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侠魔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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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柳家柳方辰,武随勤而开!

道,一阴一阳谓之道。

大道万千,阴阳乃如父母。

世间万物,尽皆为阴阳合。

殊途同归。

此谓太极。

……

此时此刻,整个南宫焱域,已然一片寂静。

蝉鸣不绝,隐约之中一股历经沧海桑田之感油然而生。

夜色朦胧,月色洒脱,熙熙攘攘。目光透过无数葳蕤蓊郁的森林茂林,不计其数而富丽堂皇的皇宫府邸,广袤宽广的大地山川、滚滚东流江河湖海。星辰皓月,夜阑人静。

世间万物博大精深。

帝国、公国。

秋雨城,一秋一秋雨,一雨一座城。不愧为“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潮。”秋雨城位居于寒娑公国境内。秋雨城甚至是整个寒娑公国,对于整个南宫焱域来说,不过是弹丸之地。但是,这座城池在方圆数千里之内,却是无可撼动的霸主地位,屹立千年而不倒,名流千古。各路群雄也在这儿割据着地盘,雄霸着一方,供门下弟子修炼。

群英荟萃。群雄逐鹿。

其中就以三大家族称霸城中,白家、杨家以及方家。三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柳家,不过是秋雨城城内的一座普通的小家族。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一名约莫十五、十六岁的少年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睁着朦胧的睡眼,眼眶边还有重重的黑眼圈,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呦着头,呦过去,转回来,像是被灌醉酒了一样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缓缓下了床,望着窗外,舒了一口气,看着夜色月光下的杨柳,入了迷。

微风轻轻洋洋,屡屡动人。给人以春天般温暖、夏天般湿润、秋天般飒爽和冬天般清凉。少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柳家顾名思义,自然以绿柳为家族的不朽象征。每当春回大地,万柳齐扬,柳絮满天,呈现出“满城春/色宫墙柳”的动人景象,被誉为秋雨城的一大奇观之一。

“柳,大方自由、清扬洒脱、不卑不亢,此乃柳家弟子之德!”

少年也是柳家的一员,名为柳方辰,名字倒没什么寓意。近一步说,只不过是数百名柳家弟子其中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一员。天赋一般,平常无奇,既没有高人一等的天赋,同样没有玉树临风的相貌。在这个以武证道的世界领域之中,的确是属于末班车的一行人。

性格因常年无人问津而内向,甚至是有严重的闭锁心理甚至是自闭症。

柳方辰年仅十五岁,算是少年一辈。元修实力还滞留在元者第三转境界,着实有些寒酸。修为不知为何难以进展,估计以后都难以进军元者中期,更何况是攀登武道巅峰,无稽之谈。不仅天赋资质是下下等,悟性也是稀疏无奇,实乃樗栎庸材。正因为如此常遭其他柳家弟子讪笑。幸亏老天也不会如此绝情,不知是柳方辰傻人有傻福,还是整日虔诚使得老天爷发了发恩,一时兴起居然是给了柳方辰一种怪异荒谬的能力:体力、生命力超群,异于常人。

当时他发现时也是兴高采烈、哈哈大笑,不过很快这种思想就随着时间这把杀猪刀的推移而逐渐烟消云散了。

体力、生命力超群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没有实力一切也白搭,甚至被人强迫得干重活。至于超出多少,柳方辰也不得而知,不过对比起其它同阶的元者们的确是强了一些,但遇上了比他高阶的元者,就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至少自己还有一点与众不同。柳方辰总是如此安慰自己。家族的人得知后也是有些惊讶了一阵,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走狗/屎运了?不由得称赞道:“哟呵,是一个干苦力的好材料。”谁知此言一出,柳方辰被逼无奈地每天都要搬运一些岩石铁矿,上山采药,甚至有时还被一些惨无人道的纨绔元者们拿来当沙包来虐待。

他不是很耐打吗?他不是生命力强盛吗?他不是体力精力旺盛吗?柳方辰的脑海之中又响起了那些柳家弟子们的冷嘲热讽与不屑一顾。

可是。他也只能将一切不满不甘吞进肚子里,只能自己忍气吞声。

没办法,落后了就要挨打!没实力就是如此!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家族的态度也是不以为然,表示:谁叫你不勤奋修炼!自讨苦吃!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世人崇尚武道至圣。这道法则不仅在南宫焱域之中,即便是远在北方的北堂雪域、东边的东方风域以及西方的西门剑域也是同样的法则,武力才是王道,典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整块空笙大陆上,甚至整个寰宇,都是如此。

生杀大权在高手手中!这个世界的确可怕!

