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东玄熠于最后题名为:倾国。
赙赠了几行小字,还有落款。
风天耀状似不悦地睨了一眼,画上梅花如繁星点点,粉润的色泽韵开委实好看。而在梅花深处,一抹黑色身影执剑而舞。她用极少的笔墨勾勒他的身影,却成了这画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这倾国之画,到底是何人倾国。
究竟是舞剑之人,又或者是作画之人,倒也是分不清了。
东玄熠满意地放下笔,意味深长地笑道,“苏姑娘,朕的这幅画准你日后买卖。你若是有困难了,想来这幅画还能值些银两。他人要是想威胁你,你就将此画拿出来卖。实在是没人买的话呢,你就派人来找朕,朕就将这画买下来。”
苏碧落一愣,下意识地明白,原来这皇帝也是知道她和风天耀之前的事情。忽然有种被他们两兄弟戏弄的感觉,但是心里也不恼怒,只是温温说道,“民女谢皇上赐画。”
东玄熠摘下指间的扳指,沾了红色墨汁,将扳指的指面印于落款下方。
海公公已经带着几个小太监端来了御膳房的点心,还冒着热气,一路都护着褒着,只怕冷了。
点心摆了一桌,红红绿绿都有,透出香味,让人嘴搀。
“坐吧。”
风天耀拉过苏碧落坐下,抓起筷子替她夹了一块糕点,“尝尝,味道很好。”
苏碧落点了点头,默默地咬了一口。
“好吃么?”
“恩。”
味道果然是绝好的,甜而不腻,还透着清香。苏碧落忍不住又咬了一口,陷儿渗出豆沙来,嘴角有了一抹红。风天耀瞧见了,伸手轻轻抹去,自顾自放到嘴边一舔。这瞧着自然的举动让苏碧落脸上一阵发烫,她更是低下头闷吃。
待他们离去之时,东玄熠的目光远远目送。
他又瞧向那片梅花花海,微扬起唇角,不由得感叹。
爱情这个东西,还真是个奇怪。
皇叔为了姑姑倾尽所有,如今皇弟为了这个叫苏碧落的女子,也是发疯了。
情.爱,原来是毒。
千万是碰不得。
眨眼,苏碧落在风府留了五日。这几日来,她与风天耀相安无事。只是这几日每日都被皇帝召见,她就随风天耀一起入宫。一来二去,她也不似一开始那样生疏拘谨了。这传说中的熠帝,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至少他看上去温煦无害。
而在这几日,皇宫里忽然来了使节。
前来朝拜的使节来自北辽国。
北辽国的国君命使节送来了奇珍异宝,显然是来亲睦走访,想要加强两国邦交。
当然,基于该有的礼节,东玄熠自然是收下了。
这日苏碧落与风天耀应召入宫,前往养心殿。
走入殿中,苏碧落霍然瞧见了殿内的另一个人。
只是一眼望去,竟觉得有些眼熟。
待苏碧落走至中央,余光一瞥,她吃了一惊。
竟然是……
容治一身官服,赫然站在养心殿的大殿中。他不动声色地侧目望向他们二人,目光扫过风天耀,停留在苏碧落的身上。他玉树临风,那身官服更是合身,衬得他颇有官威,却也不失英气,不会显得陈腐。
“皇上万岁!”
东玄熠坐在龙椅上,挥了挥手道,“皇弟,苏姑娘,这位容使节来自北辽国。朕听说你们三人曾是同期的院友,就召你们聚聚。容使节明日就要离去,朕特意设了宴,你们三人就于宫中小聚。小海子,你带他们去。”
皇帝发话了,三人不得不从。
风天耀转身离去时,眼神与东玄熠无声交汇,东玄熠回了个似笑非笑。
晚宴设在听风阁。
美酒佳肴一上,海公公应了一声退下。
这下剩了他们三人,气氛僵了起来。
风天耀替自己倒了杯酒,独自饮了起来。
苏碧落望了眼风天耀,又是望向容治,想着要说些什么,于是开口道,“阿治,你也喝酒吧。”
苏碧落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风天耀有些不知滋味。
容治喝下酒,捏着酒杯说道,“我真是没有想到堂堂耀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语气里的不屑清晰可辩,风天耀漠漠反问,“哦?我做了什么,能让容使节这么愤慨?”
容治放下酒杯,忽然从腰间取出几十张银票掷到他面前,“一千两银子一张的银票,这里有十张,总共一万两。碧落欠的银子,即便是要算利息,这也该是够了。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你的丫鬟。”
容治早就知道这其中有诈,派人去阁邱国打探,待属下回来告知后,他气愤不已。刚刚护送使节大人回国,就听得风天耀班师攻打夜月国。他担心苏碧落,可是全国下了禁令,不得擅自出城。等到风天耀撤军,皇帝想要笼络圣歆王朝,大臣提议进贡些礼物,于是他立刻自荐出使圣歆。
苏碧落一愣,原来,原来容治全都知道了。
他一定是去阁邱国询问过了,一定是喜儿告诉他的。
风天耀目光冰冷,沉声说道,“落落早已不是我的丫鬟,她现在是自由之身。就算是要赎身,也用不着你容使节的银两。”
他一句话驳了过去,意思便是“你算是谁”。
不等苏碧落说话,容治凝眸道,“碧落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应当护她周全,这银子我是给定了。耀王若是嫌不够,那就说个数。”
“容使节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