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雕弓天狼:成吉思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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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功过篇(4)

在蒙古军的扩张中,有人曾经说,成吉思汗单在金国就屠杀了2000万人,南宋被杀4000万人,再加上西征所做的杀戮足足有1法亿人,当时,许多民族面临绝种的危机。只要一个族人被处死,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从上几代到下几代全部处死。就像蒙古百姓所说的那样:“只要是草原之外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失去了与蒙古人抗衡的力量,这是大蒙古国长盛不衰的秘诀。”由此可见,以杀掠为生的草原人是非常适应当时社会的。正是这种灭绝人性的杀戮才造就了强大的蒙古国。在成吉思汗身上,最不和谐的声音也就是他对世界人民带来的心灵和身体伤害了。

在弱肉强食的年代,诞生了成吉思汗这样的战争狂人,但对于今天的人来说,他给世界人民带来的苦难将是人类的一个遗憾。成吉思汗建立的国家是世界上最庞大的,但他所屠杀的人数也是无人能及的,在光辉的政治家形象背后,永远有一道阴暗的、不愿被世人提起的苦难和过错。屠杀成为世人否定成吉思汗功绩的一个借口,如果成吉思汗能善待异族百姓,那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会更坚实,但那个时代、那个草原特质,让成吉思汗无法抉择,他只能屠杀,这让文明的国家和善良的百姓在那段时间遭受了沉痛的苦难。生存权利被成吉思汗无情地践踏了,这是成吉思汗生命中永远的污点。

庞大的帝国建立起来了,但它是用一具具尸骨堆积起来的,这是成吉思汗大功中唯一的败笔。

六攻西夏战争神人

早在成吉思汗西征之前,他便派遣使者对夏主李遵顼请求道:“现在西方的花剌子模国对大蒙古国无礼挑衅,我们准备发出正义之师对他们问罪。西夏献公主求和时,曾经答应成吉思汗,在战争到来的时候出兵为蒙古大军右臂,现在就请西夏国主兑现自己的诺言吧!”李遵顼皱着眉头正冥思之间,殿下的大臣阿沙敢不站出来厉声说道:“既然成吉思汗要占领花剌子模,那小小的西夏又怎么敢与他抢功劳呢?”使者听了这样的话,没有再多说什么,气愤地拂袖而去。成吉思汗听到这样的消息,勃然大怒:“小小西夏竟然如此无礼,等我抽出时间,好好训教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这样,在西征之前,成吉思汗便有了对付西夏的想法,但苦于军力、精力不济,才没有对西夏进行大规模的进攻。

1223年,木华黎父子与金国展开长期的战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木华黎都没有取得大规模的胜利,负责支援的西夏军队还没有会合蒙古军,就纷纷撤退了。木华黎派使者责问李遵顼:“西夏军队为什么不能及时赶到,你们这样背信弃义,难道就不怕灭亡吗?”夏主惊慌失措,大声对臣子说:“如果蒙古军攻打我们,那将是灭顶之灾。我现在已经筋疲力尽,让世子李德旺来主持朝政吧!”就这样夏主李遵顼退位,新主李德旺掌管西夏全部事务。李德旺年轻气盛,上台之后,马上决定改变对蒙古国屈辱求和的政策。此时蒙古主力正在西征,而木华黎也刚刚辞世,于是李遵顼与漠北各部勾结,准备与蒙古军对抗。但木华黎之子孛鲁遵照成吉思汗的旨意,对西夏进行全方位的征剿,让西夏品尝背叛的恶果。加上成吉思汗西征前对西夏的征讨,孛鲁是第五次讨伐西夏了。1224年九月,蒙古军在银州大败西夏军,占领了城池,抢掠了上万头牲畜,杀死无数的反抗者。西夏初战便遭到沉重打击,但李德旺却没有因此改变对蒙古人的抵抗政策。

