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蘋独坐在卧室内,出神的看着自己这双受伤的手。受伤的十指已止了血,涂抹上“忠烟阁”特有的金创药,现在已不那么疼了。“十指插针”是多残酷的刑法啊,对死士而言手有多重要,手若没了生命就等同消亡。
“手还痛吗?”
“二师傅。”芙蘋起身道。似乎是太出神了,有人进来都没能察觉。
“唉!都同你说了十几年了,你怎么还是不习惯啊!不要叫我什么‘二师傅’,这个称呼我很不喜欢。”男子在芙蘋卧室的椅子上坐下,有些同芙蘋制气的说道。
“……飞……”
“嗯!这还差不多。你也过来坐下吧。”男子听芙蘋这样叫他,顿时眉开眼笑的招呼芙蘋坐到他身边来。
芙蘋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刚落座便听他一改玩笑面容的说道:“这三年,京城发生一些事情。”
“是吗?”
“你不想知道?”
“与我何干?”
“呵,你师傅说你丧失了死士的本性,我看你是原本从前更冷酷了。”飞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
“飞,你从来都不说废话。我想你今天来是为了提醒我有关于任务的事吧。”
“冰雪聪颖!”飞赞芙蘋道。
“别绕弯子,快说正事!”
“唉!你还真事……”飞,还想再“逗趣儿”几句,却遭芙蘋一计冷眼相对。立马收了嬉笑之言,言归正传道:“两年前我们‘忠烟阁’得到情报展开行动抓到了‘黑影’并将他处死。”
“我想那也只是个替身吧。”
“不错!”
“除了在王爷府邸交手的那一个是真‘黑影’外,其余的‘黑影’都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听而出现的假‘黑影’。”
‘黑影’存在在我们烟国的不只一个。是我们低估他了,因为那次的行动失败,直到现在我们都无法再打探到黑影的半点消息。他藏得越深对烟国的威胁就越大,所以……”
“所以,你们想要用我把真正的‘黑影’再引出来。”
“嗯。”
“哼,你们不觉得你们太高估我在‘黑影’面前的价值了吗?他凭什么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将自己的藏身之所暴露出来。”
“这个你无需知道,‘忠烟阁’有‘忠烟阁’的打算。此次送你入宫,你只需专心完成好‘暗主’交代你的任务即可。”
“可是阁主并为告知属下,‘暗主’希望属下入宫后如何做。”
“我这不来告诉你了吗,‘暗主’的意思:你入宫后的任务就是要保卫皇上与太后的安全。”
“皇上与太后?他们身处险境之中吗?”
“我们得到情报,圣国近日要派杀手潜入我烟国皇宫刺杀皇上和太后。”
“怎么会这样?”
“近几年我们烟国与圣国的关系十分微妙啊,圣国屡屡暗杀我烟国重臣,真的很让人担忧啊!”
“不该是这样啊!我们的手里有圣国的防御图,圣国该因此而忌惮我们才是啊!难道那图真是假的?”
“你拿回来的那半张图不是假的。圣国也确实在很多方面忌惮我们,可即使因为我们手握着他们王朝的防御图,他们无法发动大规模的战役与我们交战。圣国也还是会耍像这样的小手段来扰乱我烟国的太平啊!”
“所以这次他们就直接将利剑指向了皇上和太后吗?”
“圣国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我们也派人……去刺杀圣国的君王好了。”
“什么?”飞惊讶的看着芙蘋。
“这不是终结威胁烟国太平的好方法吗?”
“是啊!是个好方法!没想到也有人可以让你起杀心啊!”费的脸上由惊讶的神情转而成了赞赏的表情。
如果现在圣国的君主死了的话,能坐上圣国君主之位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
“咚咚咚!‘飞主’阁主让您和冷熙现在去见他。”门外有死士来传话道。
“知道了!”飞扬声对外道。“我们走吧。”
“嗯。”芙蘋应了一声便与他一同去见阁主了。
“阁主,飞主与冷熙到了。”一名死士禀报道。
“阁主,你找我们。”死士退下,飞与芙蘋并列站在阁主面前。
“这位,是宫里掌管采纳宫女的总管。冷熙见过方总管。”阁主指着身边的一位着深蓝色棉袍的年迈男子道。
“方总管。”芙蘋上前一小步,垂首道。
年迈的总管并未答话,他走到芙蘋面前将她的周身全都打量了一边。对阁主道:“模样很俊俏呢,身材也不赖,这样的女子阁主真舍得让她进宫当宫女?”
“方总管,一切就拜托您老了。”阁主可没空搭理那老头的“胡言乱语”。
“阁主,这两日皇上在选秀女呢。以这姑娘的姿色足可去参选了,何必让她当宫女,受那份‘活罪’呢。”方总管还不肯罢休道。
“方总管,我请您带她入宫的用意您该明白的!……”阁主有些警告意味的说道。
“呵呵,是老朽多事了,阁主莫怪,阁主莫怪。老朽定照阁主意思将这姑娘带进宫去。”方总管见阁主有些生气了,便立即改了语气道。
“那就劳烦方管家了。”
“哪里哪里,阁主客气了。”方总管笑容可掬道。
“姑娘跟杂家走吧。”方总管对芙蘋道。
“现在就进宫吗?”
