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往一下?请问一下是多久
“翻吧翻吧,烤烤肉吧……”
在森林公园的烧烤场一带,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如果你在烧烤的时候,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你背后说“翻吧翻吧,烤烤肉吧”,你千万不能回头,也不能回答她。如果你回头看她或回答她的话,你的身边就会出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她会缠着你,向你要烤肉吃,而且不断地提醒你“翻吧翻吧”。可是,无论你给她吃多少烤肉,她都不会满足。当烤肉吃完的时候……
你,也将成为老婆婆的烧烤!
“翻吧翻吧,烤烤肉吧……”
“翻吧翻吧,烤烤肉吧……”有时候,值夜者会听到烧烤场里传来喃喃人语,可他进去探查时,却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两只烧烤叉放在满是炉灰的烤架上。
因为老婆婆爱吃烧烤,又被人称为“烧烤婆婆”。而“烧烤婆婆”的传闻,多被母亲用来吓唬年幼吵闹不乖的小朋友。
“……”柳秋沐安静听完她的故事,心里直觉第一句就是:Ank,你给我滚出地球表面!
“Ank说你对死人比较有兴趣。”她将烤好的墨鱼片递一只给他,“要辣椒吗?”
“不,谢谢。”他接过墨鱼片,低头咳了咳,不知该如何开口。
也许你本身没有某种念头,当有个声音将某个念头灌输到你的脑子里后,你会下意识地去回想,去验证,去尝试着说服自己:“真的吗?也许真的是这样。”
是你喜欢的类型……是你喜欢的类型……储奉封的话在脑中闪了又闪,柳秋沐出神地盯着半垂的侧脸,心里仿佛有只猿猴爪子在那儿耙耙耙。
盯着她纯熟地翻刷肉片,他若有所思,并不开口,没想到她却问起:“Dano,你是做什么研究的?”
“我研究液体物质。就像液体能源、液体涂层、液态变迁等。”
“类似基因科技?嗯?”她歪头,表情是不解,也是没兴趣。
“啊……抱歉,如果你讨厌这个话题,我们可以跳开。”
“不用跳开,照你说的,如果人剩下一只手,可以复原吗?”
他的嘴开始起波浪。他肯定,她一定看过《第五元素》。
“或者,把人的皮肤割开,会突然发现人皮下躲藏的一只异形生物?”
好吧,她一定也看过《MIB》。
“把脑袋割下来,还能接回去吗?”她切开一颗紫色的甘蓝菜,举着白花花的钢刀,笑出玉齿。
“不……”他呆呆摇头,不知想什么,竟然傻傻说了句:“不过,可以称称有多重。”
这次换她嘴巴起波浪了。
“Dano?”菊花带另一端缓缓走来一人,黑发微卷,黑色长裙,一步一步,摇曳端庄。
柳秋沐闻声偏头,浅笑着迎上一步,“夜荷。想吃什么?”
“吃就不用了,陪我去那边打个招呼,有空吗?”女子挽上他的手,对盯着她看的劳又乐微一颔首。
“乐意效劳!”他也转对她笑了一笑,漆黑的眼中闪过一道火光,随即消失,“又乐,失陪一下。”
她夹起一块墨鱼片冲他挥了挥。
当晚会结束半小时的时候,已经不需要烧烤师傅再增加什么食物了。这期间,储奉封在她身边闪过两次,第一次,他很殷勤地告诉她,挽着柳秋沐的那名女子姓舒,叫夜荷,属于档案馆员工。但具体什么职能,他却没有详细说明。第二次,他来找东西吃。
柳秋沐与舒夜荷离开烧烤区后,她就见他时不时在场中闪一闪,一时站在一群老者身边,含笑聆听,一时站在一群女子身边,含笑低语,一时站在一群男人身边,含笑摇头。
这就是应酬?她带着受教的心态观察他,直到收工前。
这种交流性质的烧烤晚会,食物总是大量剩余,所以,当晚每位烧烤师傅离开前都可以得到几袋打包的食物。她选了一袋墨鱼片和一袋烤脆肠。有点意外的是,当她提着打包食物准备离开时,柳秋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又乐……”
“啊——”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的脸也有点发白,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惊叫反震,结结巴巴:“怎……怎么了?”
他是鬼呀,走路都没声音的?
