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对天下百姓是喜庆的,对江山社稷是喜庆的,对皇室宗亲是喜庆的。可对皇上、太后、王爷,来说……却没有那么喜庆……他们三位的心中,各自都有一个除夕那夜的心结在。
那一夜,有人对玉晟宁王爷说:他是个幸福的人。有人羡慕他的幸福,甚至“因爱生恨”。可,是否感到幸福?是否能够悻然接受,这样的幸福?这一切都不能由别人代为判断和感受。
事实上除夕那夜,玉晟宁王爷的精神,被一波又一波的突来,给彻底击垮了……
“王爷!王爷!臣妾是粉香啊,王爷求您把门打开吧,让臣妾给您送些热菜热饭好吗?王爷您开开门吧!王爷,臣妾求您了!求您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臣妾求求您了,王爷!”
玉晟宁自那夜后,便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内,不吃不喝已经四天了。他的王妃粉香每时每刻都端着热腾腾的食物在书房外求他,一遍遍的哀求都得不到回应,食物也是从热腾腾到冷冰冰,换了一遍又一遍。
一个弱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幽暗的书房内,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近那个感觉有些苍凉的背影。“爹爹!……”
男子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那不远处弱小的身影。“爹爹,别难过了。”富俊走到玉晟宁王爷身边拉着他的手,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眸看着他道。
“呵,富俊觉得爹爹难过?”玉晟宁沙哑的问道。
“嗯。爹爹,爹爹不要难过。”
“爹爹没有难过。”
“不!富俊知道,爹爹骗不了富俊。爹爹在难过,在伤心!爹爹,您不要难过,不要伤心。您伤心富俊也会伤心,您难过富俊也会难过的。”说着富俊的眼角便流出泪水来。
“富俊,不许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忘记爹爹是怎么教导你的吗?”玉晟宁双手压在小富俊的肩上,蹲下身子严肃的对富俊道。
“爹爹教导富俊的,富俊都记得。可是富俊担心爹爹,娘也担心爹爹。爹爹您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了,娘说爹爹这样子身体会受不了的。爹爹,您就答应富俊用些饭菜吧。”富俊央求父亲道。
玉晟宁站起身,叹息了一声又负手背对着富俊站着了。“富俊,你先出去吧。”
“爹爹……”
“出去吧。”
小富俊见父亲如此决绝,只得往后倒退了两步,然后转身……
“啊!”富俊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倒了。
“富俊,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王爷听见声音,转头见儿子跌倒在地,忙大步走过去扶起儿子,有些心痛的责备道。
“爹爹,我没事……”富俊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仰起神情中充满不适感觉的小脸,乖巧的对玉晟宁道。
“富俊,你这是怎么?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爹爹,你……”当玉晟宁有些焦急的询问儿子状况时,他发现儿子的手正捂着自己的肚子。“富俊,你的肚子不舒服吗?”
“嗯。爹爹,我只是有一点肚子疼。”富俊点头承认道。
“混蛋,她是怎么照顾你的,连你不舒服都不知道吗?”说着,王爷便抱起儿子大步流星的往书房外走。
“王爷……”书房外粉香还在苦苦请求着,突然门就在她完全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被从里面打开了,王爷抱着富俊从书房里面走了出来。
“王爷!”粉香见到王爷出来了,自然是激动的了不得了。但王爷却以一张充满斥责之色的面孔对待她。
“你这女人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富俊身体不适你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吗?”王爷抱着富俊撞开挡在身前的粉香直往前走,一边急步走着,一边大声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王爷,富俊好好的……”粉香也急步跟上了王爷的脚步,在一旁看着丈夫怀里的儿子,有些不明白的道。
“好好的!……”王爷猛然停住了脚步,盛怒的看着身旁的粉香道:“你看看富俊的脸色,这叫好好的吗!”
“富俊,告诉娘,你哪里不舒服?”粉香看着儿子脸色似有不适的样子,忙问道。
“娘,我就是有点肚子疼。”
“肚子疼!孩子你怎么没跟娘说呢!”富俊是粉香身上掉下来的肉,粉香怎会不心疼。粉香听儿子说身体不舒服,立马心都拧成一团了。她想从王爷手中接过儿子,却被王爷拒绝了。
“女人,本王告诉你,要是本王的儿子有个什么好歹,别以为本王会轻饶了你!”说完王爷便更快速的往富俊的居室走去。
“王爷,富俊是臣妾亲生的儿子呀!”粉香站在原处看着王爷急匆匆的背影,哀伤的在心中道。
王爷抱着富俊进了孩子的卧房,刚将富俊扶到床上为他盖好棉被,管家已带了大夫进来。大夫一番诊脉后,对王爷道:“王爷,小少爷无碍的,是因为腹中空空没有什么膳食,才会闹肚子痛的,只要用些膳食马上就会好的。”
“你的意思是,小少爷没有进膳?”
“是的,王爷。”玉晟宁看了看床榻上的小人,对大夫挥了挥手,大夫了然的退了出去。
“富俊,你没有用膳吗?”王爷回到儿子的床榻边,坐下问道。
“爹爹别怪娘,娘不知道的。是我自己将娘让人送来的膳食倒了的。”
“为何不吃?”
