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第一风华3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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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默默相护(2)

墨奕怀一走,倚在一起的两个人便分开。

曲檀儿放松下来,微微打了个哈欠,提出要回雪院睡觉。

墨连城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应允。

雪院的月洞门前。

曲檀儿自己还没踏进去,迎面便碰上个女人。

“哎哟,我说王妃啊,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踪影,忙什么事去了?”云忧怜阴阳怪气地询问。

曲檀儿一见到她,不由笑了。

她还没有忘记墨连城讲过云忧怜是大王爷送过来的,出身青楼硬给说成大家闺秀。她挑在此刻过来定是收到消息想查探虚实。顿时,曲檀儿觉得云忧怜可笑又悲哀,隐藏的秘密被人看得清清楚楚,自己还浑然不知。

曲檀儿都懒得与她客套,继续往前走。

云忧怜尾随。

见云忧怜跟着,曲檀儿自知想睡觉也不可能,就步入偏厅。

仅交谈一会儿,曲檀儿便知道云忧怜真是来探口风。

“王妃,听说昨晚你不在雪院?”

“昨晚啊,在霜院……”曲檀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脸上适当地露出几分羞涩。接着,她喝杯热茶,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光靠她羞涩的小模样,傻瓜也能想象得出夜晚孤男寡女的事吧?她暗暗观察云忧怜的脸色,只要她往那个方向想,向墨奕怀汇报时也算是应了今日在书房里的说辞。

“唉,有点腰酸背痛的,想好好歇一会儿,你还有什么事?”曲檀儿下逐客令。

云忧怜佯装听不出,假笑道:“有件小事,上一回奴婢的衣裙染了墨汁,想出府走走,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布料。想邀您一起,不知您能否赏个脸?”

“想要什么料子,去找周管家安排便是,不需要出府。”曲檀儿听她这些话,就知道人家压根儿没当她是个王妃。什么叫赏脸?小小的一个侍妾哪来这么大的脸?不过,云忧怜居然不肯放弃,时不时提起曲檀儿曾泼她一身黑的事。

曲檀儿知道,若不答应她必定会被缠上一阵,为了能快点睡一觉,最终勉强点头了,让云忧怜择日再来找自己。

没想到云忧怜翌日一早,就匆匆来到雪院。

曲檀儿嘴角讽刺地扬了扬,说道:“云姨娘,好早。”

“王妃打算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每天这个时候,还不是去霜院。”曲檀儿淡笑。果然,见到云忧怜脸上一闪而过的嫉妒。有些女人做梦都想去霜院伺候他,偏偏他不许,非要让她这个想离他远一点的去。老天真爱开她曲檀儿的玩笑啊。

曲檀儿去霜院,镜心这一次不能跟去。

她来到霜院,周管家正恭敬地守在门外。

进去寝室时,曲檀儿恰好见到于皓在给墨连城换伤药。卧室中的丫鬟和仆人不见一个,显然他受伤这件事没有传出去。不过,有一丝奇怪,她也算来过墨连城的霜院几回,还真没有见过府上的丫鬟走动,偶尔也只见到几位小厮打扫。

换好伤药,于皓退出。

曲檀儿伺候墨连城用早膳。

墨连城沉默地吃着东西,曲檀儿立在一旁。

突然,他道:“你坐下。”

“咦?”不用她继续站了?一时惊讶,曲檀儿直视着他。他抬头也看向她。四目相接,平平淡淡。她发现他眼中没有其余的,才挑张椅子坐下来。毕竟能坐的话,她也不喜欢站着。

“你用过早膳了吗?”

“匆匆吃过一些。”她要过来伺候他,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吃东西。

“一起用吧。”

她又讶然了。

墨连城淡淡道:“这一次的事,你做得很好。”

“有赏吗?”曲檀儿马上逮到机会,平静的小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不想再来霜院伺候。”她沉吟片刻,郑重道出。

墨连城显然没有意外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脸色依然平平淡淡,问道:“不想来的理由。”

“一,早上起来太早;二,我经常没法用早膳;三,我不想罚站。还有一点,是闷,很闷。”曲檀儿随意挑了几个表面的理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每天和他在一起就会没有时间出府。

半晌,不见他回答。

她的心就凉了半截。虽然她问时没有抱太多希望,最多是一两成而已,但是被拒绝还是有些小失望。

只是,墨连城忽而轻轻启唇,淡淡道:“好,随你。”

三日后。

曲檀儿继续伺候墨连城,不同以往,她的小脸上经常会浮起笑意。墨连城答应不用她伺候,还是有一点小条件,便是要等他的伤势恢复些。而且,墨连城也没再寻她麻烦,也没有再变相让她罚站。