“是啊?怎么姑娘不愿意?”见芙蘋的反应方总管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阁主。
“怎么?”阁主皱着眉头看着芙蘋问。
“没,没什么。……方总管我随您入宫。”
“好!那姑娘我们走吧!”方总管作了一个手势道。
芙蘋朝阁主和飞行了拜别礼后转身走了出去,方总管也尾随其后的离开了。
“为何这么做?”这里只剩下飞和阁主两个人时,飞非常不满的问阁主道。
“有何不可?还是我交代你要对她说的,你还没对她讲?”
“我刚刚已全对她讲过了。可是阁主怎可失信于人!你明明对她说三天后让她入宫的,可三天时日还未到你便请来了方总管带走了她。”
“失信于人又如何?我们作为死士,最总要的是不可‘失信’于皇上,‘失信’于黎明百姓。我们‘忠烟阁’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已保卫皇上与国家的安危为首要。”阁主的话,让飞无反驳之力,他只能甩袖侧身站在一边不去看他。
宫廷内:
芙蘋已换得一身青白色宫女衣衫,青丝微微挽起成暨,双手交于身前,头微微低垂,脚下走着莲花碎步。前头,方总管在给芙蘋将一些宫廷里做侍女的规矩,芙蘋在后面听着听得很认真。“对了,姑娘杂家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
“方总管,小女子卢芙蘋。”
“哦!芙蘋姑娘。芙蘋姑娘这前头直走向左转进第一个宫门就是尚衣局了,今后芙蘋姑娘就在尚衣局做事。”
“是,全凭方总管安排。”
“待会儿到了尚衣局,杂家会把你安排给专门负责给太后娘娘打造首饰的嬷嬷身边,你要用心学习打造之术,莫要丢了杂家的脸。”
“是!奴婢明白。”
“嗯。”方总管见芙蘋懂得自称奴婢,心中甚是满意。
他们一路往前,刚要左转进尚衣局。便见一小队仪仗往这边过来了。“快站到一边跪下。”方总管撇头对芙蘋道。
芙蘋将头更低了一些,随着方总管一起跪到了青石路的一边。
芙蘋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引人注意的,结果却恰恰相反。
“停下!”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出入芙蘋耳中,仪仗的末尾顿时在芙蘋面前停住了。
“方总管。”
“是,奴才在。”方总管听妇人唤他,他便起身小跑着去了妇人的车驾边。
“那丫头是谁?”
“回皇姑的话,她是新进宫的宫女。”
“新来的?叫她过来让我瞧瞧。”
“是。”“芙蘋快过来,拜见皇姑!”方总管朝芙蘋使了一眼色道。
芙蘋不急不躁的从地上起身,仍是垂着头的走了过去。“奴婢参见皇姑,皇姑万福。”芙蘋柔柔的下拜磕头道。
“嗯!新来的宫女能如此有礼有节,方总管的眼力果然了得。”夫人从车驾上由一边的侍女扶着下来了,边夸赞着边走到了芙蘋面前。
“皇姑折杀奴才了,奴才这‘斗鸡眼’那儿能看清楚好坏优劣呀。倒是这丫头能被您夸赞才是她的福分呢。”
“呵呵,方总管总是怎么会说话。”
“把头抬起来。”这一身金黄色衣装的妇人对跪在地上未曾抬头的芙蘋道。
芙蘋悠悠的将头抬了起来,只让双眼可以平视前方。她并未仰面看着这位衣着金黄色华贵的高贵妇人。
“嗯!是个美人胚子,我果然是没瞅错。”
“皇姑的眼力是这宫里头人尽皆知的,您瞧好的姑娘哪儿有错过!”
“你起来,我瞧瞧。”
芙蘋重新站起身来,动作依旧没有丝毫的错误。“嗯。你这丫头是我见过最出色的,你叫什么名字?”皇姑对芙蘋也甚是满意的问道。
“奴婢,卢芙蘋。”
“芙蘋,嗯!这个名字到不俗,想你是有些才学的吧?”
“奴婢读过几句女则。”
“女则,好啊!现在这宫里的女子们,有哪一个还深知这‘女则’其中的道理。你能如此,既说明你的不一般啊!”
“皇姑谬赞,奴婢愧不敢当。”
“不要总是奴婢奴婢的自称了,我听着不舒服。你是我瞧准了的人,我看上的人就不能在这宫里只当个小小的宫女。这样吧,我推荐你去选秀女让你成为皇上的女人。”
芙蘋闻言顿时脸色苍白,她怎么能见皇上呢?不可以!不可以!……
“方总管,你领她去见刘嬷嬷,告诉她这丫头是我相中的。”
“是!”
“丫头,好好表现,别让皇姑我失望啊!”皇姑单手拍了拍,还处于木讷中的芙蘋的肩,笑着道。随后又坐上车驾离开了。
“芙蘋走吧!”方总管乐呵呵的道。
“去哪儿?”
“当然是领你去见负责选秀的刘嬷嬷呀!”
“方总管,阁主让你带我进宫来是做婢女的,不是……”
芙蘋的话还未说完,方总管打断她的话道:“丫头,这就是你的命!你呀,就不是做下人的命!你呀!好命呀!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