她不知该说什么,嘴角一阵扭曲。两人就这么对瞪半天,她瞪得眼酸,也不认为自己的眼睛有说话功能,忍不住先开口:“有事?”
“我……我送你回家。”太晚了,她一人回去不太安全……他的顾虑还在心底,储奉封笑嘻嘻插了一句话——
“Dano你放心,我请阿治送又乐回去。他们回家的路正好重合。”阿治是刚才工作在她身边的那名烧烤师傅。
柳秋沐“哦”了声,黑眸徐徐一转,与阿治对视一眼,即刻转到储奉封脸上。那眼神很像在说:你很不上道。
对于友人兼兄弟的明瞪,储奉封当然不会不上道。他很俊杰地随机应变:“哈哈,有Dano当然更好,阿治,正好依雅也需要人陪一陪,她和你回家的路重合得更多。又乐,让Dano送你回去,我也放心。”他口中的“依雅”,也是今晚的烧烤师傅之一。
劳又乐没什么所谓,只要有个人陪她走到楼下就行了。天黑黑,说怕她也有一点。
出了关氏,步行只需二十分钟就能到家,她慢悠悠走着,柳秋沐提着她打包的两袋食物,一声不吭,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走……走走走……其间有过几次对话,内容不外是“今晚空气不错”,“那颗树长得真有趣”,“路上人很少”,往往是他开头,她应几个嘘词,接着,便没了下文。就这样,还真让他们走过了二十多分钟。
柳秋沐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不过,她回到家细想时,只觉得这一路——枯燥,乏味,话不投机半句多。
也许她们没什么共同语言?
柳秋沐在想什么?
他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甚至困扰他的睡眠质量。
她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是你喜欢的类型……
去吧去吧,泡她,把她,追她!
Ank你是白痴!低咒一句,在床上翻来翻去也无法入睡的人心烦意乱丢开软枕,呼地从床上坐起。
他为什么要泡她,把她,追她?就因为她是他喜欢的类型?
月老说——你喜欢的类型可能很多,遍布全球,但上天送到你眼皮下的,现在,now,可只有这一个。
阿修罗说——我无话可说。(阿修罗什么时候和月老站成一条线了?)
月老又说——去吧,泡她!把她!追她!(这是月老会说的话吗?)
阿修罗也说——我支持,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柳秋沐耙耙乱糟糟的头发,顶你个肺,谁说没损失,他会损失他的心好不好。
月老竟然变成了Ank的脸,满脸坏笑——你的心才几两重啊?
去你老板的——满满一拳击上软枕,他倒回床,继续把自己当烤饼一样翻。
是,人心通常不足一斤,但是,原生的,只有一颗。
Ank,你还是个混蛋!
距离烤肉晚会两周后——
“小老板,你不觉得Dano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吗?”这是顾牧在洗碗时对劳又乐说的话。
就连顾牧都查觉到柳秋沐的不对劲,更别说虞叔南,可她并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和以前一样,他清晨来小饭馆买三人份的早餐,晚上来这儿吃晚餐,和他们闲谈,还很热心地帮忙。就是,有时候他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当她无意对上他的视线时,他又飞快移开,神神秘秘,若有所思——这是小牧说给她听的。
虞叔南的话更直接:“那是一种带有强烈目的的、男人的眼神。”
她还眼睛里转蟹状星云呢。
撇撇嘴,她将两人赶出厨房收拾桌椅。
晚餐时间已过,今天的工作可以结束了。厨房里安静下来,她冲水洗碗,没听到门被人推开又轻轻推合的声音。
想想小牧说的话,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他这段时间似乎……心事重重?前段时间,吃过晚餐后他会小坐那么一下子,和山山或小牧聊聊天,然后离开,这段时间,他小坐的时段变长了,但不会空占桌位,多时会帮手送菜给客人,再不,就是到厨房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有时她和叔南忙于炒菜,便顺口让他给某桌客人送一碗饭。话出口后,她和叔南觉得不太对,可他已经端着盘子送饭去了,表情仿佛……很开心?
小饭馆的米饭,她会在每一碗的正中心放一块当日高汤煮透的胡萝卜或腌制的开胃白萝卜,那些萝卜片用模具压成五角星形或铜钱形,既漂亮又可以吃,算是饭馆的特色之一。他大概吃得熟了,为客人送饭时,竟然很顺手地将漏兜里的萝卜夹起一块,小心翼翼压放在米饭上……
“咳,又乐!”