两个人意外地相处和谐。

第五天,墨连城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

曲檀儿也终于不用再去伺候,早早起来就要带着镜心出府。不料刚要出府门,就碰上云忧怜。于是两人行,变成三人行。

令人费解的是,云忧怜居然没有带丫鬟。

渐渐的,曲檀儿终于看清楚云忧怜想干吗,不断地当她是丫鬟来使唤。各种盒子、布匹、珍贵药材,云忧怜买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嫌累。买的东西自然要有人来拿的,结果,镜心抱着一堆东西摞起来都挡住她的视线。曲檀儿两只手也拎满东西,唯独云忧怜两手空空依然和掌柜讨价还价。

想拿这种小孩子都不屑的法子来折腾她?曲檀儿一路跟来,不断翻白眼。她一向用幼稚兼愚蠢的方式和墨连城相处。当然,愚蠢的一方是她。偏偏,姓云的也用这一种愚蠢的办法来整治她。突然她有点体会到墨连城的心情了……

仔细想想,曲檀儿还真没必要动怒。

瓷器铺门口。

曲檀儿和镜心待着,静等云忧怜。

蓦然,有一个男子出现在镜心面前,素青色长袍,眉目清冷。

镜心只觉眼前一暗,视线被挡住。

曲檀儿无聊地站在街旁也没留意到突然出现的男子,低头瞥了眼手上的东西,须臾,她诡异一笑,顺便抓住一个过路的妇人,笑盈盈地把一个盒子塞过去,再附上一句,道:“我家府上今日有喜,送你一件。”

妇人本是吃惊,一见手中的东西,马上眉开眼笑,赶紧道声谢,欣然接受。

一见如此,曲檀儿心中乐了,回过头笑容又僵住,正好见到镜心的前面站着的素青色长袍男子,她不由问:“你是谁?”不过话说,这男人挺帅的。

“与你无关。”男子眼神一沉,往旁边移了移步伐。

不料,镜心也在此刻往旁边一移。

曲檀儿撇撇小嘴,对美男的好感直接打了折扣。

拽什么拽?帅了不起?咱们府上还有一个超级大帅哥,全京城都闻名呢。曲檀儿没有再理会男子。她站到镜心前,随手扯住一个过路的人,再从镜心怀里把一件东西拿下来,往路人的怀里送去,附上一句话。

“来,来,来,这东西给你!”

“呀,小姑娘,这头花适合你。”

“呀,大婶,这人参你拿回去补补。还有,大叔,这金镯子……咳,你就拿回去送你老伴吧。”不需要多久。主仆二人拿着的东西也就免费赠送得差不多了,二人心情顿时豁然开朗。没东西拿,果然是一身轻啊。至于店内还在挑选东西的云忧怜,压根儿不知道外面发生何事。

“主子,那这匹布呢?”镜心将手中最后一匹绿绸递向曲檀儿。

“嗯,绿布啊。”曲檀儿讪讪地瞅一眼那布,然后,大方地往还站在原地的男子怀中一塞,豪气道:“公子,这块布送你了,免费的,拿回去做顶绿帽子吧。”言罢,曲檀儿浅笑盈盈地拉着镜心退场。

“我叫萧离。”男子冷冷地开了口。

“哦,幸会幸会,后会无期。”曲檀儿虚应一声,不想和莫名其妙的人多谈。今天她出来本是想找老木匠,被云忧怜浪费这么多时间已经够她郁闷的了。

“等等,我认识你吗?”萧离紧盯过去,眼底深沉,似在思考着什么。

“认错人了。”

“我问的不是你。”

“咦?”曲檀儿微愣,总算正眼看向萧离。这一眼,她也感觉有点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他。可再仔细想想自己又不认识这人。

“我认识你吗?”萧离问镜心,向镜心走近了一些。

“我不认识你。”镜心淡淡地回道。曲檀儿干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把镜心给拉到身后,低声问:“镜心,你是不是欠了什么人的银子没还,现在有人找上门来讨债了。”

“没有。”

“那你认识他?”

“不认识。”

恰在此时,云忧怜正好也走了过来,本想把新买来的东西递给她们,但见曲檀儿和镜心的双手都空荡荡,云忧怜脸色一变,“我买的东西呢?”

“送人了。”曲檀儿直接回道。

“送人了,你怎么可以送人了?那是我花银子买回来的!”