七年的西征胜利了,成吉思汗却坐在大帐中在想一件事,那就是蒙古人的第五次进攻西夏到底怎么样了。成吉思汗严肃地对众臣子说:“要想摆脱腹背受敌的困境,那就必须消灭西夏,切断夏金联盟,这样我大蒙古国才能兴盛也!”蒙古大军走到东方草原之后,六十四岁高龄的成吉思汗依然决定:“蒙古大军一鼓作气,将西夏这个卑鄙的、反复无常的小国消灭掉。”就这样,蒙古大军开始了六攻西夏。周密的军事部署结束了,成吉思汗带着自己的爱妃也遂向西夏边境徐徐而来。在行军途中,成吉思汗带着众臣子在山间围猎,突然一只野马迎面向成吉思汗冲来,而成吉思汗的坐骑惊得乱跳起来,坐在战马上的成吉思汗顿时心慌意乱,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痛苦难忍。众臣子忙将他扶上卧榻,他浑身滚烫,高烧不退。也遂妃向臣子们说明了情况,晃忽坛氏的脱仑扯儿必说道:“西夏人有固定的城郭,有不动的房屋,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今日我们可以先撤退,等成吉思汗身体好了,我们再起兵征伐西夏不迟。”但卧在卧榻上的成吉思汗不甘心地说道:“我们不能一无所获就撤军,难道让西夏人觉得我们是畏敌心怯吗?”众人只能听从成吉思汗的旨意,暂时就地下营,同时遣使者前去观察西夏军队的最新动向。

蒙古使者站在西夏宫廷上大声地说:“前些年我们西征时,让西夏出兵,你们拒绝了,并且对成吉思汗冷嘲热讽,违背了你们的誓言,成吉思汗一开始就决定将西夏消灭,现在我们的大军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好自为之。”李德旺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沙敢不站出来道:“讥讽之辞是我说的。西夏不会畏惧任何敌人的,因为我们有圣洁的贺兰山做营地,有银川和西凉两座富庶的城池做基础,你们是不会战胜我们的,你们要进要撤,随你们便。”蒙古使者听到这样的话,扫兴而去。使者将消息告诉了成吉思汗,他愤怒地说:“西夏如此自大,我若不攻之,那就太枉屈我成吉思汗了。”成吉思汗马上招集军将和臣子,讨论进攻事宜。

成吉思汗分两路向西夏进军,速不台大军从西面进攻。很快速不台就占领了沙州,西夏人昔里钤部前来招降,蒙古军进入沙州后与军民展开战斗,最后降服了他们。随后蒙军进攻肃州,昔里钤部的兄长镇守肃州。昔里钤部害怕城池被攻破全家人的性命不保,于是请求蒙古军赦免他们,但城中军民顽强反抗,残酷的争夺之后,成吉思汗愤怒地下令道:“将肃州城民全部杀死,将昔里钤部族人一百口留下。”蒙古军执行了成吉思汗的指令,肃州城很就成了一座鬼魂之城。攻下沙州后,蒙古军向五郡中的其他三郡瓜、甘、凉州挺进。成吉思汗遭到了很大的军事抵抗,他在卧榻上说:“今日我蒙古军虽然遭到军民抵抗,但城中贵族们都已经动摇,等我们攻下城池,相信一切就会好转的。”很快,蒙古西陆军包围甘州,蒙古名将察罕出身于西夏,其父曲也怯律是甘州主将。察罕攻下肃州之后,兵临甘州城下,他派使者对其父说:“今日成吉思汗君临国境,如果不抵抗,我们是不会大动干戈的,请父亲放我们进城,保全城池和百姓的性命吧!”曲也怯律的小儿子、察罕的弟弟说:“哥哥在蒙古有今日之地位,确实可以看出成吉思汗懂得治军用人,我们就投诚吧!”此时曲也怯律犹豫不决,使者又说道:“夏君无道,灭亡是天意,父亲又何必违背天意呢?”曲也怯律沉思片刻,说道:“那好吧!过几天我便出降。”就在此时,曲也怯律手下的三十六员大将秘密合谋,竟然将曲也怯律父子和使者统统杀死了。但很快蒙古军就攻克了甘州,成吉思汗下令尽斩百姓,察罕请求道:“抵抗之罪不在百姓,在造反的三十六个军将。”就这样成吉思汗杀死了造反的军将,其余人等全部赦免。

西路军一路凯歌,与此同时,成吉思汗率主力军从东北方直驱西夏境内。2月,可汗取黑水等城,在垂浑山逗留一个酷夏之后,蒙古军继续攻打西凉府搠罗、河罗等地。大军进至沙陀,蒙古使者前去将他们招降,如此,成吉思汗大军对西夏产生了致命的威胁,西夏国主李德旺坐在王廷上惊呼:“此次蒙古军咄咄逼人,看来我们当初不应该自夸自大撵走成吉思汗的使者啊!”此时夏主感到后悔,实在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因为夏主的惊慌失措,整个中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李德旺惶惶不可终日,他对众臣子说道:“今日我国力衰竭,要兵无兵,要将无将,难道祖先的基业就断送在我的手上了吗?”很快,李德旺因忧虑而病倒,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不安地辞世了。众臣子马上拥立新王,西夏国岌岌可危,危在旦夕。

