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些汗渍的难闻气息迎面扑来,云飘飘差点咳呛了出来。
是黑斯隐,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会让她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飘儿,我终于找到你了!”黑斯隐的头深埋进云飘飘的颈间,鼻尖深深的嗅着属于她的清新气息,他忍不住心头一动,双手拼命的攫紧了她的腰肢,疯狂的欲将她的身子揉进自己的体内似的那般用力。
自始至终云飘飘没有回答他片字只言,只是任由着他搂着她。
他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后背一直向上,然后沿着她的肩胛骨向她的手臂抚摸而去。
“飘儿,飘儿……”他动情的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怪异的是……她的飘儿的手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了?
难道是因为这几****太过奔波,所以手臂也肿了吗?来不及细想的黑斯隐心中一酸,更加温柔的抚摸她的手臂,然后与她柔嫩的小手十指相扣。
这一次更怪异了,他的飘儿,手心变得跟肠子一样粗,掌心中还有厚厚的茧子,这根本就不像是他的飘儿的手。
带着心疼和疑惑,他皱眉低头打量着怀中的人儿。
而眼前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比飘儿高了半个头,月光下的对方露出了两排阴恻恻的牙齿,正冲着他诡异的笑着。
“怎么?你有断袖之癖不成?不过不好意思的是,我对你这张小白脸并没有兴趣!”对方用低沉的嗓音开口,字字句句含着浓浓的讥讽。
不是飘儿?
怎么可能?
黑斯隐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整个人似乎还在惊讶中不能回过神来,不可能……他的飘儿不可能会变成这样的。
“你是飘儿?”
“当然……不是,你认错人了。”对方阴恻恻的又答了一句。
“刚才……不是飘儿坐在这里吗?”他又是震惊又民惶恐的问,大手为了确认,再一次捏了捏他的手臂,还有拥有男性粗燥和纹理的手背。
“摸够了吗?”男人的话中似乎有些不悦。
黑斯隐彻底被失望了,刚刚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她的馨香,她身体的柔软,还有属于她的独有气息,他相信自己是不可能认错的,那他的飘儿又在哪里?
不发一言的黑斯隐默默的转身,嘴角噙着一丝苍凉的弧度。
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嘴里发出了一声无耐的低叹。
他到底是怎么了,以为看到了她,就将她拥在怀中,原来……那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已,谁知道对方不是她就算了,还是一个男人,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他就丢人丢大了。
对方瞅了黑斯隐一会儿,看他并不想道歉,便愤愤的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就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帝主,您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找到云姑娘的!”若沫担心的望着黑斯隐。
这几天,他们一直不停的寻找云飘飘,努力要将整个水天帝国找一遍也想要将她找到。
“谢谢你,若沫!”黑斯隐无力的抬起了头。
“你们不觉得,刚刚我们到这里的时候,那个人,真的很像云飘吗?”乐幻儿纳闷的问了一句。
“你也看到了?”若沫惊讶的喊了一声。
乐幻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听着此话,若沫似乎也看到了。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难道是大家的眼睛都出了问题了吗?
“修罗王,您是不是也看到了?”若沫眉头轻皱,直接问向休罗·桑尼。
许久没有回答,若沫面色有些不悦的转头,没好气的她看到休罗·桑尼的眼睛正紧盯着刚刚离开的那人方向瞧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若沫的问话。
若沫狠狠的捣了他一下。
“你刚刚问什么?”休罗·桑尼回过神来,目光倏的冷戾,还好没有杀气。
“你刚刚是不是也看到云姑娘了?”
