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另一道人影从云飘飘的身后奔了进来,在他突然看到水晶棺内的人后,吓得按下刚刚云飘飘按住的那位置旁边的地方,水晶棺再一次裂开,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儿已经再一次消失不见。
云飘飘呆呆的站在一旁,双眼发直,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骇中清醒过来。
她甚至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怎么会……怎么会……
“里面的是……”沙哑着声音,云飘飘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对,就是你猜的那样,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会将这里全封闭了吗?就是为了她!”瑟维怜惜的轻拂水晶棺的边缘,眼中隐藏着深深的留恋,似乎能感觉得到他的那股深情。
“可是,为什么?”
“我爱她,可是她却离我而去,我想要将她救活,这样,你明白了吗?”瑟维的手指在水晶棺内侧的壁沿轻轻划过,目光依旧深深的凝注着那水晶棺内,好似里面的人儿还在似的。
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
突然云飘飘像疯了一般的奔上前,一双手揪住瑟维的衣领,急得发红的眼怒瞪向他:“你告诉我,不是我这样的,脂玉还活着,她还活着,她不可能就这么快离我而去的!”
瑟维平静的抬眼,给她的是一个无耐而又疲惫的笑容。
“我已经尽力了,我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将她放在这里,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别人进来了吗?就是为了保存她的身体不被腐坏!”
听着这声音,明明声音很平静,听在云飘飘的耳中,却是那么刺耳。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呀,三个月前,她方生下了孩子,两个月后得知了孩子已长大成人,三个月后,她终于见到了在个月不见的孩子,孩子却已经死去近千年。
这是迄今为止,她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她的心很平静,只是静默的望着那水晶棺,然后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不能相信的表情。
“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瑟维心里一惊,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双手用力攫紧她的双肩,逼迫她要面对现实。
“飘姨……”
“不要唤起我,你也假的,你一定不是瑟维,我认识的瑟维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而已,不是你,你是瑟维,你是假的,不止你是假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我一定是假的,我要赶紧醒来……”云飘飘激动的摇头,嘴里念念有辞,双手按住了额头。
额头一跳一跳的跳痛令她几乎痛不欲生。
瑟维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墙壁上,阻止她发狂的动作,冲她的脑袋大吼:“飘姨,你听我说,你现在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事实,既然是事实,你就不能逃避这些,你要面对,你听到了没有!”
“不不不……我没听到,我没听到,你是诓我的,瑟维,我当初那么疼你,你怎么可以进我的梦是这样骗我呢?”云飘飘傻傻的抬手轻拂瑟维的脸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瑟维,我知道你长大的样子就行了,飘姨求求你,变回以前的瑟维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瑟维深吸了一口气。
看样子云飘飘是不打算接受现实了。
他宽厚的手掌贴在云飘飘的手背上,云飘飘的手指颤了颤,下意识就想要抽离,他快一步的捏住了她的手掌,然让她的手指在自己的额、眉、眼、鼻和嘴边触摸,再移过她的掌心贴放在单薄的胸前,让她感受到他的心跳。
“飘姨,你看看,这是真实的我,还有……这是我的心跳!”
