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惊呆了,哆嗦着上前给她捂住伤口,那血却从指缝不断涌出。
湘江王嘴色噙着一抹冷笑,拉开丁香,无所谓的说:“死了倒一了百了,活着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灵芝闭上眼,丁香先前就气他说话不留情面,句句如蛇吐信恶毒无边,现在干脆要逼死她,想也没想就顺手给他一耳光。
湘江王被打的呆愣当场,从小到大,身份尊贵,兼之俊秀聪明,别说挨耳光,最淘气时,也只是偶尔挨父皇罚打板子。
现今竟然被丁香打,偏又不能对她怎么样,气得提了她衣领咬牙切齿说:“要是别的人敢动我一根指头,我都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你,你,哼!”
丁香哪领他的情,挣开他去推着苏醒说:“快去找大夫!”
丁香跪下抱着灵芝眼泪就流了出来:“你别死,他是气你的,你有什么心愿,说出来,我帮你实现,你答应我,不能死!”
灵芝含了笑,那样凄美:“我想杀了叔叔给哥哥嫂子报仇!”
湘江王冷冷一晒:“痴人说梦!”
丁香这时惩恶扬善之心萌动,立即答应:“我保证,让你叔叔这个禽兽死不瞑目。你一定要等我,一定!二十五天,我二十五天一定回来见你!”
湘江王拉她说:“你疯了?敢去打断你的腿!”
丁香甩开他,望着灵芝了无生气的眼神里,隐约交织着一丝期盼与希望的光芒,便决绝的对湘江王说:“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我不在的日子,你老老实实把她照顾好,她要是死了,我也就不回来了!和你绝交!”
习惯的飞过墙头,疾风一般旋回去了。
湘江王眨眼见她没了踪影,顿时气极败坏的吼:“快备马!”
此刻才深刻体会什么叫挫败!事情的发展全凭丁香意愿,根本轮不到他来掌控。
上了马又吩咐管家:“找大夫,别让她死了!”
骑了越影风一样奔向云阳王府,只盼还来得及拦截,不然丁香那跳脱丫头整出什么事,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丁香回府迅速收拾了包袱,衣服银两火霹雳带上,大宝苹燕也来不及去告诉,青城跟云阳王进宫了。
怎么办?不和王爷说一声,她心里不安,果断的往皇宫里飞奔。
青天白日的,也不遮藏,她轻功再快,也有大内高手发现她踪影,丁香已顾不得许多,直往御书房议事的地方去。
云阳王同志和几个朝中大臣正与皇上商谈兴兵西漳的事,冷不防丁香“砰”的踹门进来,搂着他就吻上去。
皇上和一干大臣当场傻了眼,先不说丁香这大胆出格反常举动,单是她如何毫无阻碍闯进来就够怪异的,守卫全死了不成?
半天才有小侍急急进来嗵的跪下结巴说:“皇——皇上,她——她太快了,奴才眼一花,她就进来了。”
皇上有心呵责,见丁香亲的那样起劲,要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变成咳嗽声。
云阳王被她吻懵了,丁香何时这样凶悍主动过?
他使劲撑开一些距离,斥说:“疯了么?”
丁香竖起一指轻按在他唇上,顾盼婉转的水墨深瞳里,有丝丝锋芒隐现,从容淡静的说:“王爷,我有事去办,二十五天,等我!不要急,不要怒,我保证会没事,平安归来!”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没了影子。
云阳王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身后背了包袱,什么状况还没说清,她就没了人影,哪能不急不怒?心里一阵嘭嘭急跳,气都不顺起来。顾不得皇上及众人瞠目结舌表情,行了礼就急急回府去。
刚到宫门口,就见湘江王骑马呼啸而至,忙问:“丁香又惹什么事了?”
湘江王一脸毫不掩饰的焦急,还夹杂了几丝恼怒:“死丫头呢?来找过你了?完了,她真敢去西漳了?你怎么不扣住她?”
一马鞭打在石兽上,心中郁郁狂燥无比。
云阳王饶是平日冷静自持,此时也震惊不已:“她去西漳做什么?怎么回事?”
湘江王三言两语略述经过。
云阳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深邃的眼底却是狂风暴雨,波涛汹涌,担忧心痛已一览无余。
湘江王提议立即带兵去西漳,顺便也能找找丁香。
云阳王神情颓败的摇摇手说:“你的马再快,也赶不上她,她说二十五天回来,等着吧。”
有心派暗人去,非常时期,又怕帮丁香的倒忙,两人在漫长的等待中,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日日以酒解忧,常常醉倒在一起。
醉的时候湘江王就会骂丁香直脑筋,又傻又笨,为不必要的人出生入死。
云阳王便会骂他,说丁香要是不傻,怎么会为救他跳下悬崖?
然后念经一样读丁香平日玩笑让人刻在竹笔筒上的句子:和蔼诚恳的接待他人,平心静气的与人交谈,耐心地倾听别人,真实地表达自己,人情地理解别人,善于原谅他人,名利面前退避,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对他人无私援助。
丁香日夜兼程,路上不敢多歇,体力耗到极限,到西漳国皇宫附近才松口气。
晚上吃点东西,到皇宫去探了探,得知前皇后即灵芝的皇嫂还没死,被囚在皇后寝宫内,那个禽兽叔叔每晚去凌辱她。
夜深人静时,镇南王已尽兴离开,服侍的宫女已给纤纤皇后擦洗过身体,让她睡下了。
丁香悄悄摸进房间里,用夜明珠照照,那叫纤纤的皇后,早已形容散乱,目光死寂,只一心等死。
她并没睡着,瞧见丁香,仍是神色不变,还有什么会比受镇南王那禽兽折磨更糟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