休罗·桑尼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大家的眼睛都有问题了!”若沫不由得感叹道。
“但刚刚那人确实就是云姑娘!”休罗·桑尼再一次丢出了一颗炸弹。
“你确定?”黑斯隐陡然转身,蓝眸中迸射出激烈的火花,希望再一次燃上心头。
别人说的话,他不信。
但是休罗·桑尼的话,他绝对信,因为他说的话,没有件落空的。
“当然,我确定刚刚的说的全是真的!”休罗·桑尼淡淡的出声再一次保证。
“你不要再拿我们大家开玩笑了,我们已经跟你跑得够远了,不想再一次被你耍弄了!”乐幻儿一本正经的抗议道,这几日跟他们东跑跑,西逛逛,她的两条腿到现在没有正常休息过八个小时。
真怀疑他们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连休息都不让休息。
“当然确定!刚刚的确是云姑娘,可惜……有人对你动了手脚,而且是近距离才有动的手脚,而二伯那个时候正走过来。”
“不可能,你说是飘儿对我下手的?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黑斯隐睁大了瞳孔,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他坚决不相信,他的飘儿会做这种事,再说了,她也没道理这么做。
就算是二伯到这里来了,但是有他在,他就一定会带她离开,而且还休罗·桑尼在这里,二伯来了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云姑娘为什么不愿意跟你相见?”休罗·桑尼纳闷的望着远方二伯离开的方向。
“你不要再猜测了,我宁愿相信刚刚的那个不是飘儿,我们再到其他地方去找,总会找到她的。”黑斯隐冷不叮的打断了休罗·桑尼的话。
休罗·桑尼叹了口气。
“你刚刚说那真的是云姑娘?”若沫悄悄的靠了过来。
“她不想跟他相认,他在自己逃避现实!”休罗·桑尼冷声回答,迎风站在长廊上,默默的瞪着黑斯隐的背影。
“可是云姑娘为什么不愿意与帝主相认?”若沫惊讶出声。
休罗·桑尼摇了摇头。
他也猜不透。
既然云飘飘不愿意与黑斯隐相认,那他们就不可能找到她的,既然一个不愿意露面的人,即使他们想要找到她,最后也会徒劳无功。
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所以黑斯隐才会没有追上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去找云飘飘了吗?”乐幻儿忍不住插嘴,一双滴溜溜的大眼在若沫和休罗·桑尼两人之间来回的溜着。
两人各自回了一个“不知道”的表情给她。
那谁能来回答她?
乐幻儿的眼珠了转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嘴角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是说他们今天晚上不会赶路了?那就是说她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彻底焉了,双手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那我们是不是在这里住下呢?”她又问了一句,脚却已经往这住家的大堂走去了,料想他们应该会打算在这里住下吧。
“不会!”休罗·桑尼冷兵兵的答了一个字。
嘎?不会?刚刚的懒洋洋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乐幻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我们要在哪里住下?难道不成我们到野树林里吗?”她结结巴巴的问,一双小手不住的挠着自己的手臂。
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树林里的虫子在她身上不住爬时的感觉了,让她几乎痛不欲生。
她不要住树林里,她坚持不要住在树林里,那双可怜兮兮的眸子盯着面前的两人人,希望他们可以行行好。
“不用看我们,看前面,他已经出来了!”若沫指了指乐幻儿的身后。
果然……若沫刚转身,便看到黑斯隐的手中捏着一张纸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步流星的往他们来时的路走去。
若沫和休罗·桑尼二人赶紧跟上去。
乐幻儿在后在捶了捶自己的双手,再也不敢抱怨的低声唤道:“你们慢一点,等等我。”
于是……他们在原地还没有待够二十分钟,便又离开了。
黑斯隐看他们三人跟了上来,面无表情的直接命令身侧的若沫。
“若沫,准备联系西雪域帝国,本帝要回去!”
“嘎?”若沫的脚步顿了一下,看黑斯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便连忙的快手快脚的奔上前去。“帝主,您刚刚说什么?”若沫似乎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
“回西雪域帝国!”黑斯隐的声音陡然加重了一分,然后又回答道。
这一次,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能是黑斯隐说错了吧!