云飘飘痴痴的望着,额头的血管暴突,一双眼睛氤氲了一层雾气,手指微微勾起,缓缓的紧握成拳,低头间一滴水落在瑟维的手背上。
温热的液体让瑟维终于松了口气。
她总算是接受现实了,她若是再不接受现实,他还真不知道下面要怎么向她开口。
“飘姨,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了,有一件事,恐怕你还必须要知道,就是如果想要救她的话……”
“不不不,我不听,我坚决不听,你不要告诉我!”云飘飘的脸色倏变,双手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头再一次激动的摇晃,僵硬的双脚动了动,突然转身奔出门外,慌张的向门外奔去。
瑟维那张温柔的脸恢复了往日里的邪戾。
早晚一天,他一定会让她接受现实的,早晚一天,他一定会看到他的脂玉再一次醒来。
一定会的。
······
云飘飘一路狂奔,直到水心宫的门前停下,她刚打开门,突然腿一软,她的双手扶着门框软软的滑至门边瘫坐着,后背紧贴着墙壁,天上的月光微亮的照在她的脸上。
一头凌乱的发丝,半遮起盈盈水眸,只露出挺翘的鼻尖,月光照在她的鼻尖上,倒映在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孤单的影子。
自从刚才到现在,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她不相信她的脂玉已经死了。
可是可恶的瑟维老是提醒她脂玉已死的事实。
她现在失去了那么多东西,他为什么还要提醒她这个残忍的事实?为什么不让她继续在自己的梦境中继续沉睡下去,让她还相信脂玉还活着的事实,就算他骗骗她也好,骗他说脂玉现在正在外面游玩,怎么骗都行,她都会相信。
她无力的靠在门边稍稍的转过头,月光照映在她的小脸上,暴露了她的狼狈,月光像是故意的般,将她的不堪全显露了出来,颊边还残留着两道泪痕,她的眼睛微微眯着,无神的瞅着地面。
声音她听不到了,甚至没有了感觉。
只是无声的流着泪。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小脸被人紧紧的拍着,还有人紧张的唤她的名字。
“飘儿,飘儿,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黑斯隐,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黑斯隐心疼的拂开她凌乱的发丝,粗燥的指腹温柔的擦掉她如断了线珠子般的泪水。
刚刚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就怕她出事,看到她像疯了一般的从水冷宫跑出来,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看到她痛苦的坐在门边直流泪,他怒火已经升到了喉咙口。
瑟维敢伤害云飘飘,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良久之后,云飘飘无神的瞳孔方有了一丝儿情绪。
黑斯隐背着阳光蹲在她面前,她依旧可以清晰的望见他脸上的焦急和担忧。
看到了黑斯隐,云飘飘的哭声静止了数秒钟。
“真的是你吗?”云飘飘嘶哑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双手探向他的脸,他的耳。
“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能有谁敢这么光明正大吃你的豆腐?”黑斯隐松了口气,跟她开起了玩笑。
不料云飘飘刚刚住了的泪水,如泉涌般的流了出来,云飘飘扑进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斯隐,斯隐……”那大哭好像她死了丈夫似的。
这一幕看得身后的休罗·桑尼、若沫和乐幻儿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云飘飘又是唱的哪一出。
“好了,好了,不哭了!”黑斯隐任由她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大手不住的轻拍她后背安慰他。
心底里虽有疑惑,但怕又触及她的痛处,他只是作罢,等以后她心情好些的时候再问她好了。
云飘飘在黑斯隐的怀中,放肆的哭,哭够了、哭累了,抽咽了一会儿后,她便没声了。
推开了一些怀中的小脑袋,大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
居然睡着了!
黑斯隐爱怜的在她犹带泪痕的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俯身轻抱起她身屋内走去。
不一会儿,黑斯隐从里面走了出来。
“下面你想做什么?”休罗·桑尼问了一句。
“算帐!”黑斯隐黑着脸,冷冷的回答了两个字。
······
水天帝国·清维宫
冷不叮的三道人影闯了进来,门外的侍卫皆无所觉。
卧室内的瑟维感觉到有人进来,警觉的起身,刚探出了帐外,立即便被一只手粗鲁了拉了出去,他的身子没有重心的被对方扯住,下一秒,一个暴厉的拳头打了过来。
砰!!一声,结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脸上传来了一丝痛意,他还没有醒悟过来,另一只拳头再一次打了过来,身边还有其他人,冲着他就是一顿暴打。
被暴打之后,他的眼前一字排开三人。
分别是黑斯隐、休罗·桑尼和若沫。
“你们为什么打我?”瑟维艰难的撑着墙壁,痛苦的捂头腰部缓缓的站了起来。
人还有脸来问他们为什么打他?果真是欠揍。
“你不是一直问我们在哪里吗?现在我们出现了,你的人呢?你不是一直想要抓我们的吗?”黑斯隐轻蔑的笑着,眼睛一眯,非常欣赏瑟维现在的狼狈样。
“是,我是在找你们,不过你们半夜会偷袭,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瑟维垂着头,左手抬起在嘴角蹭了蹭,手背拿开时,上面沾了几分血渍。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瑟维,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利用飘儿,如果再让我发现,我发现一次,打你一次!”黑斯隐脸色依旧阴沉,鄙夷的瞪着瑟维那懦弱的表情。
瑟维淡然的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因为你的身份,所以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衷!”
