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李朔一样都是身经百战了,动手时讲究先声夺人。
周昌泰的密宗明王降魔印也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只需手印一个搭接,自己精神本能就会涌现明王降魔大力,直攻敌人精神中枢。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李朔竟会有这么一件能够预警的法器,能后发先至,挡住了他的当头炮。
周昌泰额上汗水滚滚而下,他竭力抵抗着李朔的攻势,李朔双手如同盘转磨盘,掌心之中隐约有电光隐隐,一团风雷漩涡奔涌攻入他的眼神,在他的意识海中化成狂风雷电奔涌来去。
李朔也没想到,周昌泰这家伙竟然这么阴,而且还有几分城府和演技。
人神教老掌柜上次与他恶战,临死之前就把自己的武道烙印外加所有精神力都强行灌顶给李朔,本意是想让李朔落个脑瘫,但他没想到李朔在化掉这股精神烙印同时也读通了易经二卦,将八卦风雷掌重新推到一种新的高度。
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存雷震,君子以恐惧自省。
儒家代表朝廷正统,所以并不发展各种神通法术,道释两门为了对抗儒家的强势才发展出了种种旁门杂术来维系香火传承。
白莲教这些邪教在这‘术’之一方面走得比道释更加极端,因此白莲教以及分支中异人左道之士代代层出不穷。
两人竭力恶斗着不休,彼此间这段距离内空气如同沸腾开水般涟漪波动不休,隐约有雷霆风云的幻象出现。
这样的景象普通人肉眼是看不到的,彼此间也只有懂道行的才能看清楚彼此之间的激斗。
喀嚓!
周昌泰颤抖了一下,脸色惨白。
他手中这枚金刚降魔杵忽然发出一声清脆声音,上面镶嵌的几颗舍利子忽然掉落下来,摔成两瓣,李朔脚下踏动八卦方位,八卦快攻手法夹杂着浩瀚拳意铺天盖地而来。
紧接着他又取出一只精美的转轮经筒,挡没多久之后,上面几颗宝石玛瑙再次被震裂落地。
接连被废了两件法器,周昌泰脸色渐渐变了,但眼下李朔凶猛的攻势依旧不减,一路迅快如风雷的掌法泼天轰来,周昌泰额头上冷汗彻底滚落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李朔的雷法竟然修炼的如此精湛!
术士间相互斗法虽然比不上武术家之间那么血腥野蛮,但更加的诡秘危险,如同悬崖走钢丝。
“……周少,你们可以停下了。”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传来。
面前黑影晃动,一个魁梧的黑影忽然切到两人中间,没等李朔反应过来要动手,一股强烈的气势排山倒海般袭来。
紧接着这个黑衣大汉抬手一挥,蒲扇大手如同一面大铡刀般一挥,就生生切断两人间的精神联系。
大汉随手就抓住周昌泰的衣领,把他揪到一边。
李朔脸色微变,他刚刚发出的这一记风雷引被逼了回去,转手对他遥遥打出一记五雷闪电手。
面前黑西装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青鸟养生馆和他过了一招的家伙。
儒家修身功夫是既修炼身体,也修炼精神,如果李朔能达到化劲层次,他的精神修养上也会步入六级催眠大师的水准,但是儒家修身功夫纵能突破化劲,实战能力比起纯粹武术家还是差了一筹。
他粗大指头灵巧一绕,就摸到周昌泰后脑,在玉枕穴揉了揉,周昌泰渐渐恢复了些许精神。
黑西装目光一整,三道精神力轰在他身上,衣服忽然如同潮水般鼓荡起来,一股强烈气血蓬勃而起,生生挡住他这三道精神力冲击。
李朔后退三步,脸色十分不好看。
刚刚他用五雷闪电手打出三道精神力落到这个黑西装身上如同触到一块厚厚的生牛皮上,根本无法攻破他化劲级别的气血体魄,而他下面的气血也如水银般浑厚凝重。
单单只这两样就把他的精神力挡得一筹莫展。
虽然这货还比不上逍遥王的大掌柜,但实力也相当不弱,李朔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攻入,而且现在他也才刚刚踏入暗劲巅峰,距离化劲还有一点距离。
唰拉!
李朔不假思索,转身后退三步,伸手握住剑柄,抽出一抹如雪的匹练,剑尖在灯光下微微颤动,翻身横扫,一剑直削过来。
黑西装措手不及下右臂一凉,一片袖子连同几颗纽扣都如削水果皮般被他直削了下来。
背后周昌泰吃了一惊,他从没想过李朔的剑法竟然如此精湛!
李朔一剑得手后毫不停息,剑光如水般袭来。
说时迟那时快,黑西装蓦地发出一声闷牛吼声,整个西装忽然如同吹饱气的大球,他使了一个蟾蜕衣的功夫,一个卷手下缺了一角的黑西装已经卷成一条布棍,迎面直捣过来。
噗嗤!
漫天散乱的黑布条四散乱飞,壮汉手中的西装布棍竟被李朔一剑击得粉碎。
李朔持剑傲立,冷冷看着他,剑身发出“嗡嗡”鸣响。
壮汉单手拎起了周昌泰向后挪移开来,神情冷硬。
“周昌泰。”李朔持剑傲立:“你以为这样就能稳稳吃定我了?”
“好剑法。”壮汉神情平静,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站立在后面:“李先生,如果你非要斗下去的话,我今天舍了这条手臂,还是可以要你的命,请问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就算舍了手臂也要不了我的命。”李朔眯起了眼睛来,淡淡道:“你信不信?”
黑西装沉默如山,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赔钱。”李朔摘下脖颈上的法器:“周昌泰,你可是打坏了我这件法器。”
“我赔给你钱就是了!”周昌泰眼神阴沉,从怀里取出一张支票:“二十万,够了吧?”
“不够。”李朔手中长剑一挥:“向我低头认个错,我今天就放你们全须全尾的回去,否则……”
“你们今天就都给我留下吧。”李朔手中长剑平竖而起,剑锋发出微微的鸣啸。
“你……”周昌泰脸皮涨红了,眼中露出恶毒的神色。
“李先生,杀人不过头点地。”黑西装男子扶住周昌泰,淡淡道:“不过不要做得太绝了。”
李朔心头火起。
你玛了隔壁的,明明是这驴草的玩意偷袭老子,却给老子说不要做得太绝?你们周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耻?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今天不但要杀人,更是非要你们头点地不可!”
李朔手指轻轻一勾,长剑再次握在手中,淡淡道:“道歉!”
周昌泰狠狠喘息两声,上前一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得罪了!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