这些压花模具纯粹是她的个人收藏,因为觉得可以给厨房或菜色增加一点小乐趣,也就拿来用了。有时,他也会拿她的压花模具研究,不知是不是有兴趣……
“又乐?”声音大了一点,盖过水声。
她偏头,“咦,Dano?你还没回去?要试一下叔南的甜点吗?”
他摇头,在她身后吞吞吐吐地说:“又乐,我们……你……我……”
“什么?”她提着一只碗转过身。
他确定她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是,她呢,他是她喜欢的类型吗?
“又乐,问你一个问题。”他很郑重地锁定她。
“好。”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立即停顿。不是迟疑,他只是在心底选择用什么词比较适当,而且不能让她听了以后不高兴或产生其他想法。
他要杜绝一切可能,一切!
脑子又转了一圈,他见她对自己的停顿没什么反应,专心致志洗碗放碟,不由吐口气,站到她身后,轻轻说:“你欣赏什么类型的男人?”
在问这个问题前,他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先除开性格因素,男人也不过就那么几种:文质彬彬型学者型,肌肉发达健美型,干干瘪瘪白切鸡型,标准俊美阳光型,活泼帅气美少年型,再有就是乱七八糟型。
最后一型应该达不到威胁他的程度……
在模拟了他所能想到的答案后,他怀着一点忐忑不安的心,等待她的答案。
不怕不怕,就算性格磨合一下也没所谓,他对自己的外形也还是有点自信……
“什么类型?”她歪头想了想,很快给出答案:“达雷型的吧。”
达……他呛住了。达雷是哪一型?
“史前型。”她听到他的咕哝,偏头,灿烂一笑。
他沉默,一点也没想过自己和史前一万年的那种原始人有什么可比性。
“又乐……我……你……我们……”
“Dano,你想说什么?”
“我们要不要试着……交往一下?”说出来后,他反倒平静下来,注视着她,眼神柔得仿佛圣骑士的羽毛。
她提着碗,任水滴落在地板上。然后,她放下碗,擦净手,抬到他的额上……
“又乐!”他哑然,有些无奈地按住她的手,顺势捏住。比他纤细的手,净白的,湿湿的,微微的凉,的确让人想就这么握住不放……
“你没脑残啊?”她满眼疑问。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题?”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脑残了,“我说,我们要不要交往一下试试?”
“一下是多久?”
“……”
“试试?你想试多长时间?”
“……”
她慢慢抽回手,转身,洗碗。
小牧说得没错,他果然有点不对劲。
自从柳秋沐提出交往后,来小饭馆的时间变多了,也就是他下班后留在饭馆里的时间拉长。相对的,小饭馆多了一名免费劳力。
晚餐时间结束后,他会陪她回家,也就是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他们这样到底算不算约会?
他甚至不确定,她到底有没答应他的交往。
那天,他一鼓作气后,顾牧冲了进来,再接着,虞叔南冲了进来,东一打岔西一打岔,害他根本没得到她的回答。
又乐的活动范围相对比较固定,除了小饭馆就是家里或菜市,极少出门。这种餐饮业也的确没什么多余的休息时间。因此,这一周以来,他除了来小饭馆,真的不知该和她去哪儿,而且,她每次……其实是每天都很忙,没什么多余时间。
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走到这头,就是他们唯一单处的时间。
他们就这么不咸不甜地交往着,像散步的老头和老太。
想想以前交往的女友,他只要体贴温柔地说一句“你想去哪儿,我一定陪你”,她们立即提供时间和地点,完全不用他考虑什么,只要人到就行。哦,银行卡也要到。
他居住的楼群与又乐所住的不远,他和又乐,所谓的约会,就是晚餐时间后绕着小区林****散步,散着散着,就散到她家里去……别误会,只是去她家看卡通。看不完的,他第二天继续。
对于两人难得的独处时间,尽管只是从这头走到那头,他还是比较珍惜。不过,今天就有一名“不速之客”挤走他和又乐的独处。
十一月的城郊因为林木的繁密卷起微微凉意,却不寒冷,穿着一件长袖棉衫,休闲裤,怀中抱着两本漫画的女子闲闲走着。偶尔,她会偏头,看看陪伴在身边的那抹高大身影——至少比她高大。
他脸上似乎带点郁愤?
