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你觉得孙婷这个人怎么样？”躺着难受，叶青爬坐起来，摆出要跟他秉烛夜谈的架势。
贺美琪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突然没头没脑跟他说话，他没兴致跟她聊天，索性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活泼，很可爱？”叶青挖下陷阱，笑眯眯地等着他往下跳。
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连礼节性的回应都省了，沉默到底。
“说嘛，你是不是觉得孙婷很可爱？”她柔声逼供道。
对叶青而言，孙婷是她天生的克星。
对贺美琪而言，孙婷只是茫茫人海中的路人甲。
“没有。”他淡声道。
叶青咧咧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那你觉不觉得她很美？”她再次问。
“没有。”贺美琪耐心地答道。
叶青听得心花怒放，正因为他不会花言巧语的哄她开心，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可信的。
她最讨厌孙婷，她希望他能跟她同仇敌忾的讨厌孙婷。
他太乖了，她想奖励他。
叶青轻轻扭着腰。
贺美琪忍无可忍，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每过一天，他的绝望就多一分。
他再也回不去从前。
就这样破罐子破摔，直至他彻底地麻木，彻底地适应现在的生活。
叶青浑身战栗着，四肢一阵一阵的抽搐，他捂住她的口鼻，掐住她的脖子，她觉得快窒息，身体却被推上了云端，飘飘然。
如果刚才他失手掐死她，她一定感觉不到痛苦。
晕晕乎乎间身上一轻，他抽离出去。
叶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享受这一刻的销魂蚀骨，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她的骨头，她受寒似的哆嗦着。
下午申勇来店里，贺美琪回避。
董事长关上门。
“申老师。”叶青轻声叫道。
申勇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样子跟以前不同，散发出少妇的韵味，黑白分明的眼睛染上一丝妩媚。
凑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女人味。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里面，申勇坐到洗发榻上，叶青拿了毛斤围他的脖子。
“有男朋友了？”申勇坐着不动。
“嗯。”叶青轻声嗯道，想要扶着他躺下。
申勇一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勾进怀里，将头埋进她胸口，深吸一口气。
叶青僵硬地站着，不敢乱动。
“坐上来，自己动。”申勇双手撑着后面的床，上身微微后仰，他的西裤里面支起了帐篷。
叶青突然感觉有些肥腻，像是肥肉吃多了。
申勇算不上中年发福，跟其他人比起来，他的身材还算是保持得不错，但是跟高高瘦瘦的贺美琪比起来，就觉得他很肥腻。
叶青脑子飞快转着。
申勇一手勾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向他，他堵住她的小嘴。
离开的时候申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美容卡，这是别人送他的，他特意带来送给叶青。
空气里飘着可疑的味道，叶青拿起空气清新剂四处喷。
那张破美容卡被她紧紧握在手心，她倒宁愿他送她银行卡或者超市购物卡呢。
玻璃门被推开，放风的贺美琪走进来。
“滚！”叶青将美容卡摔到他身上。
贺美琪转身就走。
叶青赶紧一把抱住他，“我不想干了，你跟我一起走。”她闷声道。
得罪不起申勇，她躲得起。
“打开门透透风，一股味儿。”叶青轻拍一下他的臀。
贺美琪听话地打开两扇门。
叶青捡起地上的美容卡，留着送人。
打给老板娘，她不想干了。
老板娘让她等几天，她派老家的人过来接替她。
叶青在网上找房子，打算租一间房。
租了一套一居室，接替她的人也到了，叶青带着贺美琪搬去出租房。
房租是交三押一，不便宜。
叶青的存款所剩无几，再没有钱入账，就要坐吃山空了。
跑去找孙婷吃饭，将那张美容卡送给她，她失业了，想请孙婷帮忙介绍工作。
孙婷帮叶青在旅行社里找了份前台接待工作，接待工作很简单，上一天休息一天，薪水是底薪加提成。
出租屋里没有床，地上放一张大床垫，对面的矮柜上摆一台旧电视机。
叶青租了很多碟片回来看。
贺美琪坐在床垫上，背靠着墙看碟。
叶青枕着他的大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卧室通往阳台的门敞着，一阵一阵的微风吹进来，很舒服。
叶青惬意地闭上眼睛，这几天她总是觉得困。
“Jason，我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来，会不会怀上了？”她突然睁开眼睛，喳喳呼呼的说。
贺美琪拿起遥控器，调高音量。
她一挑起话题就会没完没了的说。
“我要怀上了怎么办？”叶青越想越激动，一下坐起来，盯着他问。
“凉拌。”贺美琪盯着电视说。
“生下来还是打掉？”叶青挡住他的视线。
“随你。”贺美琪不关心地说。
叶青撇撇嘴，生下来也养不起，“老板娘说没有堕过胎的女人不完整，这下我要变成完整女人了。”她有些莫名的兴奋。
贺美琪淡漠的扫她一眼。
叶青见风就是雨，当即拉他去医院。
做了个B超检查，果然是怀孕了。
人流分好几种，价格不等。
叶青犹豫着，想要挑个实惠又便宜的。
考虑明天还要上班，医生建议做无痛人流，第二天就可以上班。
“那就无痛的吧。”叶青一咬牙。
“带卫生巾了吗？术后可能会出血。”医生说。
叶青傻眼了，第一次做没经验。
两人兵分两路，她进去做手术，贺美琪去买卫生巾。
做完手术等麻药褪，叶青能听到医生跟贺美琪说话，“她麻药还没褪，扶她过去躺一会儿。”
躺了一会儿，有人从里面出来，等着躺这张小床。
“带她回去休息。”医生说。
“醒醒。”叶青听到声音，听话地睁开眼睛。
无痛真的一点不疼，只是晕乎乎的想睡觉。
叶青依在他怀里，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带她离开这家小医院。
走到外面一吹风，叶青一下清醒多了。
打掉这个孩子，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仰头看看贺美琪。
“不舒服？”他低头看着她，微微蹙眉问。
叶青摇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
“你以前买过卫生巾吗？”叶青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
“没有。”
“是不是很尴尬？”她幸灾乐祸的笑。
贺美琪看她一眼，越来越觉得她的思维异于常人。
叶青得意的眯着眼睛乐，估计以后即便不在一起，他应该也会一直记得她，一看到卫生巾，就会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