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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槁木死灰

“你说什么?”皇帝直视着双言泪意的眸子,竭力平淡地开口。

“奴婢、奴婢……”

“废后为了报复,才引诱了殿下,是吗?”烛影摇曳,映照在了皇帝白得吓人的脸上。

“父皇,这不是真的,你听儿臣说。”应天宇心底慌乱起来。

“皇上,奴婢,奴婢……”意识到自己似说了一句打死也不能说的话,双言的脸色苍白比起皇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皇帝一冷断喝,一手突然勒住了双言的脖颈。

“咳咳……皇……咳……”

望着眼前的这一蓦,应天宇全身僵硬如石,竟无法动弹。

“你若再不说,朕此刻马上就废了太子。”“砰”一声,皇帝将双言摔在了地上,立时,双言吐出了口鲜血。

门外的奴才们听到了寝宫内的响声,都慌张地跑了进来,当见到屋内发生的一切时,都吓得怔在当场。

“来人。”皇帝怒喝。

“奴、奴才在。”

“叫御林军的人围住东宫,还愣着做什么。”

“是。”

皇帝的断喝使得那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奴才忙匆匆前去叫御林军。

双言只觉寒意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全身忍不住微颤,不,殿下不能有事,不能。

当目光触上了父皇如霜雪般清冽的目光时,应天宇只觉全身起了凉意,透凉入骨,“父皇,这不是真的,您听儿臣说,双言说的不是真的……”

“皇上,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呀,不关殿下的事。”双言爬至皇帝的脚边,哭求道。

“双言,你在胡说什么?”应天宇断喝。

“皇上,这真的不关殿下的事,一切都是废后的错呀,殿下那时才十五岁而已,若不是废后引诱殿下犯错,皇上,殿下是无辜的,您就饶了他吧。”知道是自己讲错了话才导致了这个局面,双言心底恨不得以死谢罪。

“都滚出去。”皇帝突然朝寝宫外所有的奴才怒喝道。

奴才们都没见过皇帝发如此大的火,心底恐惧万分,纷纷退了出去。

“臣见过皇上,”当朝的御林军总领战幕匆匆赶至东宫,见到皇帝铁青的脸以及僵硬如石的太子,心中便觉事态有些严重,跪道:“不知道皇上召见御林军为何事?”

“将太子应天宇关押天牢。”

“皇上?”战幕不解地望了太子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皇帝的额上已是青筋直爆。

双言似被突如其来所发生的事给震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父皇。”应天宇望向盛怒中的皇帝,目光死寂,“儿臣和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啪——”

皇帝突然出手打向了应天宇,力道之强,使得应天宇跌至了一丈之外,猛地吐出了口鲜血。

“哐啷”一声,皇帝蓦然又拔出了战幕腰上所佩带的剑,刺向应天宇。

“皇上息怒。”战幕见状,忙从一旁御林军身上拿过剑挡住了皇帝刺向太子的一招,跪道,“皇上,殿下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认识中的太子,一向斯文有礼,近三年来虽沉迷于酒色,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今天皇帝大打出手,并且满脸的杀意,令战幕心中一惊。

“父皇,儿臣和她真的是冤枉的。”应天宇擦去了嘴角的血渍,目光死寂,下跪。

她?她是谁?战幕望向愣在一旁的双言,暗忖:是这个宫女吗?

皇帝拿着剑的手已在微抖,原本他是该愤怒的,然而他却只感到空洞,一种心痛至麻木的空洞。

“皇上,太子还年幼,不管犯了什么错,请您饶了他吧。”战幕一叹。

皇帝没有开口,整个东宫静得可怕,烛光与窗外的月光混合照亮了每个人的脸,没人敢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也微弱得几不可闻。

皇帝就这么冷冷地望着应天宇,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俊脸上一片死寂。

“奴才李得胜见过皇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得胜的出现将这个僵局打破,悄望着所有人的神情,轻步走至皇帝的面前,却在见到皇帝死灰般的目光时,浑身一震,怎么回事?若不是东宫的太监来落霜宫禀报这里发生的事,他还不知道皇帝已来了东宫了,皇上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直守在宫外,并没见到皇帝出宫呀?太子殿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皇帝开口,声音苍白无力。

“禀皇上,陌寒主子醒来了,想见您呢。”李得胜轻声道。

陌寒?皇帝的瞳孔一缩,像是被刺到了什么。

“皇上?”偷看着皇帝奇怪的反应,李得胜只觉有些不对劲,换作平常,皇上一听陌寒主子要见他,早就急奔落霜宫了。

“告诉她,今夜,朕将会夜宿在其他宫嫔处。”

“啊?”李得胜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应天宇的眼中则闪过痛苦与歉疚。

“没听到吗?朕今夜会夜宿在其他宫嫔那里。”皇帝重复。

“是。”

“战幕。”