“Dano,Dano,我记得这条路以前闹过鬼。”嚼着香口胶的顾牧兴冲冲走在柳秋沐身边。
“有吗?”虽然有气无力,柳秋沐还是礼貌地回望了顾牧一眼。
他和又乐真的在约会吗?
他深深怀疑,又不是没追过女人,可他们现在连手都没牵一下……现在还用得着牵手吗,又不是青黄不结的年纪,直接上……
摇头,摇头,他飞快赶走不健康的念头。耳边,是顾牧的声音——
“有,有啦。我听那些客人说的。”顾牧实在受不了他们之间闷到极点的气氛,扬声道,“他们说哦,这条路下面有古怪,晚上会有一只手从地下伸出来,一下子这边一下子那边,还会自己移动,抓着人的腿往地下拖。”
“是吗?”柳秋沐困惑。
“是呀是呀。”顾牧头如葱点,指着偶尔经过两三辆单车的宽阔街道,放低了声音,“不是危言耸听,真的有人看到路面伸出一只手,还有人被这只手捉到过。听说是个男人。当时,如果不是他的朋友拉住他,这个男人早已经被拖到地下去了。后来有人请法师在这儿摆了一个风水阵,又起乩请来龙王三太子,想尽办法才将这只手镇住。好在有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见过这只手了。所以这个传闻又被叫做‘路面伸出一只手’。”
“……”
劳又乐捂嘴一笑,“小牧,你恐怖故事看多了。”
“是真的啦——”顾牧突然睁大眼,发直地瞪着前方。
柳、劳二人奇怪地看向前方,刚才经过一辆车和两名踩单车的人,路前面是越来越小的车影,没什么奇怪。
顾牧突然攫住柳秋沐的手臂,五只手指头抓得紧紧的,带着痉挛般的慌乱,“DA……DA……Dano,小……小老板,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劳又乐眯眼,实在看不出路上有什么不对。
“鬼……鬼单车!”顾牧刷地跳到柳秋沐身后,缩着肩大叫,“是鬼单车。”
柳秋沐被他当成盾牌,啼笑皆非,“小牧,你眼花了吧,路灯这么亮,哪有鬼单车?”
“就在前面,前面。”顾牧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指向十一点钟方向。
劳又乐踮起脚看,“前面什么也没有啊,小牧。”
“有啦,小老板!”顾牧探出半张脸,皱着眉头,咬着衣袖,“刚才……刚才明明是三辆单车在前面,我眼睛一眨,只剩两辆了,还有一辆就在我眼皮下不见的。好像……好像骑进了时空隧道,突然消失。就在前面。”
劳又乐耸肩的同时,柳秋沐一僵,指着路边问:“那是什么?”
“好像是拦路用的标示。”
“拦路标……谁把它们移开……啊!”柳秋沐突然急跑起来,直冲顾牧所指的单车消失地段。劳又乐与顾牧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开跑。
跑近,距离拦路标不远的路面上竟然有个大坑,坑里跌了一个人,和一辆转着轮子的单车。
是一名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已经昏迷。
柳秋沐跳下地坑,先移开单车,再将跌进坑里的女高中生抱起,让顾牧拉住她的双脚,他托着她的腰背,将她送上地面,平躺。
跳出坑后,他先看昏迷学生的眼耳鼻口,确定七窍没有流血,口中也无呕吐物闭塞呼吸道,随后,他用大拇指按压劲脉,伏耳听心跳,再轻捏全身骨骼,检查受伤者有没有骨折。
“又乐,打急救电话。”
“好。”劳又乐赶快掏出手机。
接通医院电话,她报出街道地址后,又依照他的话,将伤者现状加以说明:无呕吐和流血现象,但轻度昏迷,可能有轻微脑震荡,四肢骨骼无折断现象,但肋骨情况不明……
医院的接线小姐听完她的描述,除了表示即刻将有救护车到达外,还夸她:“小姐,您很专业呢。”
“呃?”