黑斯隐的脸色由黑变青。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瑟维,飘儿也许跟你有什么关联,但是本帝没有,既然你知道这一点,你就应该知道,本帝若是真心想要灭你水天帝国,你水天帝国……也总有一天会消亡。”
“是吗?”
“没有人可以再让我的飘儿受伤,我们走!”黑斯隐提高了音量硬着语气说道,然后转身。
“你们想带飘姨走吗?最好不好这样,如果这样的话,她一定会恨你一辈子!”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黑斯隐眯了眯眼。
“那你最好还是相信我的鬼话!”瑟维自信的扬起了眉梢,脸上的狼狈之意已不复见。
在一旁观察着瑟维表情变化的休罗·桑尼陡然变了脸色。
“你是不是把那件告诉她了?”休罗·桑尼突然开口。
“不是我告诉她的,而是她自己看到的,我是因为没有办法,才告诉了她事实!”瑟维摊了摊手,表示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当初他是答应过休罗·桑尼这件事他不会亲口告诉云飘飘,可是他可没有答应过,不让云飘飘自己发现事情的真相。
“卑鄙!”
“我卑鄙?哈哈……真是好笑,你们站在我的榻前,五分钟之前将我打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刚刚做过什么事的你们,现在这样说,不是太好笑了吗?”瑟维猖狂的仰头大笑。
休罗·桑尼虽怒,但却无怒可发。
瑟维说得没错,他并没有破坏规矩,但……他确实也是个小人。
“总有一天,你会再栽到我的手上。”休罗·桑尼愤怒的撂下了一句话。
“首先要等到她醒过来再说!”瑟维傲慢的瞟了他一眼。
一句话,让休罗·桑尼语结。
“你跟他到底在说什么?飘儿到底知道了什么?”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黑斯隐有预感,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您最好不要问,问了之后……只会让你更加痛苦,你是飘姨的丈夫,按照我们之间的辈份,我应该尊称您一声姨丈,可惜……我们的父亲又是同辈,你说以后我是该唤您什么呢?”目的已经达到,瑟维故意叉开了话题。
“我们走!”黑斯隐厉声命令,转身离去。
瑟维的话,着实有些无聊透顶的。
出了清维宫,黑斯隐往水心宫去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身子直接转向了在他身后的休罗·桑尼面前。
他的银眸抬起,对上休罗·桑尼那双颠覆众生的漂亮美眸,但他的眼中有的只是冷漠。
“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黑斯隐直接问。
“这件事,不能告诉你!”休罗·桑尼守口如瓶。
“如果我非要问呢?”这是关于他妻子的事情,外人全知晓,偏偏他这个局内人要被蒙在鼓中。
“很抱歉,这件事我不能说,如果你非听不要,请拿毒药将我的嘴巴先毒合再说!”休罗·桑尼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黑斯隐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为什么要瞒我,这件事到底跟谁有关?”
“你!”
“既然是我,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请相信我,我不告诉你,绝对是为你好,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总有一天!只要我拿到了另一个人的东西,我就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休罗·桑尼淡淡的道。
“你确定飘儿如果留在这里,不会有事?”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而且……你也要相信……她够爱你!”休罗·桑尼又打了一个哑谜。
“什么意思?”
“以后就知道了。”
“我现在想说一句话。”
“什么话?”
“我现在扁你可以吗?”
“你开玩笑的吗?”
“当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