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深吸了一口气,没再理会他,转身冷然道:“借条呢,借条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帮叫嚣的村民们都不言语了,纷纷拿出借条,上面歪歪扭扭地签着名字。
文婉扶住垂泪不止的母亲,愤怒注视着那个窝囊废兼无耻无能的父亲,她那个赌鬼父亲自知心虚,也不敢看她,只是阴沉着脸蹲在地上低头抽烟,一副爱咋地咋地滚刀肉的模样。
“文婉,你先把债条都统计一下,整理好,我去提钱,等会儿就回来。”李朔拍拍她的腰肢,低声道:“别忘了,让你妈和你弟弟准备好行装还有户口本身份证。”
“嗯,我在家里等你。”文婉擦了擦眼泪,柔顺地点了点头。
她跟随秦韵打磨多年,精通各种业务,算账这种小事自然是难不倒她的,当下取出一只小型计算器来开始统计起来。
李朔开车返回到附近一家最近的银行,提出五十多万,然后坐车就返回来,按照债条开始挨家挨户地还钱。
文婉的这个赌鬼父亲这些年来把家里输的叮当响不说,还足足借了十来万的债务,这帮赌徒和亲戚们眼睁睁地看到李朔返回来之后,从背后的蛇皮大袋里抓出一沓沓的钞票,逐个还给他们,一个个眼珠子红的跟兔子一样,恨不得冲上去就抓上一把。
“我先说好,咱们按照债条上来,谁要敢玩什么猫腻,别怪我不客气。”李朔说着,看到庭院中的一块石板,上前就是一脚,喀嚓一声,一大块石板已经被他碾得四分五裂,足足陷进了地皮有十公分。
周围的几个亲戚眼珠子都蹦出来了,纷纷后退了几步,膛目结舌地看着李朔发飙,然后都老老实实地排起队,挨个拿出债条来讨债,真有了零头不足李朔也不在意,权当是利息了。
旁边点了个火盆,讨过一张债条就丢到火盆里烧掉,只是小半天的功夫,院子里排队的一条长龙就已经领完钱了,纷纷喜滋滋地点着手中的钞票。
一旁文婉的老爹文二柱眼巴巴地朝车厢里瞅,像头饿了十几天的恶狗般。
蓬,李朔直接关上了车门,隔断了他的目光。
“行了文婉,扶起你妈还有你弟弟。”李朔看了一下日头,淡淡道:“咱们一块回城去吃个饭。”
“嗯,好的。”文婉立刻就明白过来,柔顺点了点头,转身把户口本和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全部悄悄地装起来,紧跟着走进车上。
文二柱自从李朔拿钱的时候就已经直了眼,一直都眼睁睁地看着李朔把钞票拿出来还债,但现在看到他带人要走,顿时就有些急了眼,连忙讪笑着跑着凑过来道:“女婿,额不,姑爷啊,你看看咱爷俩好不容易见一回面,也该留下来好好喝两盅是不是?大妮她娘,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买酒买肉去!”
李朔厌恶地一抖手,把他甩了个屁股蹲,文二柱在地上打了滚,立刻又爬了起来,他咧着一口黄板牙,露出恶心的对着他谄笑,只是他不敢再拉李朔的袖子,说着就朝文婉她娘走过去。
文婉母亲和弟弟同时露出极度厌恶痛恨的神色,看到他主动凑过来,飞快地钻进了车厢里。
“不用,这也是最后一面。”李朔冷冷地道,猛地一关车门。
“姑爷!姑爷子,咱们有话好好说是不?文婉他娘!你可是我婆娘!你给姑爷说说……”文二柱顿时慌了,一边死命地喊着,一边死拽住车门,死都不放手。
“滚!”李朔吼了一声,一脚把他踹飞出去。
文二柱被李朔一脚踢飞之后,却像一贴狗皮膏药般,再次跑了过来,如此反复N次之后,竟是有一股百折不饶的劲头,索性就爬到车轮底下,任凭李朔怎么打骂他就是死活贴在车身上不下来。
看着这个没有一丝一毫廉耻的无赖老爹,文婉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村民们都嘻嘻哈哈地看着这场闹剧。
“你们谁帮我拦住他?把他给我捆绑上?”李朔拿起出一沓钞票来,转头就对着那群围观的村民晃了晃道。
这帮村民的眼神都亮了起来,他们一个个都凑了过来。
正躺在车轮子底下的文二柱看到李朔耍出这一招来,就有些慌了,连声嚎叫了起来:“姑爷!姑爷,你可不能这样对待长辈啊!你不能把老丈人丢下不管啊!”
他正叫喊着,被一群村民蜂拥赶了过来,不顾他的嘶声竭力地喊叫,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头,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捆瘦猪般地捆成一团,又狠狠堵住嘴巴,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李朔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随手向车窗外面一挥,一大把红花花的钞票甩了出去,刚刚捆绑完文二柱的村民们一哄而上开始哄抢了起来。
李朔趁机重重地一踩油门,越野车飞速朝村子外面奔驰而去。
周围抢到钞票的村民们喜笑颜开地走开了,而被捆绑在树上的文二柱眼中闪过一抹极其的怨毒神色:“小王八蛋!咱们走着瞧!”
……
越野车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车厢里的人却是四平八稳。
文婉的母亲神情平静地看着窗外,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旁边文婉看着李朔,欲言又止。
“李少爷啊,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文婉母亲抹了抹眼泪,叹息道:“这个死赌鬼整天的不务正业,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女人操持,要不是这样,文婉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不必感谢我,阿姨。”李朔笑了笑道:“以后你们就跟文婉搬到灵宝去住吧,弟弟也留在那里上学。”
“李朔,我想去看看校长行不行?”文婉忽然开口问道。
“是你们小学的校长吗?”李朔把握着方向盘,转头问道。
“嗯,当初,我爸要把我卖给那赌徒的时候,还是校长及时提醒的我,还给了我路费让我离开的。”文婉露出缅怀的神色来,道:“后来就遇到秦姐。”
“校长可真是一个好人呐。”文婉的母亲搂着小宝,随即也叹道:“我家宝也是在那里上的学,上了五年,一分钱都没收呢。”
“那好吧,咱们去看看他们再走。”李朔点点头随即掉转车头,朝村里小学中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