“帝主,我们还没有找到云姑娘呢,我们不是在找到她之后才……”
“本帝刚刚已经说过了,回西雪域帝国,什么都不要问。”黑斯隐的身子陡然转了过来,那张漆黑如墨的脸甚是吓人,吓得若沫心脏突然加速,差点因为来不及收势而撞到他。
就是说嘛,他没事不要那么吓人。
明明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但老是出来吓人,那就是他的错了。
“帝主,属下还想问的是……”
“你还想问什么?”声音陡然拔了个尖,怒喝道,全身散发着噬人的怒气。
若沫身子瑟缩了一下,本来站在若沫和休罗·桑尼之间的乐幻儿,身子一转,直接躲到了休罗·桑尼的身后,只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两只眼睛无辜的瞪大了看着眼前的黑斯隐和若沫。
“您是不是误会云姑娘什么了,她……”
若沫的话还未说完,黑斯隐甩手扔出去了一张纸,扔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什么?若沫下意识的展开了那张纸。
纸张展开,雪白的一尺见方的图纸上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
那画像上的人巧笑倩兮,一双灵动的大眼熠熠生辉,俏皮中透着可爱的灵黠。
俏美的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云飘飘。
“这不是云姑娘吗?”她纳闷的问。
“她说这辈子不会再见我,而且……她说要跟二伯一起闯荡,让我另结新欢,并且让我,一辈子不要再见她了!”
“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是行庄的老板告诉我的,还说云飘飘说的时候,说得一本正经,当时也没有人在她的身边,就算是她要求着我见她,以后我也不会再见她了!”黑斯隐反常的异常暴怒,一把拉起了若沫和乐幻儿大步流星的离开。
因为黑斯隐的脸色看起来非常难看,乐幻儿和若沫两人虽然苦不堪言,但是却不敢反驳他,任由他拉离。
一直站在旁边像看戏一般的休罗·桑尼在夜空下,嘴角浮起了一抹淡不可闻的回答,目光意味深长的往行庄内瞟了一眼,然后一起随着他们转身离去。
······
行庄内的一角。
黑暗中的其中一个房间内,两个人倚窗而立,一高一矮的身形,高个的一只手死死的扼制住了矮影的颈间,也扼制了她所有的行动。
在看到不远处四道人影渐渐消失的时候,高个的手也从矮影的颈间挪走。
一盏烛灯燃亮,微弱的灯光照在高矮两个人的脸上。
“他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你,看来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你!”无魂·索思半带讥讽的笑道,然后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云飘飘正好坐在他的对面,中间的小桌了上放着一只酒壶和两个酒杯。
无魂·索思执起酒壶,将两个酒杯翻了过来,将两个酒杯斟满了后,将其中的一只酒杯递给了云飘飘。
为了你的解放,我敬你一杯!
“我不能喝酒,而且……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云飘飘好整以暇的道,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意。
庆祝你终于脱离了他的手下,这也不算吗?无魂·索思笑眯眯的道。
这也算?云飘飘冷淡的瞟了他一眼,忍不住从鼻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她则自己执起了旁边的水壶,翻开了茶杯倒了一杯水,水滴落在茶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突然茶杯转向了无魂·索思。
“来,我们庆祝一下。”
无魂·索思了然一笑,执起了酒杯与她的茶杯碰了一下,嘴里发出嘲讽的笑声:“你刚刚不是还说不用庆祝吗?”
“不,我当然说的不是这个!”云飘飘狡黠一笑。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他们已经不再找我,你的计划不就要落空了吗?我对你没有一丝利用价值了,你也威胁不到黑斯隐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不值得庆祝了吗?”
烛光下无魂·索思的脸部表情似乎有些狰狞。
他似乎差一点就忘了这一着。
“你在设计我!”无魂·索思表情阴鸷的瞪着云飘飘,看到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他已经没有耐性再与她讲道理。
“你先别急呀!”云飘飘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想说什么?”无魂·索思愤恨的一掌拍掉了桌子的一角。
啪!!一声,在行庄内的房间内显得异常响亮。
云飘飘的手指轻拂过他粗燥的手背,一根针突然从她的衣袖中滑出,狠狠的刺在他的后背上。
瞬间,无魂·索思的情绪莫名的稳定了下来。
无魂·索思惊讶而且恐惧的望着云飘飘。
“你在做什么?”他的眼中聚起了浓重的杀气。
云飘飘纤长的手指捏着针头,优雅的收针,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先别生气呀,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如此,我们就应当好好的合作才是。”
“我会相信你,哼……”
“他这么轻易的就被我气走了,像你说的,他可能真的没有爱过我!”云飘飘一脸的委屈,声音充满了哀怨,目露精光的她继续又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再顾全他,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我们合作……如何?”
无魂·索思脸上狰狞的表情,由怒转喜。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