔抬头望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像是在期待什么。直到线球用尽,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痴望着已燃烧了半截的烛儿出神,夜已深了,他应该不会来了吧。她希望他能来,然而,更希望他不要来,对于自己的矛盾想法,陌寒很是失望,难道孤独真能把一个人的意志给磨灭吗?

每天,皇帝会帮她做点事,种菜,锄草,喂鸡,甚至是做饭,他没有不涉及的,凡是只要她在做的,他都努力融入。有时,他也会在这里用膳,他们之间虽然没有过交谈,甚至连眼神的交流也没有,一切都在默默中度过,然而,她却感觉到了一种真实,一分甜蜜。当年,知道她要成为皇后之时,她懵懂地在期待一份爱情,当她成为他的皇后之后,她努力在争取着爱情,结果却是一场空。而现在,没有懵懂,没有努力,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她却感觉到了实在,没有以前那般的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人,事,物,哪怕是个影子,都是那么的真实。

想到这里,陌寒轻叹,她的恨没有放下,而她的心却在同一个男人的身上期待发生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得到过爱情,突然间能够触摸到,她才会如此的矛盾以及——心动。

叩,叩,叩——宫门外传来敲门声,敲醒了陌寒游远的思绪。当寝宫的门被推开时,她看到了令她矛盾的男人。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静得能听到雪花的飘落声。

“我来了。”皇帝极淡地开口。

“你来了。”陌寒极淡地微笑。

“下雪了。”

“是啊,雪很大呢。”

“你冷吗?”

“我不冷。”

“我想坐一会儿。”

“要喝杯茶吗?”

“不用了。”

“好。”陌寒从篮内又拿出了个线圈,穿针引线,继续缝着手上的衣物。

烛火幽幽,照暖了一方天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咚,咚,咚——宫中的更卫敲了三下,已是三更了。

“皇上,再过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您该安歇了。”冷宫门外,李得胜的声音响起。

“我该走了。”皇帝站了起来。

“嗯。”

“吱”一声,门被推开,冷风夹杂着许些的雪花穿进,“吱——”门被关上,隔绝了门外的寒气。

陌寒依旧缝着针线,直到眼睛微酸,才抬头望着那扇门出神。

白花林已被雪淹没,远远望去,一片银白。今夜,没有月亮,一切都是阴沉沉的,然而雪的白已让这个黑夜有一种苍白的亮。

应天宇怔望着从落霜宫走出的明黄身影,目光复杂万分。他该开心的,该为她开心的,只要她得到了父皇的喜爱,便不会再那么的落寞与孤寂,而他,也能放下,放下对她的情,不理会心底蔓延的苦涩与心痛。应天宇紧咬着下唇痴望着那扇宫门出神。

“殿下。”轻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应天宇一怔。

“殿下,回去吧。”双言强颜一笑。

“你来做什么?”双言眼底的情意让他无奈,应天宇苦笑,双言是个好姑娘,但他却给不了她所要的。

“殿下,跟双言回去吧。”

“我想再多站一会儿。”

“殿下,您还没放下吗?”

“你不也没放下吗?”

双言身子一僵,“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喜欢你天经地义,而她,是皇上的女人呀。”

“这话,你在我耳边说了三年。”

双言沉默。

“走吧。”她与他,明知不可能,他还是抱着一丁点的希望,看到她的身影,哪怕是站在湖边望着落霜宫的宫门,他也知足了。应天宇再次深深望了眼冷宫,转身离去。

大雪一过,便已近年关。

“娘娘,您看这布,好吗?”春儿将内务府刚奉上的布料拿至苏晴柔的面前,问道。

“太素了。”苏晴柔摇摇头。

“那这匹呢?”春儿又拿过另一匹鲜红的布料。

“似乎俗气了些,没有其他颜色了吗?”苏晴柔皱眉。

“娘娘,内务府这次共拿了五匹布料给娘娘,都在这里了。”春儿指了指身后宫女们手上拿的布料。

“以前不都有六匹的吗?今年怎么就五匹?”

春色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道:“听内务府的小公公说,给娘娘做新衣的布料原本是有六匹的,但李总管把其中的一匹布料拿到裁衣局去了。”

“他拿布料去裁衣局做什么?”

“听说是给废后做过年的新衣的。”

“什么?”苏晴柔猛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怒望着春儿。

“娘娘息怒。”春儿以及一班宫奴齐齐跪下。

“柔妃娘娘,什么事惹您生了这么大的气呀?”刚进景仁宫的方一才见苏晴柔气得双手都抖了起来,阴沉的脸色闪过欣喜,忙卑微地问道。

“那李得胜竟敢将我的布料拿去裁衣局为废后做新衣,他胆子可不小。”苏晴柔气得全身僵硬,“春儿,你去内务府将李得胜叫来。”

“是。”春儿应声前去。

“这李得胜疯了不成?”方一才佯装微讶,“哎,定是娘娘平常太好说话了,这李得胜竟然敢骑到娘娘的头早来了。娘娘,这回,您可得给他点苦头吃吃,要不然,他还以为这皇宫里还是那废后的天下呢。”

“你说什么?”想起苏陌寒,苏晴柔的脸色比起方才来更为铁青了。

“娘娘,您想啊,这李得胜为何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拿娘娘的布料给废后做新衣呢?这是不是有什么预兆啊?”方一才道。“什么意思?”

“方一才虽说是大内总管,但也谅他没有这个胆子敢拿娘娘的布料给废后做新衣。”

苏晴柔的脸色一白,“你是说这是皇上授意的?”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觉得李得胜应该没这种胆子才是。”

是皇上授意的?这……想到有这个可能,苏晴柔心底一慌,难道皇上他真的对苏晴柔动情了吗?

“娘娘,我们不可不防呀?”

“防什么?”

“防废后重新入主后宫呀。”

“不可能,我绝不会让她回这里来。”苏晴柔厉声道。

“哎,娘娘的心情奴才理解,但这事防不胜防呀。娘娘,您……”

方一才正说着,便见春儿从宫外走了进来,禀道:“娘娘,李总管来了。”

“叫他进来。”苏晴柔脸一沉。

“是。”

不一会儿,李得胜进了来,当见到柔妃身旁的方一才时,眼底闪过戒备。

“奴才李得胜见过柔妃娘娘。”李得胜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便只觉脸上火辣辣地挨了柔妃一个巴掌。

“娘娘?”春儿在一旁惊呼,而方一才心中也是一惊,但脸上却是快意万分。

“请柔妃娘娘息怒,不知道奴才做了什么事让娘娘如此动怒?”尽管脸上吃了一巴掌,但李得胜依旧沉稳地道。

“你还敢问,是谁让你有这个权利拿我的布料给废后做新衣的?”苏晴柔厉声道。

李得胜一愣,“奴才并没有拿娘娘的布料去给废后做新衣啊?”

“刁奴,竟敢不承认?!”

“娘娘,奴才是有拿了布料去给废后做新衣,但也是皇上下令的,可是,奴才拿的布料并不是娘娘的。”李得胜目光掠过方一才,见方一才正奸佞地望着自己,心下有数,定是这方一才在布料上动了手脚。

“皇上有下令给废后做新衣?”苏晴柔紧咬着下唇,脸色变得苍白。

“是,请娘娘相信奴才,就算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敢将娘娘的布料拿去给废后做新衣。”李得胜道,不过给废后做新衣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