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侠魔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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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1】众里寻他千百度!

只有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能创造出天堂的力量;

只有流过长河般的鲜血,才能弹奏出世间的绝唱!——泰戈尔

……

柳方辰到处找。

柳蓝山算是他的糟糠之“友”了,两人共同患难这么久,说情谊怎么说也堪比是刘备、张飞、关羽之间的侠义。即便柳方元口口声声说他死了,柳方辰也不愿相信。

他首先奔到了柳蓝山的木屋,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亦或者是发狂的疯牛,谁敢阻挡就得承接他的怒火。果然不出所料,里面什么也没有,床被折成了两半,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平常柳蓝山节俭收集什么破铜烂铁更是散落一地。让人疑心像是里面出了只妖精。

找了老久,柳方辰没了耐性。

他一屁股坐在树下,似是发泄地猛一跺脚,未熟的果子正中他头。他脑子清醒了一点,可是他也没有发现地心引力,更遑论创作小苹果。他又跳了起来,继续找。

一个下午他都在找。

“哪来的深井冰?在俺家门前乱吠,不知道俺们在行房事啊?滚远一点,萎了你给俺买药?”

“玛德,叫你玷污我家小姐,裙子底下很好看吗?去你姥姥,你再点头试试?哎……我去,你可别动手啊……”

柳方辰像条疯狗,四处瞎转,一个下午他似乎绕了整个柳家一圈,可什么也没有。摊开草丛,只有一只下蛋的母鸡,咕咕咕地对着自己怒啼;又一次摊开草丛,却见白花花的大腿,然后就是“啊”的一声怪叫了。

他走回家。天空不识好歹的下雨了,他成了落汤狗,也就慌不择路地扭摆到了这条偏僻的小道——通往自己的家,哎,起码他还有点神志。

眯缝着还带有眼屎的眼睛,柳方辰把自己当作了一头储蓄代发的饿狼,他“分明”地看见有一道蓝色背影,略显肥大,他本以为不过是一株有着奇特颜色的芭蕉叶,没想到它居然在晃动,像是大*屁*股一扭一扭的,他的眼睛就像黑夜中的狼一样泛着清幽色的光了。

长时间的精神分裂使他有了臆想,没错,我们的主角的确有潜伏的精神病,之前已经点过了。化魔之后脑子更是瓦特了,受到柳蓝山死亡的噩耗又是让他脑海中的墙壁土崩瓦解。柳蓝山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模糊了,就好似寒冬口对镜子吹气,镜子会变朦胧,他的眼睛就好比是这张镜子。

“啊……呀…唔……蓝色衣服,企鹅身材……泥马,我找你找的好幸苦,漫山遍野去寻你,你却在灯火阑珊处?噢……”他自己都吐了一地。

狼的战法的确有许多值得人类去借鉴。

其一:不打无准备之仗,踩点、埋伏、攻击、打围、堵截,组织严密,很有章法。其二:最佳时机出击,保存实力,麻痹对方,并在其最不易跑动时,突然袭击,置对方于死地。其三:最值得称道的是战斗中的团队精神,协同作战,甚至不惜为了胜利粉身碎骨,以身殉职。(海尔集团董事局主席——张瑞敏)

柳方辰没这么专业,他直接就扑了上去。

……

柳轻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是丢了手中的纸伞,尖叫一声像滩被大雨冲刷过后的泥巴,就倒了。身后突然扑来的“恶狼”一手直接揽住了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更是用力地擒住了自己的脖颈,直接被抓的通红。

恶狼听到叫声反而更兴奋了,力气加大,整个脖子顿时间青筋暴起。柳轻冉感觉喘不过气来了,一时间害怕得竟忘记了施展元气抵抗,呜呜呜地发出求饶声。

疯疯癫癫的柳方辰见轻而易举地就擒住了“猎物”,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却是发现那模糊的蓝色消失了,脑子瞬间冲涌上一股股热流,他张开口就咬碎了“猎物”左肩的衣物,额头上青筋骇人地盘桓着。

柳轻冉泪腺一松,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元气屏障这时候才冒了出来,柳方辰只感觉牙像是咬到了石头,几乎要一崩,然后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甩了出去。

脑袋一撞地,就好似大钟被木桩这么一敲。人性最终还是被呼唤了出来,他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刚刚的一切记忆都随着这么一撞成了土行孙钻地溜走了。

