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密牢,除了灯火之外,那十几平的石室地面、墙面,以及灯座、灯油、灯芯,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
密牢的墙壁上两个铁圈套住了一个男人手腕,男人外面的黑衣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衣襟,男人三十岁上下,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披在肩膀的两旁,脸上的脏污已经看不出他原本的肤色,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由密牢门外进来的黑斯隐和一头波浪卷的清丽佳人。
该死的,就是那个女人,看似清纯、美丽,似乎很好骗的样子,结果没想到他却栽了一个大跟头,反被那女人瞧出了他的目的,结果就被抓了起来。
他真是倒霉透了。
不过那黑斯隐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
“你……你是立阳!”男子似见了鬼般的瞅着黑斯隐尖叫。
“大胆,见了我西雪域帝国的帝主,竟然敢出言不敬!”若沫清亮的嗓音透露出阴鸷的杀气,下一秒,她反手亮出一把雪亮的尺长短剑抵在男人的颈间。
男人颈间的皮肤触到了冰凉的剑身,浑身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双眼惊恐的看向黑斯隐。
“你……你们想做什么?”男人低头瞅着颈间的短剑,整个人因为惊吓微微颤抖。
“你是白帝派来的?”黑斯隐轻笑着开口,手指轻抚自己的手背,指尖在皮肤上轻划过,就像是刀片在肌肤上划过一样。
这个动作再一次引起男人浑身的颤抖。
“是!”
“目的是什么?”
“这个不能说!”那男人咬了咬牙,倔强的扬起了下巴。
好气迫。
黑斯隐稍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亮,然后回头笑眯眯的看着若沫。
“知道怎么做吗?”黑斯隐轻声调侃的挑了挑眉。
“知道!”若沫一副得令的表情,那表情似乎很得意,还夹杂着一丝窃喜。
只见若沫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向男人的四脚飞去,男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和脚腕处一阵冰凉划过,却未感觉到一丝痛楚,但是他的双脚和双手却好似不听使唤了似的,全部软趴趴的……
他的筋被挑断了!
男人惊恐的瞠大了双眼,可怕珠发现若沫手中的匕首已经来到了男人的小腹之下,剑尖直指他的命根子。
男人害怕了,惊恐了。
“如果你再不说,下一剑割的就是……”若沫温柔的笑道,嘴角噙着轻蔑的神情,她很不屑懦弱的男人。
“不要,不要!!”
预料中的,男人立马开口乞求道。
“凭什么不要?你有什么资格不要?”若沫手中的剑略沉了一些。
男人的身体颤抖着,他似乎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若沫手中锋利的剑身已经触到了他命根子的皮肤上……划破皮肤了。
“我说,我说,你们问什么我都说!”男人哭丧着一张脸哀求着。
若沫利索的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剑放回了自己的腰间,粗鲁的一把将男人扯了起来,然后一副轻易的表情望着黑斯隐。
“帝主,搞定!”
“再这样下去,你可就嫁不出去喽!”黑斯隐促狭的眨了眨眼。
“我相信有很多男人愿意要我,帝主还是担心您自个儿吧!”若沫非常不客气的讥讽了回去。
“担心我什么?”
“帝后根本不买您的帐!!”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不简单哪!”黑斯隐淡淡的说着,一副“你也知道”的表情。
两人之间的话听似暧昧,两人对彼此没有半丝情愫,只因两个人太知道对方的性子了,若沫根本就不希望有男人牵绊着她,而黑斯隐这一生也只爱一个女人,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女人。
本来那个庆幸自己被忽略的男人,突然瞥到眼前银光一闪,那刚刚抵在他命根子上的匕首再一次晃到了他的颈间,吓得他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颈前的那只匕首。
“心情不好,请他来逗帝主开心,如何?不知帝主喜欢怎么个虐待法?”若沫的红唇中的吐出了残忍嗜血的话来,一双妩媚的眼睛向黑斯隐眨了眨。
“你把人吓坏了,你还不打算说吗?”调侃够了,黑斯隐的脸倏沉。
男人的身体瑟缩了一下,眼看自己已经逃不掉,看来自己是不说也不行了。
“其……其实是帝主命我至西雪域帝国查探立阳……”犹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男人急忙的改口:“不……是夜帝您的真实身份。”
“白帝在查您的身份了!”若沫挑起了眉梢,扫了一眼黑斯隐,嘴角含着戏谑的弧度。
“本帝怎么感觉你在兴宰乐祝?”
“有吗?”若沫无辜的眨了眨眼。
“把他放了吧!”黑斯隐淡淡一笑,突然出口命令。
“什么?”若沫脸色顿变。
“本帝说放了他。”
“为什么?”这可是她牺牲了自己的色相才换回来的人,他居然一声令下就要把人给放了?太不划算了。
“本帝想,让他回去通风报信!”黑斯隐耸了耸肩。
“可是,您知不知道,如果他回去通知了白帝这件事,两国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发生战乱,到时候……”若沫焦急的想要劝阻黑斯隐,国家非同儿戏。
“本帝意已决,难道你想抗命不成?”黑斯隐半眯起了眸子,目光如炬,那威慑的气势,早已告诉了他人他的决心,只要是他决计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
“若沫不敢!”若沫恭敬的答应着,一双眼睛却在那男人的身上死盯着,这个曾经占了她一次便宜的人,想这么轻易的就能离开西雪域帝国?没那么容易!