“爹爹不吃,孩儿也不吃。”看着那张倔强的小脸,玉晟宁真是百感交集啊!
“富俊,你真是爹爹的好儿子!”玉晟宁一只大手抚摸着儿子柔软的头发欣慰道。
“富俊爹爹的事你不懂,你不要为爹爹担心,乖乖吃东西啊!”
“不,富俊不吃。富俊要吃也和爹爹一起吃。”
“……”这个儿子对玉晟宁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为了儿子而对孩子的母亲,说那么决绝的话,甚至是抛弃孩子的母亲。“好,爹爹和你一起吃。”
玉晟宁终于在儿子的“要挟”下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可一切并没有象表面上的这样平静。在玉晟宁王爷心中,一簇火苗始终在燃烧着并且越燃越旺,正等待着可以爆发的那一刻。
正月初六,玉晟宁王爷再度入宫,因为这一天是皇后生辰,不是什么大寿辰,一向不喜欢铺张操办的皇后,只是在自己的寝宫里摆了一桌宴席,请了皇上、太后、王爷还有几位嫔妃,大家一起聚聚已示庆祝。
“皇后娘娘,玉晟宁王爷到了。”皇后这儿正和几位妃嫔闲话着,一侍女进来禀报道。
“请王爷进来。”说着,皇后从椅子上起身与几位妃嫔一起往外殿走去。
“臣弟给皇嫂祝寿,恭祝皇嫂:松鹤长春,青春永驻。”玉晟宁王爷迎上皇后,边奉上贺礼边祝贺道。
“本宫谢王爷吉言了,王爷赏光来本宫这鸣凤宫吃酒,本宫就很高兴了又何必破费准备礼物呢。”
“皇嫂寿辰,臣弟怎可马虎,一点心意还请皇嫂笑纳,”
“那本宫就多谢王爷了。王爷请坐。”
“谢皇嫂。”
玉晟宁王爷与皇后及几位嫔妃于外殿坐着喝茶,不一会皇上与太后一同驾到鸣凤宫。他们见了玉晟宁脸上显露的都是满心的高兴,而玉晟宁见了他们脸上显露的却是满脸的寒气。客已齐全,一桌酒席也就开宴了。
“晟宁啊,怎么未见你将富俊带来?”太后笑着问道。“是啊!我们啸儿刚还喊着要和富俊一起玩儿呢。”皇后也道。
“富俊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府中休养。”玉晟宁冷声道。
“小富俊身体不适?是哪里不舒服?”太后有些紧张的问道。
“偶感风寒而已。”说着王爷又是一杯御酒下了肚。
太后看了看玉晟宁,又看了看皇上。皇上对此也表示出他的无奈,皇后见此心知玉晟宁王爷心中有所不快,便道:“王爷,这御酒美味,这佳肴也不差啊!您多尝尝。”
“皇嫂这里,只有佳酿最得我心。”又是一杯猛仰头一干而尽了。
“晟宁啊,酒多伤身,用些菜肴。”太后亲自为小儿子夹菜于碟中。
王爷震震的看着面前碟中的菜肴,冷笑了一声,道:“谢太后关怀。”可他却还是只顾饮酒不用那碟中之菜肴。
“皇弟今日既然有如此雅兴,那朕便与你来个一醉方休,如何?”皇上也执起酒杯,笑着问玉晟宁道。
“哼,皇上想要‘一醉方休’?臣弟,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甘休!”玉晟宁似醉非醉道。
玉晟宁的意思,皇上心里明白。“皇弟,一醉可解千愁,朕今日就与你一同痛饮忘忧。”说完皇上也仰头将杯中御酒一干而尽了。
玉晟宁用因酒醉,而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皇上,二人都不再说什么一人一杯的连喝了十几杯还没有要休止的意思。
“皇上,你少喝些吧,再喝就要醉了。”皇后从旁规劝道。
“晟宁你也不要再喝了!”太后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心中气急的很。
王爷真真酒醉了,他摇晃着站起身走到皇上跟前道:“皇上……你醉了……别喝了……你的酒量不如臣弟……”
“谁说的,朕怎么可能比不了你!”皇上此刻似乎是有些赌气的,将杯中的御酒又喝了下去。
“皇嫂,你这儿今日来的都是些平常和你关系亲密的妃嫔呀!”玉晟宁憨笑了两声,从皇上身边走开,眼睛迷糊的看着席间的几位妃嫔,又摇摇晃晃的走到皇后跟前道。
“王爷,您醉了。本宫让人上杯热茶您喝了解解酒吧。”
“不!本王没醉!没醉!醉的是皇上!是他醉了!”
“王爷!”皇后有些担心的看着玉晟宁王爷。
“皇嫂,今日是你的寿辰为何不见你最疼爱的……贤兴……贤兴妃……来……来给你祝寿啊!嗯?”玉晟宁指着席上的几位妃嫔道:“她们都来了,她怎么没来?”
“贤兴她……”
“皇嫂,她如何?她是不是又被皇上给藏起来了?嗯?”“皇上是不是呀?”
“王爷!……”
“晟宁,你真的醉了,来人!扶王爷下去休息。”太后带着隐隐的怒气道。
“她是朕的女人,你那么关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