他刚刚一抬头,脖颈一发寒就迎来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子午钺。钺这种兵器,因为其过于沉重,灵活不足早已被遗弃,钺较之一般的斧要更大更沉,杀伤力更猛,可终究还是被淘汰。可这柄钺可不同,子午钺全名子午鸳鸯钺,又名日月乾坤剑,乃是八卦掌门的独门兵器,短小精悍,由重兵器转变成了短兵,具有多种招式。

子午鸳鸯钺分为一雌一雄,分为子午,演练时开合交织,不即不离。每一柄都是由双刃组成,以月牙状固定在一起,中间有个小孔,此时正被一颗水灵的宝石所镶嵌,幽幽蓝光十分吸睛。

柳方辰见此神兵,绝对是玄兵级的武器,看其造型精致定是巧夺天工之品,价格绝对不凡,只需要轻轻碰一碰自己的脖颈,估计就得喷血不止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那个我。”

眼前是名女子,柳方辰却无意把她当成了风柳,不过并非是蒲柳之姿,反而有股飘逸的仙气。从下往上看,脚穿朴素的青丝履,一袭称身的青柳云纹衫,本是清丽的化身,却洋溢着妩媚的气息,因为裸*露的香肩扑鼻来的是醉人的香气。发不带髻,安然地垂于双肩,面容带有愠怒,对这些存心不良的人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

饶是自己一向以和为贵,却也难以忍耐这些得寸进尺的小人。眼见着自己最钟意的衣服被撕毁,她就是大为光火,本来想说“侵犯”又觉不妥,说“猥*亵”又难以启齿。

柳方辰本来想擦擦冷汗,却是被紧逼一步的子午钺骇得不敢动弹,憋了好久才从喉咙里吐出:“姑娘,鄙人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平白无故要杀我?”

“平白无故?明明是你先……”

柳方辰越听越纳闷,不过见这少女的感觉正好似林黛玉第一次瞧见贾宝玉的感受:“真是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可刚刚脑子瓦特的他脑子里还是朦朦胧胧的如堕云雾。

柳方辰有了些反应,他也知道自己常常羊癫疯,估计冒失得罪了她。当即有些郁闷,难不成自己要对她负责?虽然长得很清秀,像是那江南的美女——那叫一个姱容修态,让人恨不得吟诗一首“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撑着小伞,漫步于青山绿水旁,没有矫揉造作,令人神迷的是矜持与羞涩——可惜啊,少了身柔丽的旗袍。

柳方辰试着挪了两小步,少女不知,不知是在猜忌还是在思索——反正目光中饱含了委屈,让人看了爱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柳方辰又一次拥有了狼的理智——诈败佯输,什么叫诈败佯输,就是假装败阵,引人上当。

柳方辰试探性地将手轻放于子午鸳鸯钺上,感受到其蚀骨的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结果差点身首异处。柳轻冉缩了缩子午钺,见那人突然站了起来,还吓了一跳。

“鄙人柳方辰,无意冒犯了姑娘,在此赔罪,还望姑娘海涵。”他也料不到轻冉这么大度,点点头捡起漂亮的蓝色纸伞居然要走了。

柳方辰脑子一充血,说:“美女留步,我刚刚在那儿看见躺着个人。”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在这荒郊野外遇到个衣衫不整的美女,是正常男人都按捺不住。而且她居然说我把她那个那个了,虽然没明指,可满脑子坏水的柳方辰就想歪了。

他安慰自己:脑袋是歪的,思想也是歪的,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过他也想不到,若是真发生什么关系,这女孩岂会这么不了了之?

似乎是肾上激素发作,轻冉慢慢回眸——却少了一笑,柳方辰看她像白雪,却不搭调地坠落在了春天。柳方辰脑海中的记忆被唤醒——感觉就像妈妈拍屁股大喊太阳晒屁股了一样。然而,这贪懒的孩儿自是当作耳旁风,将屁股埋起来,一个回笼觉。

柳方辰想不出来,不过他的确与这女孩见过面。他想入非非:是上辈子的情人还是这辈子的敌人,是这一生的佳人还是下一世的亲人?

轻冉狐疑地扫扫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你有没有对象……额不,那啥……是对偶?不不不……”

“嗯?什么?”