弱者性命贱入草芥、蝼蚁。

元气,乃是天地间自行生存游荡的混沌之气。据传是盘古开天辟地时调动的神秘之力,也有相传是女娲补天之灵气,那七彩宝石之灵气。总而言之,万物宇宙甚至寰宇都是依靠着这神秘而奇特的能量运转的,就如同人类的血液一样。人们生存在宇宙之中,乃万物之灵,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是逐渐地会运用掌握这种神秘的力量。

武道也是由元气而产生。从最初始掌握凝聚元气、初入门径的元者,到可以化元为万物、小有成就的元士,再到凝元为液、学有所成的元师境界;终成一代宗师,凝聚出元丹的元宗强者,而后是元丹继续变化成元婴,为大成的元婴强者;接着是元婴化神,元神出窍、炉火纯青的元王至尊,可上天入地、威震天下、驾轻就熟的元尊,称霸大陆、席卷天下的元帝强者,到最后神乎其神、不可估摸的元圣。总共九大境界,柳方辰至今修炼了足足八年,谁说他不够勤奋?从七岁就开始修炼,一丝不苟,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元者第三转的境界,距离着元者中期也是看似遥遥无期,到那个境界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即便是生命力、体力再强又如何?又不是不死之身,不灭之体,强者照样可以一拳轰杀,毫无反抗的余地!

不过。

柳方辰的心中,至始至终都有一道永不燃尽的火焰!

尽管微不足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信念。不甘败落。

……

清冷的月光清扬地洒落而下,月光铺下,眼前隐隐约约有一条羊肠小道。

柳方辰缓过神来,将一切思想抛诸脑后。轻轻推开破烂不堪、布满灰尘的木门,“嘎吱”一声尖锐的声音,似是黑鸦惨叫。略带空洞的目光扫了扫四周,见毫无动静,松了口气。披着他那唯一拿得出手的灰色布衫,即使上面已然打了几个大大的补丁。

柳方辰眉目清秀,肤色虽然白皙,却装点着几点惨淡,似是苍白。不算帅气,眉宇之间却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温馨的暖男……个头有一米七,瘦削如刀削的身子,没有什么强健的腹肌以及肌腱的臂膀,乌黑的短发显得有些杂乱,无光泽,乱蓬蓬的。被无数冷笑侵蚀的双瞳,不时有一道难以言尽的沧桑一闪而逝。嘴角总是微微上伏,依他的性格,绝不是微笑,自嘲的几率反而有些高。

与生俱来的自卑啊……

在淡雅如蒙蒙雾气的点点星光之中,柳方辰身上散发出一种空灵的气质。最为独特的是他的长眉,似是女人一般的柳眉,带有几分清纯,又像是夜空上皎洁的弯月。简洁干净,沉默不语,是他最好的诠释。身姿英挺,似是修竹,似是不曾弯过。

沉默不语,走起路来也是低着头,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是做贼心虚。

没有英气,没有豪情万丈,更没有举世无双的冷然以及傲气。

很平常的气息,觉着注定是要隐没在人群之中。

繁星点缀的夜空,迷迷茫茫。夜空似是在唱着动人的情歌,悠扬婉转。

夜晚。没有雾气,他的身影,却似是有些茫茫空濛。

柳方辰漫步在小道之上,对于他来说,黑夜是最好的归宿,旭日东升却是一种束缚。

每日只能睡几个小时,白天还要干苦工,不是上山采药就是搬运炼器炼丹材料。即便是一般精壮的成年人都难以吃得消,更何况还是一名功力尚浅的十五岁少年呢。

残酷!

在白天,柳方辰不敢修炼,再加上时间紧促,基本没有什么修炼时间。也只有起早贪黑,不过在夜阑人静之时独自修炼,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边走着,柳方辰口中还念念有词,是柳家最基本的一门基础吐纳术。

“凝气于口,化气于胸。”

“气气归玄窍,息息任天然。”

“气回一周天,气吐万千里。”

……

伴随着有节奏的一呼一吸,柳方辰的气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了。眼前的朦胧也是消散了许多,空洞的眼神却是依旧波澜不兴。

不过一会儿,他的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处葱郁的小树林中,中间是块空旷的空地。四周尽皆是挺拔葳蕤的柳树,风萧萧而叶飘飘。如翩翩仙女般,长发洒然,似是雪花飘。