“臣在。”

“从今天开始,太子若步出东宫一步,格杀勿论。”

战幕与李得胜俱是一愣。

“臣领旨。”战幕眉头深皱。

天微微亮。

落霜宫。

当陌寒睁开眼,见到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应天慎时,倾城的脸上慈爱地一笑,一手轻轻地逗弄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娘娘。”李得胜走进了寝宫。

“小胜子,皇上呢?”陌寒坐了起来。

李得胜见状,忙上前将枕头给放好,以便主子坐躺时舒服点,然后才道:“皇上守了您一夜,奴才去找时,正见皇上睡着了,奴才便不忍打扰。”

睡着了吗?陌寒心疼地道:“昨夜辛苦他了,你吩咐御膳房炖些燕窝粥给皇上喝下,等会皇上还要上朝呢,饿着肚子可不好。”

“是,奴才这就去交待。”李得胜退出寝宫后,脸上的笑意隐去,想起昨夜,心中犹自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夜还好好的,怎么到了一趟东宫后就变了样呢?想起太子的惨况,李得胜暗自嘀咕:难道这跟太子殿下有关?不可能呀,太子久居东宫,与娘娘根本没见上什么面。

就在李得胜如此想着之时,两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奴才见过李总管。”

“怎么了?神色匆匆的?”

“公公,昨夜皇上临幸了两年前进宫的秀女陈氏。”

李得胜一怔,“怎么可能?”

“是真的,公公,我方才还把张氏登记到临幸的册子上了。”

李得胜皱起深眉,正欲走出宫外,便见一宫女也匆匆跑了过来,对着寝宫外正忙着清扫的三名宫女道:“你们三个跟我过来去侍候陈妃娘娘。”

“清儿,什么陈妃娘娘?”李得胜走至那清儿的面前,问。

“是李总管呀。”清儿忙福了福,道:“就在方才皇上赐了昨夜被临幸的秀女妃号呢——陈妃娘娘,还让奴婢来落霜宫里叫三名宫女过去服侍。”

李得胜一怔,“皇上让你来这里叫宫女去服侍陈妃娘娘?”

清儿点点头,“公公,我先过去了,你们快跟我来吧。”

“是。”三名宫女匆匆跟至在清儿的后头。

“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怎么才一个晚上,皇上就变了个样呢?”一太监不解地问。

“我也没弄明白,只能说伴君如伴虎。”

“这三个奴婢一直是负责陌寒娘娘的生活起居,这走了,以后娘娘的生活起居谁来服侍呀?”另一太监道。

“是呀,娘娘还在坐月子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得胜暗忖,随即问:“你们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吗?”

两个太监都摇摇头。

“李总管,娘娘的早膳已准备好了。”一太监端着早膳从膳房出来,朝四周看了下,并未见着往日前来端膳的奴婢,心底纳闷,便对着李得胜道。

“给我吧。”李得胜接过膳食便进了寝宫。

阳光明媚,惹得景仁宫院中的花儿争相斗放。

苏晴柔呆望着眼前的美景,根本就是视若无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娘亲,吃水果吧,好甜哦。”应天临将削好的梨子递至母亲的嘴边,苏晴柔轻轻地咬下了一口,无意识地嚼着。

叹了口气,应天临小小的脸上有着大大的惆怅,这个月来,母妃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御医说母妃是受了刺激了,可他一直想不明白母妃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娘娘,娘娘——”此时,春儿兴奋的声音从宫外传来,不久,便来到了苏晴柔的面前,不停地喘息,显然是跑得过快了,“娘娘,昨、昨夜皇上临幸陈氏秀女了,并且在清晨封了陈秀女为陈妃娘娘呢。”

“什么?”春儿的高声使得苏晴柔抬眸,刚将这句话消化时,目光陡地一亮,站起身猛地抓住了春儿的双手,激动地道:“你再说一遍?”

春儿喉咙动了动,舔了舔干燥的双唇,这才道:“昨夜皇上并未夜宿在落霜宫,而是去储秀宫临幸了陈氏秀女,并且在清晨封这个秀女为陈妃娘娘。”

“这么说来,苏陌寒失宠了?”苏晴柔轻喃。

“不管怎么说,娘娘,皇上终于不专宠废后一人了,您也可以舒心了。”春儿道。

“是啊,”苏晴柔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管苏陌寒有没有失宠,皇上这么做,她定会痛苦万分,呵呵。”那个女人,虽然皇上专宠她宠了一年,结果还不是和其余受冷落的嫔妃一样,哈哈,眼前像是看到了苏晴寒的痛苦,苏晴柔突然大笑起来。

春儿在一旁点点头,“娘娘,您可要振作啊,要重新赢回皇上的心。”

赢回皇上的心,苏晴柔猛地一怔,神情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似的,道:“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宁愿去宠幸别的女人也不愿到我景仁宫来?”

