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云阳王第一次提起她临终前的话,又是高兴又是心酸,激动的语无伦次,再没一个君王的威严:“她,她,说了什么,什么,说了?她提到我了吗?哦,她,她说了什么?”
云阳王说:“母妃说人总是珍惜未得到的,而遗忘了所拥有的,其实再美好也经不住遗忘,再悲伤也抵不过时间,如果再活一次的话,她不会再用恨来结束一段爱。”
皇上闭上眼,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父子俩谁都不说话。
过一会,云阳王拭了泪,把太子信函交给皇上。
皇上拆开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封是单独封好给皇后的,便命人把那封信送到皇后宫去。自己拆开看信,看后沉默不语。
云阳王不知太子信上写了什么,见皇上面色凝重,便要辞行出宫。
皇上把信递给他说:“本以为又要腥风血雨,骨肉相残,谁料老天眷顾,父慈子孝,兄亲弟和,宣佑之福呀!”
太子之信内容如下:
父皇:
儿臣不孝,眷恋妻儿,沉溺温馨,远行他乡,不能时时侍候您身边,万望保重,龙体康健,乃社稷之福,儿臣之幸。
兄弟五人,唯三弟英敏,睿智冷静,更能堪当大任。其侣丁香,岳母梦月而孕,幼时有疾,又因海难,阴差阳错,适配三弟,更因良善热心,为宿怨两肋插刀,福享西国财富。更堪赞禀性纯良,胸怀坦荡,为免同室操戈,兄弟相残,愿把西国财富,拱手让我。曰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强敌难侮,国富民安。
其真挚之情,肺腑之言,如醍醐灌顶,令儿顿悟,醒起世代相传之语,日月同辉,天下一统。儿愿顺应天意,让东宫之位,成人之美。
明霞可爱,瞬眼而辄空,流水堪听,过耳而不恋。昔年偶遇高僧,蒙幸指点,而立之后,应惜福分,余生惟愿陪妻伴子,旦起理花,午窗剪茶,静听猿啼,闲观鹤浴,云房启户,坐看氤氲。
……
丁香一点也不知朝中风云变幻,云阳王早出晚归没时间管她,湘江王也很少来,她自由得很,睡足了就和苹燕阿西痛痛快快玩了两天,后又被丁潮汐揪着去订礼服、首饰。
这一天晚上云阳王没回来,她等到半夜还不见他的人,放心不下,嗖嗖的一路奔皇宫去了,心里还埋怨:这哪象是皇子结婚?忙得新郎整天没个人影,国事再多,皇上就不能特殊照顾一下?
到御书房时,云阳王和湘江王正好告别皇上出来,一见她突然窜出来显然都吓一跳。
云阳王斥说:“下次不要随便飞来飞去的,万一侍卫发现了,一箭射中你怎么办?”
丁香还没回话,书房里皇上大声问:“是不是丁香来了?正好,我也想见你!”
丁香万分不情愿见他,被云阳王拽了进去,皇上似乎比以前慈祥多了,皱纹都争先恐后散发着笑意,“丁香,哦,不对,应该叫你萧月,我说月儿呀,你以后可得好好学点规矩,不懂的叫宫里老姑姑教你。”
丁香一听他称呼月儿,脖子一缩,翻个白眼,叫这么亲热干嘛?咱俩又不熟。学规矩?王爷之前说过,正式婚礼后隐居,又不在宫里过,学什么学?
湘江王笑说:“丁香,你以后可就是皇后了!那可是想干嘛就干嘛的呀!”
丁香差点瘫倒,什么情况?背地里开玩笑无话不说,这当皇上面,能开这样玩笑?
皇上见她骇异表情,觉得很有趣:“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嘿嘿,机会来了!你家的恶魔王明日正式登基!高兴的傻了吧?我已经是太上皇了!”
老公要做皇上了?自己要做皇后了?得了云阳王肯定目光,仍是懵懵的,脑子不好使,问话也直接:“色魔四,恶魔三真的要当皇上了?”
湘江王气结,干嘛叫自己色魔四?比恶魔三难听多了!
这一晚丁香失眠,揪着云阳王问,她心里疑问太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理不清爽的。
云阳王这几日朝里朝外忙的心力交瘁,明日又是善修禅师算好的登基吉日,此时只想睡觉,哪里有精力应付她?问三句答一句。
丁香急了,捏着他鼻子,云阳王无可奈何,抱着她哄:“乖,别闹,让我睡,困的我眼皮都睁不开,等过了明日再说好不好?”
丁香哪里肯罢休,开玩笑,过了明日,就是皇上了,这还有什么时间?太子怎么不回来?他就这样甘心放手皇位?皇后能让么?到时会不会朝中一片混乱?血雨腥风?
云阳王被她缠的无法,只有简明扼要的说:“太子哥哥留在重明岛和萧蕾隐居,他力荐父皇立我为东宫,父皇说自己年老体弱,要享清福,退位为太上皇。至于皇后,太子哥哥已带书信给她,肯定劝要她不要从中作梗。”
丁香仍是不信:“这么简单?之前你们在朝中不是斗的很厉害么?太子都让人对我下毒手了,这皇位的事,轻易就让给你了?”
云阳王吻一下她花瓣唇说:“今晚不告诉你,是不会让我睡了?”
丁香重重点点头,云阳王把她抱在臂弯里,脸贴着她的脸柔声说:“四国本是一家,皇室内乱,纷争四起,最终分成四国各自独立,后来一直有一个传言,说日月同辉,四国一统。”
“我母妃怀孕时,梦见抱日入怀,这事只有母妃和父皇知道,所以父皇赐我封号为云阳。上次在重明岛,岳母说怀着你时梦见抱月入怀,所以你叫萧月。当时我嘴快,就把母妃怀孕梦见抱日入怀也说了,所以太子哥哥也知道此事,这就是父皇和太子哥哥认为的日月同辉!之前,善修禅师看过星相,说是得西国财富之人,必登后位,那时你还在西漳没回来。”
丁香说:“巧合太多了吧?我当皇后?我,我不想生活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