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刚走几步,发觉不对,大门哪能出去?又折回到窗边,却发现窗子全钉死了,郁闷的想骂脏话。
就在她来回走动时,殿门已开,悄无声息的进来一人,那人年纪四十上下,周身散发凌厉凶狠气势。
丁香不知他是谁,呆愣间嘴里不自觉念叨:“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过你,我们谁也没见过谁。”
绕过他就走,还没开门就听他喝道:“你敢走,我一剑杀了她。”
丁香头痛的转过身,挫败的说:“是我的新法术不起作用还是你天生太过强大?连催眠都能抵抗得住,简直不是人呀,请问你是妖?魔?兽?”
那人显然没料到她死到临头还敢出言戏耍,冷笑说:“你是谁的人?”
丁香抬头挺胸昂然答道:“我是宣佑云阳王的妻子!你是谁?那个传说中冷情兽心的镇南王?”
镇南王打量她一番,悠然坐下说:“云阳王并未娶妃,你少蒙人。我的皇宫警戒森严,是只鸟飞过,都知道是雄雌,你蛰伏在哪的?我猜无非是化装成普通宫女混在宫里,伺机救主。本王这阵子忙着对付南天仁,没有及时清理皇宫,让你侥幸了一回,说吧,想怎么死?”
丁香不是临危不惧的人,在别人地盘上还是有些害怕的,心念转动想道:反正命不好撞上了,最坏也就是救不了纤纤,惹火了我真一把火烧了这宫殿。
有了退路,嘴上当然不能服输,强硬又嚣张的说:“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可结果都是我活的好好的,那些人死不瞑目。你长得虽不是惊天地,泣鬼神,倒也出格,不挂城门上展览着实暴殄天物。”
镇南王长相魁伟,生性凶残,一般女子近他身边就不由自主发颤,姬妾承欢时多半都是心惊胆战的,何时被小姑娘这样骂过?火气腾的窜出,率先烧在眼睛里,似乎那样盯着,就能把丁香燃个殆尽。
丁香吹吹口哨,笑眯眯的歪头瞧他。
两人气场相反,态度截然不同。
镇南王有恃无恐,接到侍女回报就安排一切,把这宫殿围的是水泄不通。
丁香自保有余,所以根本不怕他,两人剑拔弩张对视,丁香灵动洒脱似乎占了上风。
镇南王知能悄无声息闯进皇宫的人绝不是一般人,但实在是看不出这窈窕漂亮小丫头有什么能耐能救人。
丁香也不愿在这久耗,乘精力充沛时赶路,能快点回宣佑。对着纤纤摆摆手道:“我回宣佑了!”
旁若无人的转身就走,镇南王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出去?”
丁香毫无躲闪之意,双目澄澈如泉,言辞恳切的说:“外面确实人太多,哪里那么容易挤出路好让我潇洒离开?”
纤纤本静观虎斗,此时被她的话引的笑起来,看着镇南王手怒目横瞪的,好不畅快。
镇南王注重的是结果,哪里逞口舌之强?负手缓缓踱几步,以一个男人赏玩女人的目光道:“走不出去就横着出去,横着的结果有两种,一是死人,二是做我的女人,怎么样?选哪种?”
丁香摁住蹦蹦跳的心口,故意嗓音软糯婉转:“今儿太跌宕起伏了,我只是代灵芝公主来随便看看,皇后怀疑我别有用心,你倒更干脆,让我做你小妾,晕,我就算是一枝花,也不会插在你这堆牛粪上!麻子不叫麻子,你净坑人!”
反抗与不驯,镇南王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也不再言语,只等她一出门变成刺猬,受万箭穿心之苦。
纤纤不忍,唤道:“丁香,这个禽兽敢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是稳操胜券的,你,你,要小心,我之所以苟延残喘活着,就是要看这禽兽是怎么死的。”
她帮不上忙,虽不信丁香,骨子里却喜欢这姑娘。
殿内的烛火跳动着,室外埋伏的侍卫虽无声无息,但隐约模糊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恍惚变形的如同鬼魅一般,连纤纤都心攥紧。
丁香根本一点也没有她担心的恐惧出现,浑然不觉危险临近,嬉笑着又走回来,从桌上捞起一只碗,扒几口饭,撑的小嘴差点合不拢,两腮鼓鼓的和金鱼一般。
镇南王想不通这丫头死到临头还吃什么饭,难道怕做饿死鬼?也罢,网中的猎物,任她折腾,困兽之斗,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倒也不阻拦,任她吃。
丁香很没风度的嚼口中的食物,由于塞的太满,没法再喝水冲下去,直噎得狂擂胸口。
捶咚咚的响,看得镇南王都替她难受,眉毛绞在一起,又不抢时间,用得着这样急么?早死也投不了胎的。
丁香吃两口后略羞赧的笑笑,然后似乎征求镇南王意见,小声说:“我可以把她也带走么?”
纤纤震惊的小嘴微张,双目大瞪,得了吧,你自己能不能逃生还是个问题,又拉上一个累赘做什么?
镇南王嘴角挑一抹冷笑,愈来愈有趣呀,小东西,下巴一扬:“可以。”无非一个刺猬人变成两刺猬人呗。
不杀纤纤,也是想逼她说黄金山的秘密,这死女人二十来天受尽摧残,嘴却严实,只说不知道。也有可能她真不知道,所以她现在活着也没有什么价值,索性让算计着黄金山秘密的人死心也好。
想起当日皇宫兵变,自己曾吩咐属下要留西漳皇这个活口,可惜西漳皇早看透他心思,拔剑自刎前,狂笑不已,扬言他得了天下也永远不会知道黄金山的秘密。
丁香把包袱移到前面怀里,近床一把拽起纤纤,背身上道:“你留在这里,撑不过三五天就死了,跟我走,说不定能撑七八天。”
走几步,突然回手一扬,一颗火霹雳飞向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