即便是轻冉一肚子好脾气,也是对这怪家伙打了个差评。她听不懂,气得扭头就走,刚走几步,也不鸟后面那家伙的大呼小叫,不经意地一瞥,却见密丛之中,赫然鼓动出一副人脸。

脸有多怪?鼻子之上还是圆滚滚的,然而左颊的肉居然像是被刀削过了一般,而右颊似是长了个大肿瘤一般鼓鼓的,让人怀疑是否一摁下去就会激射出毒汁与蛆虫。眼珠子竟是一直盯着自己看,或许是幻觉——就好似总感觉太阳月亮是自己的跟屁虫。

柳方辰本来想走的,虽然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家。可是一听到轻冉叫的声音,浑身先是一个痉挛——好比我现在,呆立在电脑桌前老久一起来结果浑身疼得要命。他迎上了轻冉那失惊打怪的面庞——若是再进一步就碰上了。

“那里有鬼!”

“什么鬼?!”

柳方辰的眼眶里掠过一丝失望,他是唯心主义者,才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不过他的这种念头是建立在未曾去过地狱的基础上。他壮了壮胆,心想该不会是穆冰岚改主意派牛头马面来逮自己了?

“呀啊!”

柳方辰也是吓了一跳,即便做好了准备。这张脸就似一张人皮,的确能让人吓出心脏病来,更何况是身处于如此阴湿之地。

不过既然是死的,应该就不是什么穆不穆冰岚的罢。他瞥了瞥轻冉秀丽面容携带的担忧,有些得意,故作大胆地扳开了密丛,显现出一具“尸体”。

破烂的蓝衫,应该是被火灼烧过的。左脚草鞋不见了,露出了缀满老茧的脚。细心的轻冉甚至发现此人还断了一根手指,血流干了,堕成了疤,血在地上也干了,布着浓厚的气味。

两人都骇得不敢言语,也不敢造次。柳方辰有些愣神,此人的面孔因痛苦而扭曲了,眼珠子之所以让人产生被环伺的感觉,是因为突破了眼膜,样子甚至骇人。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

“我们……我们通报执法堂吧……”轻冉失声道,却也十分小声,怕是惊动了沉睡的魂灵。“柳家的执法堂办事效率如何?我约莫着那群老东西定会把罪名挂在我们头上,到时候你可别想着拿什么奖励。”

轻冉蹙了蹙眉,也是没好气地说:“我会在意那奖励?人命关天,难不成你打算置之不理还是越货走人?”

“看这寒酸样也敲不出几毛钱,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难不成要任其在此暴晒?他的家人不会担心吗?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地掩埋了吧。”

柳方辰对这些大道理并不感冒,当时自己被丢在房间里自生自灭的时候她怎么不来说这番话?或许那时他也就会乖乖等死了……

柳轻冉急的直跺脚,古人对死人是十分敬畏的,若是干什么亵渎死人的事情,会受到死神的责罚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承受十八般痛苦。她不敢碰尸体,更别说是几近赤%裸的男性尸体了。在她的意识里,似乎是年少时村里的教诲,说是未结婚未有生育的女孩子家家如果不小心(故意的那就更可怕了)接触到了异性的尸体,这阴魂便会一直跟随着她——处&女的阴气旺盛,找着的丈夫定是此幽魂附体的,更遑论生孩子,无异于在养小鬼了。

可良心尚在啊,她又不能像这冷血的家伙一样放任其不管——性格的不合,这似乎也造就了两人最后的破败。

柳方辰倒是不甚在意,那么久以来在石矿场,谁没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每次太阳落山后都是哀鸿遍野。柳方辰看得有些麻木了,柳方元还不算狠的,他老豆柳阳的行为更是令人发指,常常让那些“偷懒”的矿工们匍匐着搬运矿石。

柳方辰有些不耐地看向那一直循循善诱的轻冉,即便这些话早已听得耳朵生茧,但依旧有些迷醉于她悦耳的声音,带有点靡靡的感觉。

他也无所谓,见惯了生离死别,可以让一个人的神经变得麻木不仁。不过在这地方见到尸体他还是骂了句晦气,就当做一次好人,他想起了余华《兄弟》里李光头与宋钢哭着喊着恳求路人将他们父亲的尸首运回家,可无人回应的局面,有些颤抖。

柳方辰双手从后背揽起了那具尸首,怪沉的,而且硬邦邦的更像是一具棺椁。面容扭曲得看不清面容,扑鼻而来一股膻腥之味,像是晒干的咸鱼诱发而出的气味。柳方辰嫌弃地捂住了口鼻,结果尸体脱落了,落地时,柳方辰明显地听到一丝呻吟,游丝一般。

起初他还以为是鸟叫,不过他还是疑惑地用手探了探此人的鼻息。轻冉怪异地看着神色紧张的柳方辰,才是发觉这家伙认真的时候比木头的时候帅多了。

然而她就听见柳方辰的一声怪叫:

“卧&槽,诈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