······
东雪域帝国·华清殿
乐耀白刚下了朝回到华清殿,就听到蓝赤来报,他派去西雪域帝国打探消息的探子已经回来。
乐耀白立即让人将人请到华清殿,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进来,乐耀白的脸色微变。
“人呢?不是人已经回来了吗?”乐耀白沉声瞟向蓝赤。
蓝赤手背抵在唇前,尴尬的咳了一声。
“这个……帝主请稍等,属下这就将人将他抬进来!”
抬进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蓝赤刚出去没一会儿,就见蓝赤再一次出现,他的头低低的,双肩剧烈的上下耸动着,那神情好似看到了什么惊讶的事似的。
在他好奇的目光中,被派去西雪域帝国的人缓缓被抬了进来,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乐耀白的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般紧紧的又向台下被人用担架抬进来的男人的脸看去。
那男人一脸懊恼的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抬起脸来!”乐耀白沉声命令。
男人缓缓的抬起了头,只见“我是色.狼”四个字,赫然印在男人的额头上,而且是用针加上了黑色的颜料一针针刺上去的,根本就洗不掉,除非额头上的肉全部不要了。
乐耀白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连他都忍俊不禁,也难怪蓝赤刚刚会有那种表情了。
“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你的手筋和脚筋是被谁挑断的?”乐耀白却笑不出来,他派去人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回帝主,夜帝座下侍卫若沫的武功相当了得,属下不察,所以招了算计,还好属下不辱使命,已经查出了立阳的真实身份!”男人骄傲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开始自吹自擂了起来。
“哦?查出了什么?”乐耀白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低,淡淡的出声问道。
“立阳其实就是夜帝黑斯隐!”男人大声的回答。
预料之中。
乐耀白冷冷一笑。
“就知道是这样,下去吧!”
“谢帝主!”男人欣喜的领了命即要让人抬他下去。
“等一等!”青红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名侍卫,她的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
“你刚刚说,你是被夜帝座下的若沫伤到的,对吗?”
“对,她还挑了我的手脚筋,我还能看得不清楚吗?”男人皱眉,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中有什么错误。
“那我问你,如果她挑了你的手脚筋,你又是怎么逃脱的?你还能被西雪域帝国王宫外的人发现,又被救,这一切,你觉得说给谁,谁会信呢?”青红冷冷的低头质问那名侍卫。
“这个……”男人的脸色一片惨白,心也跟着慌了。
“还是你根本就已经被俘,现在只是被人家放回来给帝主报信的?”青红一字一顿的逼问。
男人害怕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跌坐在担架上。
“是……是他们放我回来的!”男人心知瞒不过去,只得灰心丧气的如实禀报。
“原来如此,你刚刚还那么大言不惭,不知帝主如何处置他?”青红转头问向乐耀白。
乐耀白一手按住酸涩发涨的太阳穴,脑中轰轰作响,这几****的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居然都没有看出来。
他随手挥了挥。
“你带下去依法处置。”
“是。”青红大声答道,抬手命令刚刚抬担架的两名侍卫将男人架了起来,双脚拖地的抬了出去。
蓝赤忍不住摇了摇头,以青红的手段,刚刚的那个男人,肯定已经活不成了。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帝主,下一步该怎么办?”蓝赤抬手恭敬的面向乐耀白低声又问。
“他已经知道我在调查他,他一定会有所防备,你马上传令下去,严密坚守边界的各处,只要东雪域帝国一有行动,马上通知本帝。”黑斯隐,立阳……不管他是谁,他都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云飘飘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他黑斯隐想这么轻易的将她带走?他不允许。
“是。”
乐耀白从蓝赤的眼中似乎看到了疑惑两个字。
“对本帝的决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蓝赤受宠若惊的错锷了一下,连忙抬起右手放在左胸前恭敬的垂下头去。
“蓝赤没有,只要是帝主您的决定,蓝赤不会有任何异议。”
“你没有觉得跟西雪域帝国一战,本帝有私心?说实话!”乐耀白微眯了眯银眸沉声又问。
蓝赤思忖了片刻。
“帝主很爱云姑娘?”
“是!”乐耀白勾唇微笑,似乎有一抹甜意窜入心底。
“所以蓝赤理解帝主的决心!”因为爱一个人会让人疯狂,做出的事情也另人匪夷所思,就像他自己一样!可对方是否又会像自己对她一样回应呢?
付出的那一方,总是最痛苦的。
爱情就像罂粟,有毒,沾之即上瘾,却又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