1226年11月,成吉思汗大军攻打灵州,新夏主亲率五十万大军前来袭击,嵬名令公率十万大军做后援。西夏国倾全部军力,准备在灵州与成吉思汗决一死战。当时天寒地冻,成吉思汗果断地决定,踏着黄河上的封冰抢渡黄河,打西夏军个措手不及。当蒙古军全部站在对岸时,西夏军纷纷跑到冰面上。成吉思汗令将士射西夏兵的脚,让他们站立不住。西夏军应弦倒地,大败而撤。蒙古军很快攻克灵州城。蒙古军一路又攻克盐州川,于12月包围中都府。经过一年的连续作战,西夏的主要城镇都在蒙古人掌握之中,西夏新国主困守中都,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1227年春,成吉思汗说道:“西夏已经势穷,现在就让察罕将军攻之,我自率领大军攻略金国去。”就这样,成吉思汗离开中都,向金国方向奔去。一路上攻下了积石州、临洮府及洮州、河州、西宁、德顺等地。同年六月,成吉思汗进入清水县。就在此时,察罕被招入清水城,成吉思汗对他说:“中都府已经穷尽,你去招降吧!”就这样,察罕按成吉思汗的旨意遣使者进入中都让他纳降,夏新主马上答应,但他要求宽限一个月时间,察罕也答应了。正是在这一个月里,蒙古军中发生了一件足以震撼整个世界的事情,那就是成吉思汗辞世。

自进军西夏路上跌下马来之后,成吉思汗的身体一直孱弱多舛。而经过一年多的战争,他更加感到体力不支。一天晚上,成吉思汗正躺在卧榻上心神不宁地辗转反侧着,也遂妃问道:“难道可汗是生病了吗?我觉得你的身子又变得烫人了,我们还是归去吧!养好身体再回师,你看呢?”此时成吉思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第二天早晨,也遂妃又对成吉思汗说道:“可汗是不是操劳过度,你一定要带着胜利之师回到草原上去啊!”成吉思汗此时才开口道:“我的伤寒之疾很严重,好像天神也保不住我在人间的日子了,你快去将我的儿子们叫来,我要对他们嘱咐事情。”也遂妃一边抽泣一边穿好衣服走出去。过了一会儿,众子们跪在成吉思汗面前。他喘息着说:“我的孩子们啊,你们知道,我的死日将近,快要到地府去了。在主和天神的佑助下,我为你们征服和开创了一个辽阔而广大的国家,从这个国家的中央向各方面走去都需要用一年时间,现在我对你们立下以下遗言:你们要想过富足满意的生活,享受掌大权的快乐,必须齐心协力抵御敌人,尊崇朋友。”“你们需有人保卫国威和帝位,支持根基坚实的宝座。因为,如果我的儿子个个都想成为可汗,想当帝王,不相互谦让,不又是一头蛇与多头蛇的故事吗?”成吉思汗以前常用一头蛇与多头蛇的故事教育孩子:一天夜晚,天寒地冻,多头蛇的几个头为了避寒,都想爬进洞去,结果你争我夺,都没有爬进去,全部冻死了;而一头蛇却爬进了洞穴,避开了严寒。

成吉思汗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想过安乐幸福的生活,享受权力和富贵的果实,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的建议是:窝阔台继我登位,因为他雄才大略,足智多谋,在你们当中尤为出众;我意欲让他出谋划策,统帅军队和百姓,保卫帝国的疆土。”众子在成吉思汗的要求下,都表示服从窝阔台的统领,成吉思汗让他们立下文书,坚决拥立窝阔台为汗。然后成吉思汗又详细说明了征服金国的方略。最后说:“我死后,你们不要为我发丧、举哀,好叫敌人不知我已死去。当西夏国王和居民在指定时间出城投降时,你们可将他们一下子全部消灭。”

成吉思汗不愧为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和战略家。他的每一条遗嘱在他去世后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为蒙古军消灭西夏,征服金国指明了方向,他的遗嘱也成为后来蒙古军对夏金战争的指导思想。

1227年8月25日(七月己丑),成吉思汗长眠于清水县行宫,享年六十六岁。异密们遵照遗嘱,密不发丧。一年多之后,西夏灭亡,这让世人不得不赞叹成吉思汗的英明智慧。“成吉思汗”的名字像草原上不落的太阳一样,永远停驻在世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