“娘娘,您别多想了,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来您这里了。”

“不会的,皇上不会回来的!春儿,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苏晴柔的目光从方才的得意变为慌乱。

“怎么会呢,娘娘,您只要养好身子,皇上定会来的。”

“我身子好得很,皇上定是不喜欢我了才不来景仁宫。”苏晴柔的神情像是走到了一条孤僻的道路上,并且越走越远,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自己阴冷世界里,“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皇上昨夜就该来我景仁宫的。”

“娘?”应天临拉了拉母亲的袖子,母妃脸上的怪异令他小小的心中有些担忧,“您怎么了?”

“儿子,”苏晴柔蹲了下来,轻抚着儿子白嫩可爱的小脸,期待地道,“你去让父皇来景仁宫,好不好?”

应天临低下了头,为难地道:“娘亲,儿子做不到,儿子说了好多次,可父皇都没来。”

“是吗?呵呵……”

“娘娘,先回寝宫休息吧。”见柔妃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春儿忙道。

“天临,你知道为什么你现在在父皇面前说话不管用了吗?”苏晴柔突然朝儿子笑了笑,然而这笑却多了几分的阴沉。

应天临摇摇头。

“因为你父皇有了另一个儿子,那个女人生的儿子,而且还未生下来便封了须王。须王应天慎,他夺走了父皇对你的宠爱,明白吗?”

应天临小脸上顿时黯然,小手不停地绞在一起又分开,半晌才道:“娘,父皇说了,天慎是临儿的弟弟,要临儿疼爱弟弟。”

“疼爱?那女人想得美。临儿,记住了,应天慎不是你的弟弟,是你的敌人。”

应天临不解地望着母亲。

“他是要和你来夺父皇恩宠的人,是要来夺你皇位的人,你记住了,他不是你的弟弟。”

应天临的目光中出现困惑,半晌才道:“可是娘,临儿并不想当皇帝。”

“什么?你再说一次。”苏晴柔冷望着儿子,直到他小脸上出现惧意才道:“不管你想不想做皇帝,这皇位就是你的,别人想来抢,没门。”

“是,儿子明白了。”被母亲尖锐的声音所吓到,应天临哽咽道。

苏晴柔说这些话时,春儿时不时地望着院中四周,见没什么奴才在偷听,心底才松了口气,当见到应天临小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时,忙出声:“娘娘,您吓倒二皇子了。”

然而苏晴柔说完这些话后,又独自呆坐在一旁,春儿的话,儿子的哽咽仿佛都没听到,只是望着院中的花草出神。

见主子这番模样,春儿叹了口气,有时她真不明白柔妃娘娘在想什么,明明是一件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可在柔妃娘娘看来却成为一件想不透的事情,如此折磨自己为的是什么呢?皇上宠爱废后就真的那么难以让人接受吗?柔妃娘娘有了二皇子,不管得不得宠,这中宫的地位是非她莫属的了,而且二皇子又这么惹人怜爱,主子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呢?

“春儿,娘亲到底是怎么了?”见母亲又不理自己了,应天临哭丧着脸问。

她也不明白呀,但春儿只柔声道:“二殿下,这些事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阳光从窗外丝丝缕缕照射进寝宫内,陌寒一边哄着儿子入睡,一边又时不时地望着寝宫门出神。此刻该是正午了,皇上早已下朝,平常这个时候皇上早应该在这里了。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吗?”一小太监在寝宫门外恭敬地道。

“妩儿她们呢?”自她怀了慎儿后,生活上一直是由妩儿三名宫女侍候的,但这会儿却是小太监应声,而这小太监的模样她也陌生得很。

“禀娘娘,妩儿姑娘被叫去侍候陈妃娘娘了。”

“陈妃娘娘?”陌寒一愣。

“是。”小太监正欲说什么,便听得刚进寝宫的李得胜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李总管。”见李总管突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小太监一吓,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呵呵——”见陌寒狐疑地望着自己,李得胜忙笑道:“娘娘,您醒了?”

陌寒点头,问道:“小胜子,宫里有陈妃这人吗?”

“有,娘娘可能不知道,这陈妃啊是十年前进宫受封的,久居冷宫多年,但这会儿生染重病,怕不久就要去了。妩儿侍候了她多年,这会儿陈妃要走了,皇上觉得陈妃可怜便把妩儿三人调过去了。”李得胜忙道。

“一个不得宠的妃子要死了也需要三名宫女侍候吗?我这可是在做月子。”陌寒蹙眉,觉得李得胜这话怪怪的,但望着李得胜脸上一如往日那般的温厚笑容,又找不出什么破绽。

“娘娘这里不是还有奴才嘛。哎哟,小王爷睡着了?须王爷真是可爱呀,瞧现在这样子,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家呢。”李得胜忙转移话题。

果然,一说到小须王爷,陌寒便笑道:“是呀,这孩子确是漂亮。”

“娘娘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生的皇子自然也是人中之龙呀。”

陌寒笑笑,“对了,皇上呢?皇上什么时候过来?”