“咦?!那不是你要给我的吗?”曲檀儿平静的脸上略显疑惑和不解。

“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了?”云忧怜含怒地瞪着曲檀儿,在大街上也不好发作,只能暂时忍着。

“刚刚你不是说给我拿着?我拿着……意思不是送给我吗?啊,那怎么办?只有问那些人要回来了!不过……”曲檀儿佯装尴尬地瞅瞅街头,再回头看看街尾和后面的人群,“抱歉,那些人已经走远了。”

“你……”云忧怜抬起玉指,颤抖地指着曲檀儿,被气得不轻。

镜心忠心护主,身体挡在曲檀儿面前,说道:“云姨娘,注意您的举动。”

“你让开,我没跟你说话。”云忧怜动怒,挥手要给镜心一巴掌。她不敢动曲檀儿,但镜心就不需要顾忌。只是,她抬起的玉手还没来得及拍下,就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动弹不得。当看清眼前敢拦自己的人是谁时,她骂人的话也吞了回去。

云忧怜惊讶道:“萧、萧公子?您来京城了?”

萧离清冷介入,未回答云忧怜。

一句话,也摆明两个人是认识的。

曲檀儿拉起镜心,临走时不忘摆起王妃的架子,给云忧怜冷淡地抛下一句话,训道:“云姨娘记得要恪守本分,出府别随便勾搭男人。坏了王爷名声,莫怪本王妃动用家规将你逐出王府。”家规是什么?照墨连城上一回说的……貌似只对她一人适用。见二人匆匆离开,萧离一怔,正想跟上去。

云忧怜讨好地笑道:“萧公子,王爷常说起你,不如一起……”

萧离一言不发,冷漠地甩开云忧怜,去追曲檀儿二人。只是这一回,他暗中跟着她们一阵,发现她们在打听一个木匠,偏又没找到。傍晚,他跟她们到八王府大门前,看着她们进了王府,随即离去。

回到八王府。

街市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起。

曲檀儿本来盘算着明天又去哪里找人。

不承想,次日王府有贵客来临,府上花园中搞了一个宴席。然后,作为八王府的女主人,曲檀儿也要出席,出府找人的计划又被迫中断。宴席开始,她旁边坐着月白长袍的墨连城,青丝随意用一根碧玉簪拢起,恬淡雍容。

两人身后分别站着于皓与镜心。

客座上坐的是萧离,还有十四王爷墨靖轩。

其余是一些得宠和不得宠的侍妾,云忧怜和伊香浓赫然也在席间。

“王爷,今日萧公子难得到来,就让忧怜给大伙弹上一曲助兴,如何?”云忧怜妩媚一笑,她说话时,身后的丫鬟便默契地取出一把琴。

墨连城神情浅淡,轻嗯一声。

正常来说,墨连城首肯,云忧怜弹一曲也不奇怪。偏在此刻,墨靖轩不屑云忧怜,说话也不留情面,道:“我看还是算了,听过八哥的琴艺再听其余人的都会索然无味。要不,八哥来一曲?”

云忧怜满脸委屈,秋波瞟向墨连城,想让他替自己说话。

奈何墨连城浅酌温茶,无任何表示。

须臾,云忧怜只得尴尬地从琴座上站起,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伊香浓见云忧怜吃了亏,眼底闪过幸灾乐祸,娇笑道:“王妃进府也有些日子,平时都喜欢待在雪院不出。借着今日高兴,何不露几手,让王爷和大家都饱饱眼福。”

“檀儿什么都不懂。”曲檀儿温婉地垂眸低眉,轻轻回了一句。八王府了解她真性情的,寥寥无几,所以,该伪装时还要继续装。她还不想告诉天下人,她转性了。而曲檀儿的退让不代表别人会顺她的意。

伊香浓笑道:“王妃真会说笑。”

云忧怜一见,也插话进来,虚笑道:“是啊,怎会什么都不懂?那王妃以前在曲府都做何消遣?”

顿时,气氛有点诡异,众人将目光齐聚于曲檀儿身上,等着曲檀儿的答话……

曲檀儿细长的黑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嗓音轻淡、不急不慢地回道:“弹琴、下棋、吟诗、作画,我倒是真的不会,但说到消遣也有的,基本是泡杯咖啡,翻几本漫画小说。实在无聊时也可以上上网,或下载几首音乐听听,再不然就斗几盘地主,或搓搓麻将,打打牌。若都玩腻了,就开着自己花钱买的摩托车四处兜兜风……”她一开始的用意只是带着恶搞的心态,可说着说着,心里便滋生几分怀念。过去觉得无聊的事情,如今却成了奢望。

云忧怜迷惑,“王妃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

“噗……咳。”

墨靖轩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因为曲檀儿一句话喷了出来。

曲檀儿恬淡地轻轻道:“是人话啊,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