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见二皇子。”
“免礼。”
“谢二皇子。”
我有些愣怔的看着凌烈,他肃穆威严的气势,浑然天成的王者气焰,我又见到了。
上一次,大皇子要动手打我的时候,他便是用这样的神情同大皇子对峙。
“溜须,父皇在吗?”
“二皇子,奴才贱名乃刘旭,不是溜须啊!”
“溜须拍马的溜须,不是最适合刘旭公公嘛!”
“这——”刘公公哭笑不得的样子,就跟吞了苍蝇一样。
“你还没答本皇子的话呢!父皇在吗?我刚从宣王府把间若带来了。”
“回二皇子,皇上在里面等着呢。早前吩咐过奴才,人来了直接进去,不必通传。”
“恩。”
凌烈往前踏了两三步,发觉我还杵在原地,便兀自笑了笑,敲敲脑门朝我走了过来。
“你看我都疏忽了,上回的事你一定还心有余悸,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他说罢便自然而然的牵过我的手,我本来就觉得他是一团红焰,他的掌心果然也很烫,包住我冰凉的手,渗出好多的汗。我敏感的抽了抽手,却还是被他牢牢执着,想到他刚刚认认真真对我说的话,便没有再坚持。
“二皇子,您等等!”
“怎么了?”
“皇上吩咐,只让这位姑娘进殿,您看是不是移驾偏殿,坐会儿,喝喝茶?”
“父皇说要单独见间若,这是为什么?”
“二皇子还是饶了奴才吧,奴才怎敢妄自揣度皇上心思?”
“可是——”
凌烈有些犹豫不决,他牵着我的手,松开了一点,又立刻抓紧。我只感觉那层湿热的薄汗才刚蘸上我的手背,又迅速离开。
“间若,你一个人进去,会害怕吗?”凌烈望着面前的女孩,突然舍不得让她一个人进去,这挨了她多少皮肉之苦,才牵着她的小手,居然立刻就要放开,太可惜了!
如果,如果她说害怕,自己就是抗旨,也要陪她进去的,父皇那么疼自己,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治了罪吧。
“我不怕,你放开我,我要进去了。”
凌烈彻底无语,怎么和自己刚刚估摸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果然是特别的花间若啊!
“那个——”
凌烈又唤了声,我踏进大殿的脚随之顿住,猛然惊呆,我居然会因为这个小子而停下来?
“我就在外头,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恩。”
不知道是不是要掩饰自己的心情,我冷冷的应了声,便急切的朝里头走去。
穿过宽敞庄华的大殿,我在小宫女的指引下,绕到了西厢,这里古色古香,韵致典雅。
一个明黄的身影,正埋头看着奏折,不时在纸上写下什么。英挺的五官,宽厚而认真的神情,让人记不清他的模样,却无法忘掉他沉稳平和的神思,稳如泰山。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他处理政务,时间仿佛凝固。
“嗨!”
皇上突然深叹了声,似有千斤重的负担压在心上,看他脸色,是国事烦劳导致气血不足了罢。只见他揉揉两侧太阳穴,伸手去取案边的靛青茶盏,在抬头的那一瞬间,蓦然注意到了我。
“是你——”
我亦是默然看着他,因为我分不清,他方才说的是一句肯定的话,还是在问我。
“你进来多久了?”
“有些时候。”
“不单眼神,你有气无力的声音也像——对了,朕也乏了,你同朕到御花园走走吧。”他心里暗自惊奇,她的声音和她的实在太像了,最让自己震惊的是,她站在跟前多时,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平日里异于常人的敏锐宛若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待皇上走了几步才跟上,总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总要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一样,却又不带有丝毫恶意。
“近来园子里种了批新花,朕一直都没时间去,正好带你去看看稀奇。”
皇上在前面边走边说,脚步不急不缓,我有些纳闷,花之都的人对于花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好奇心,可他刚刚说带我去看看稀奇?
突然,我脑海里又浮现一个枫红身影,倔强的对着我说:
“我就在外头,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凌烈,他还在等我,方才已经过了些时辰,他该等得不耐烦了罢。
想想又觉得好笑,我若是真触怒了皇上,哪还有命跑得到偏殿叫他呢!
这个笨蛋凌烈。
“皇上,二皇子正在偏殿等我,能不能带他一块儿去赏花?”
“哦?朕那总静不下心的烈儿在偏殿等你?”
皇上转过头,双眸带笑,弧度圆润,没有半点的威慑感,让人很安心。
“恩。”
“那好,我们带上他。”
我骇然,皇上刚刚说的是我们?
我们——听起来总觉得很亲近,可他是一国之君啊,怎么会和我并称呢?
还有,我刚刚居然替凌烈考虑了?似乎话还没经过大脑,便说出口了,我怎么会在意他是不是在干等呢?兴许,他早坐不住溜出去了。
可是,我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