“请您放心,救护人员马上就到。”
“那个……不是……”我——最后一个字没说完,接线小姐已经切断电话。
她汗颜地将手机塞进口袋,又见他对顾牧说:“小牧,在她包里找找看,有没有手机或电话,联系她的家人。我想她应该是住在这一带的居民。”
“我?可……”顾牧迟疑,“随便翻人家的东西好吗?”
“你是小偷吗?”
顾牧摇头,“不是。喂,我品行很端正的!”他一不混二不抢,虽然以前学习成绩不好,可能智商不高,但不能质疑他的人品。
“那不就行了。”柳秋沐瞥他一眼,“现在不找电话,怎么联系她的家人?”
“……找啦找啦。”咕哝着,顾牧在挂着绒线娃娃的包里翻翻找找,拿出一只手机,递给柳秋沐,“喏,找到了。”
“找家庭电话,打过去。”
“我打?”顾牧点自己的鼻头。
“难道是我打,快点。”柳秋沐终于皱起眉头瞪了顾牧一眼。他现在两手都在急救,怎么打电话。
被他第一次流露的严厉震住,顾牧乖乖翻着电话里的号码,嘴里咕咕哝哝打过去,等了一下,电话接通:“喂,请问你们是她的爸爸妈妈吗?她?她是你们的女儿吧……手机,啊,是的,这是你们女儿的手机,她出事了……我?我不是她同学啦……”估计电话那边惊慌得可以,顾牧越听越皱眉头,终于,他站起来大吼:“喂,你们听我说好不好!她骑单车骑到坑里去了,现在只是昏迷,骨头没断,也没有出血,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啊,救护车已经来了,你们不用来出事地点啦,直接去医院。”他移开电话,向一名白衣天使问明医院详细地址后,对着电话又吼了一通,最后——“我不是你女儿的同学啦,不是。再见!”
接下来的事,当然交给救护队,因为家属未到,他们三人也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
好在医院离关氏只有十五分钟车程,他们到达医院后,女高中生的父母也赶到了。将背包交给那对父母,并向医生说明当时情况后,他们的工作算是完成。
因为发现及时,又有适当急救,医生初步检查后,给出“没有生命危险,请各位放心”的结论。那对父母大概听出了顾牧的声音,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说谢谢,谢得顾牧满脸通红。
努力抽回手,他指着柳秋沐大叫:“是他啦是他啦,你们要谢就谢他,他叫Dano,是他发现你们女儿的,是他急救的,是他让我打电话的。”
眼看这对满眼泪花的父母转移目标,柳秋沐轻一颔首,指了指急救室,轻道:“两位,医院可能需要你们配合登记一下,请别耽误了。你们的女儿也需要你们的陪伴。”
此话立即转移了这对父母的注意,迭声几个谢谢后,他们跑到柜台做登记,而他们三人,悄悄出了医院。
离开医院,已近午夜。
坐TAXI回家时,顾牧的脸还有点红晕未散,两眼闪星星,“Dano,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真厉害,一下子就判断那人身体没事。”
柳秋沐默默注视他,“真的想知道?”
“是。真的。”
“因为我有超能力。”
“……Dano你玩我?”他还想象力就是超能力咧。
“是。”
顾牧瞪大眼,还来不及反击,久未出声的女子已忍俊不禁。
“小老板!”顾牧跳脚,若不是TAXI有顶,他一定蹦出去。
劳又乐瞥了柳秋沐一眼,垂下眼帘继续闷笑。笑中,多了些暖暖的东西在里面。
若仅仅是她和小牧在路上,被小牧的“鬼单车”一吓,她也没什么心思去估计地面上有没有坑,只会快步回家。他却不同,他很冷静,也很细心,判断,急救,电话联系,他安排得恰到好处,一分一秒也没耽误。在他的命令式指挥下,她却觉得很开心,小牧……嗯,大概也是如此。
他想和她交往,以他们现在这种模式,算是开始交往了吧。
清亮的眼,禁不住又向他看去。
他在对小牧解释什么情况下的昏迷要如何急救,直到下了TAXI,来到她家楼下,小牧还缠着他问东问西。她和他,基本上没什么交谈。
“晚安。”她冲两人挥挥手,关上密码玻璃门。
“晚安。”柳秋沐的表情有点僵。
隔着玻璃门目送她进电梯,他轻轻叹气,这不是约会,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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