风轻轻地吹着,柳方辰觉得风像是一把梳子。

在这儿,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布着一些青苔,上边被人用利器雕刻着几行大字。

只看一眼,柳方辰就觉得触目惊心,浑身一颤。其笔劲笔走龙蛇,笔下生辉,走龙斗蛇,如金戈铁马,行云流水,渲染出一股不可直视的凛然霸气。即使听闻亲眼见过这石碑不下数十次,但依旧有些觳觫。

字迹隐约就透露出一缕缕无形的杀气,在他的双眼前化成一道道蛟龙盘旋围绕在石碑四周,其字深度也可看出雕刻之人的力量之深以及运气之准,绝对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当然只是在柳方辰的眼前是如此,矫若惊龙,令人有发自内心的敬佩。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心随行而动,武随勤而开!”

柳方辰怔怔地望着这一行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是第一代柳家家主亲手雕刻的,当时他就在此处练剑悟道,一时兴起找了块青石碑刻下的。虽然是即兴起笔,却给柳家后人留下了无可估量的一笔财富。

不过两句话,看似不足为奇。第一句无非就是阐述一些最基本的常理,不过最后一句,倒是成为了柳家千古流传的家训,让弟子们勤奋练武,这样才能有所成就。不过两句话,却将第一代家主的一生传奇故事凝缩成几行字,浮浮沉沉,却一语点醒梦中人。

虽然柳家也不过传承了五代,如今是第六代,但如今不论是实力还是财力都比前几代强盛了许多,可谓是旭日东升。就像是如今的柳家家主“柳东元”,就是一名强大的初期巅峰元士,可将自身的元气化成万物,刀光剑影、红缨枪打狗棍、花草树木、狼豹虎狮……

在整座秋雨城中实力都排的上号。

甩了甩脑袋,将一切胡思乱想抛之脑后。柳方辰缓过神来,屏息凝神。

热身完毕。正戏这才开始。

柳方辰缓缓蹲下身子,迈着大步。闭上双眼,眼观鼻鼻观心,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下一刻,攥紧的拳头赫然轰出,目标正是一棵柳絮飘飘的柳树。下一霎,一抹赤红色的元气瞬间从柳方辰的体内迸射而出,在他的身边悄然散开。

紧接着,他浑身上下感觉酣畅淋漓,一股醍醐灌顶之感油然而生!

只见柳方辰身体一震,感觉力量赫然增大了许多。

砰!砰!砰!

呼呼的破风之声响起,颇为迅猛的接连三拳,几乎酝酿了柳方辰所有的力气和元气。

柳树一阵摇晃,柳絮漫天飞舞,赫然洒下了无数的细叶。抖落了身上的碎叶,柳方辰的动作并没有戛然而止,微微喘了一口气,又是一拳猛甩而出!

“武随勤而开!”

要想追求武道,自然是少不了勤奋刻苦。勤能补拙,他承认自己天赋不忍直视,但只要笨鸟先飞,又何尝不会达到自己的目标?

砰砰砰!!!!!!!!

柳方辰的双拳如同流星锤一般,参杂着缕缕如丝绸流苏般的元气,飞泻如丝。电光石火间,树干上就印上了几道深深的拳印和血丝。

他全然忘记了手中的痛苦。

一边在练拳,柳方辰的内心也在起着共鸣。

实力!

即使是在那颗安详平静的蔚蓝星球上,同样是这个道理。

没实力,等着喝西北风去吧!或许,迎来的反而是一股台风……

他是一名穿越者,自远方的星球而来。

他死的很安详。死的很平静。

依稀记得,他踏月色而来,乘狂风而驰!带有一丝怅然与迷惘。

一切不过是铺垫,只为衬托。

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这一切都显得荒诞不经,但是已成事实,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造化弄人!

……

一本古书,千古名句: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的心!

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凛然霸气,酣畅淋漓。狂傲张扬,逆天证道!

……

不知树干上印着了多少拳印,不知拳上抹着多少血丝。

不敢看那已然血肉模糊的双拳。旧伤新伤盘踞其上,一道道狰狞疤痕显而易见。

天蒙蒙的亮着,一缕光芒照射在柳方辰坚毅而疲惫的面庞上,他缓缓收拳,吐出一缕浊气,舒活舒活了略感酸疼酥麻的双臂,准备回房。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儿修炼,不然可能又要遭到一阵讪笑冷嘲。

清晨,众弟子还在呼呼大睡说梦话中,柳方辰轻步来到自己的木屋前。

依旧是“嘎吱”一声轻响。

天地之间,恍若又陷入了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