“皇上这几天可能无法过来了。”

“为什么?”

“朝事突然繁忙起来,加上各国使节前来朝贺小须王爷的出生,皇上这几夜怕是要夜夜笙歌到天明。”李得胜额上出现了几许的冷汗。

“就算夜夜笙歌到天明,跟他前来落霜宫也并不冲突。”陌寒目光一动。

“呵呵!娘娘,这是皇上的体贴,皇上是怕酒味熏了您和刚出世的小王爷。”

“是吗?”

“是啊,娘娘,您现在是在坐月子,可要好生歇着,千万不要多想。”

陌寒点点头,淡笑道:“我有什么好多想的,你先下去吧,讲了这么多话,我要休息一会了。”

“是,娘娘好生歇着,奴才告退。”

就在李得胜走后,陌寒皱起了眉,暗忖:慎儿出世,皇上或许会昭告天下,但定不会接受各国使节的朝贺,毕竟这跟她的身份不符,李得胜明显是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撒这样的谎?想到这儿,陌寒心中一惊,难道皇上出了什么事吗?不会的,若真出了事,皇宫怕早就乱作一团了,李得胜哪还能如此清闲?还有,就算妩儿被叫去服侍什么陈妃,但也应该派几个宫女前来落霜宫侍候才是,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而在寝宫外,李得胜怒望着方才的小太监,道:“朱公公他们呢?”这小太监显然是新来的。

“朱公公忙去了。”

“忙去了?忙什么去了?”

“奴才不知道,好像是皇上叫朱公公过去的。”

皇上叫的?他怎么不知道?李得胜皱眉,“他走时没交待你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吗?”

“朱公公走得匆忙,并没交待过什么。”小太监诚惶诚恐。

“别的人呢?怎么这落霜宫就只剩你一个了?”原本门庭若市的落霜宫在此刻突然变得清静很多,这让李得胜觉得事情真有些不同寻常了。

“别的人都被朱公公叫回去了。”

“谁准他这么做的?”李得胜怒道。

“朱公公说这是皇上吩咐的。”

“皇上吩咐的?”李得胜一愣,半晌过去,这才道:“记住了,有关于陈妃的事不准在娘娘面前提起,也不准说这宫里就剩你一个。”

“是。”

御花园。

“皇上,这些花都是邻国上贡的珍贵品种,听说全世界也就只有几株而已。”内务府朱公公指着眼前几株拥有十五个花瓣,树身为青棕色的异树道。

皇帝点点头,脸色没有赏花时的惬意,而是阴冷和沉闷。

“这花真好看。”刚受封的陈妃娇笑道,“我从未见过有这么多花瓣的花儿呢,而且每瓣的颜色还不一样。”

“是啊,娘娘,听说这一株花值上几座城池呢。”

“真的吗?”陈妃惊呼。

“奴才怎敢骗娘娘,使臣就是这么说的。”朱公公忙道。

陈妃惊叹地点点头,朝皇帝娇声道:“皇上,妾身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珍贵的花儿呢。”

“那你便在这里好生欣赏这株花吧。”皇帝冷冷地说完,便朝一旁御道走去,留下不知所措,根本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发怒的陈妃在那株花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一旁的朱公公见了忙紧跟在皇帝身后。

夕阳的余晖斜照,皇宫的轮廊被涂上层淡淡金边。

不知不觉中,皇帝竟走至了白花林的面前,望着漫空飘舞的白花,皇帝冰冷的脸陡地毫无血色,双拳紧握,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望着白花林的目光也染上了恨意。

紧随在其身后的朱公公被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恨意所吓倒,悄悄地后退了一步。

“奴才见过皇上。”刚从白花林出来的李得胜一见到皇帝时,脸上一喜,当看清皇帝的神情时,心中又是一沉,跪道。

“她怎么样?”

她?李得胜一怔,是指陌寒娘娘吗?忙道:“娘娘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吗?”皇帝冷笑,“她自然是好,她能有什么不好?”

“皇上,”李得胜偷望了眼皇帝的面色,小心翼翼地道,“娘娘和小王爷都很想念皇上。”

皇帝闭上了眼,睁眼之际,道:“李得胜,以后你不用再去落霜宫了。”

李得胜一怔,“皇上是想要换人过去吗?”

“这里原本就是冷宫,既是冷宫便要有冷宫的样子。”

“皇上,娘娘刚生完小皇子呀。”李得胜无法置信地道。

“那又如何,她照样能活得很好。”皇帝冷笑。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昨夜还好好的。”李得胜轻声询问,却在触到皇帝冰冷如剑的目光时,忙躬身道:“是,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