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手用砍刀砍中的壮牛们,猛然痛苦的哀嚎,扯拉着缰绳转圈并蹦跳着反抗。
努努月儿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在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哀嚎里,用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自己的朋友即将失去生命,向她求救,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她感觉自己比已经成为牺牲的壮牛还要痛苦。
她突然想起了“机械手”,本能的伸出左手想喊“木塞哈嘿”,但来不及了。
砍手们的三刀过后,人群中的努努部落里的其他壮汉突然蜂拥而上的冲出,高喊着“努尿”分成几圈,一下子将一个个的壮牛摔倒在地,按住。一些人捆住了它们的蹄脚,其他人则残忍的继续举刀一阵乱砍,直到彻底结束了它们的生命为止。
一地的血泊里,扮作孝家的一个壮汉庄重的走上前。
他双手合实,祈祷了以后,抽出随身携带的腰刀,“彭彭”利利索索的几刀,分别砍下了每一头牛的一条大腿。然后恭恭敬敬的拿起了一条,用双手捧着,血淋淋的送给了站在神台前的舅舅,转身,再捧起另一条送给了大公,其他的,则郑重的放到了不远处魔洞前的案台上。
礼毕,所有人同声高喊着“努努尿尿”全部伏地磕头,祈祷膜拜。
努努月儿见状泪流满面,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又挣扎的抓住一旁树木慢慢的站起,转身,漫无目的,跌跌撞撞,趔趄的朝大山深处跑去。
天色暗了下来,塘火燃起,照亮了一个个蹲在火塘旁饮酒吃肉的饕餮者。
星月下,盘鴣拉阳山中,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角落,努努月儿在嚎啕,发自内心的悲愤尽情的倾泻。为了父母,为了好朋友,更为了自己。
就在她在冥冥的即将晕厥过去的时候,一声号角突响,杀声顿起。努努月儿的前方,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天朝大军突然摘掉了伪装,挥舞在兵器铺天盖地的冲出。
毫无准备的部落勇士们,以及参加仪式的“舅舅”和“兄弟十五人”们,被突然的变故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虽然面无惧色视死如归,但单个的或赤手空拳的对着数倍武装到牙齿的官兵,力量悬殊。很快,他们和四散逃命的老人妇女儿童一样,都成了砧板上的肉疽,纷纷倒在了血泊中。
努努月儿惊诧了,抽出腰刀,同时伸出左手大喊“木塞哈嘿”冲了过去。她的身后,一个人影一闪,紧跟着也跑了过去。
在一片震天的喊杀声里,官兵们开始放火。
血肉横飞,火光四起,努努部落的家园瞬间被吞没的成了一片废墟。
一簇林地旁,几个挥舞着器皿的少女被官兵彻底的包围,其中也有努努锦儿。她们个个怒目圆睁并不畏惧,互相背靠背站成一圈,端着手里的器皿对着来犯的敌人。
几个官兵见状扔掉兵器,在火把光的照耀下,扑了上去。
一旁的其他官兵放荡的奸笑着,也扔掉了兵器,前面的一批冲上去的人被姑娘们打倒了,后面的又涌了上来。终于,少女们不支,被彻底的冲散分开,让那些壮汉们分别扯住了胳膊腿按倒在了地上****。
就在姑娘们没人样的惨叫挣扎和官兵的嬉笑声里,武功高强的锦儿,也被人从后面抓住了长发,紧接着又被拉住了双手。她抬起腿来刚踢倒了一个靠近的大男人,就被另外的两个男人,一人一个的扯住了脚脖抬了起来,动弹不得。
她高声怒骂并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一群大男人冲了上来,纷纷推搡在在她的身上乱掐乱摸。就在她被这些臭男人玩弄侮辱的时刻,“噗噗”一个个火球打来,趴在锦儿身上家伙随即脑袋开剽,其他的几个也跟着摔倒在地上。
一只血淋淋的机械手飞过来,猛的拉起了她,同时将千年藤也递了过来。
锦儿与月儿联手,且战且走,官兵们成群结队大喊着围打,靠近的被打倒在地,后面的继续蜂拥,不久她们俩就被赶到了“断香涯”边。
官兵们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进攻。
有人发现了新大陆的在高喊,“小妳,她们是两个雏儿哩!”
“弟兄们,就两个小鸡,而且已经已经无路可逃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随即下了命令,“不要伤着她们,抓活的,回去好好的犒劳犒劳。”
“怎么办,锦儿姐姐?”月儿问。
“事已至此,我们只有跳崖或许还能逃生。”锦儿见官兵一点点的逼近,抓住月儿的手加快了语速,“我喊一二咱们就一起跳下去。记住,我们无论是谁,只要活着就必须报这个血海深仇,一定记住!”
一个来自遥远的声音在来回的吟唱,“努弱尿,努弱努独……”,朦胧的飘飘忽忽,庄严而厚重,悲壮而沉郁,锦儿与月儿手牵着手在空中飞舞。
“努弱尿,努弱努独……”
盘鴣拉阳所在的地方,那天,那地,还有那望不到边的大山,以及原来干干净净的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血腥味道。火焰在火海里、茅草房上、树丛中跳跃诉说:
世间的生命本就是草尖上的一滴露珠,有生就有灭。
天之鸟,地之兽,山之木,水之鱼,还有人类,都一样,产生和消亡就在一瞬间。
努努村寨汇同各部落的人们为了祭祀在砍牛!他们在悲伤的寄托里砍啊砍,直到把自己饲养的活活的大角牛砍死了才罢休。他们期待这样能够渡过灾难。没曾想,在举起砍刀以后,自己也和它们一样,同样逃脱不了成为刀下之鬼的悲惨命运。
努努和周边的部落民族至此,在愚昧中全部被残忍的灭门。
“努弱尿,努弱努独……”
来自遥远的声音依然在来回的吟唱,原始的部落,生存的天涯,只只破碎的图腾犹存,仿佛在告诉世界,他们曾经的存在过。
莽莽的大山记录下了在这里发生的,为了生存,砍伐别人的悲伤,愚昧的传统演绎了一个又一个残忍的屠杀生命的全过程。
就在那个让人流泪又惨不忍睹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