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葛当了两年乡长,从一个"瘦猴子"变成了"一团面",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走路一步三喘,肚子大得像即将临盆的孕妇。小葛感到行动不便倒是其次,因为他有专车,他最担心的是血脂增高,血压上升,有朝一日摔倒在地,脑血管破裂,命归黄泉,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葛进过不少医院,找过不少名医,但均未见效。
一天,他听说本乡清廉村有位九十岁的郎中能治疑难百病,就驱车前往求诊。老医生慈眉善目,须白唇红,大家都叫他莫神医。他诊病有三怪:一是诊治时到他的一间静室,室内焚一支清香,只准病人一人人内,家属和陪同人员不得进去;二是把脉时一手把脉,一手把弄着放在桌上的黑匣子,头不住地摇晃,不出声;三是治病不当场收费,等病好了再付,病不好不收。
莫神医给葛乡长把脉后,沉思良久,说:"乡长,这病,说好医也好医,说难医也难医。"
葛乡长有些糊涂,便说:"此话怎讲?"
莫神医说:"说好医就是你必须对我讲实话,古人云"诚则灵";说不好医,那就是你不肯说实话,我不能对症下药,病自然治不好。"
葛乡长说:"请老前辈放心,为了治好我的病,我一定如实回答你的问题,绝不说半句虚言!"
"那好。"莫神医说,"自你当乡长以来,喝过多少名酒,吸过多少名烟?"
葛乡长说:"自我当乡长以来,吃过上中下三等酒席近百桌;吸过名烟上百条。""第二,自你上任以来,收纳过人家多少礼品,多少钱财?"葛乡长说:"礼品嘛,有营养滋补品、土特产等;钱财嘛,有几千元了。"
莫神医听了点点头道:"你这病,让我晚上翻阅医书,寻得良方,明日派人送到府上就是。"
第二天,葛乡长在家接到别人送来的一封书信。拆开一看,他大吃一惊。信中说:"昨日你来敝舍治病,所言一切,老朽已录音下来,寄给检察院了。"葛乡长读到此,当即昏倒在地,吓得夫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浇凉水。葛乡长醒来后,又见信的后面写道:"老朽早就想告你这个贪官污吏,恨无证据,昨日你自己亲口所言,证据确凿,你等待人民的审判吧、!"
葛乡长惊吓以后,静下来想想,自己怎么会糊涂到如此田地,两年乡长算是白当了,居然上了这个老不死的当!
自此以后,葛乡长寝食不安,看见大盖帽就浑身发抖,听见警笛声就心惊肉跳。每天到乡政府上班,葛乡长总是没精打采。书记关心地说:"小葛,病了?"葛乡长说:"没病没病,稍微有点不舒服。"
如此不到一个月,葛乡长很快消瘦下去,体重降了三十多公斤。
一天清早,葛乡长战战兢兢坐在家门口,只见一位老汉递给他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葛乡长收。旁边注着:"先照镜子,后看信。"葛乡长大惑不解,回到家中对着镜子一照,镜中出现了一个身材适中的青年人,原来大腹便便的自己不见了。"葛乡长:你受惊了,上次去信,就是你的治病良方,现在恭贺你身体复原。你还年轻,希望你今后勤政爱民,做个好官,为人民多做好事,不做坏事。珍重!珍重!莫老朽。"
葛乡长顿时大彻大悟,他觉得莫神医果然是个神医,一个好医。
《良方》的故事结局不仅出乎作品中人物的预料,也超出读者的猜测。"良方"具有双重意义,即既指减肥这良方,更指为政之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