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王朝武帝十八年腊月十五,当朝位高权重的文相爷文朔,前丞相文霖翰与晴蓉公主之子,在帝皇的主持下,迎娶蜀兰国萧王之女香蓉郡主。
当日,都城的大街小巷一片沸腾,毫不逊色于端王爷祁澈迎娶蒙峯之女蒙轻涵那日的气派。四品以上的朝廷重臣纷纷不请自来,大有一探蜀兰国的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萧王一直深藏在王府中,连蜀兰国的国主也为了那张与皇后有几分相似的脸而长长大发雷霆。
丞相府的侧院,一身丫鬟装扮的木婉约贼溜溜地环视了周围的马车,趁着府内的下人忙碌着进出时,偷偷地跟着一名端着菜盘子的婢女溜进张贴着大红喜字的长廊。
“你先把郡主的箱子搬到瀚善阁。”文府的管家逮着正灰溜溜地跟着小桃的木婉约,指着搁置在长廊旁边的小箱子,趾高气昂地吩咐道。
木婉约扁了扁嘴,不情不愿地独自一个人扛起小但沉得要命的珠宝箱子,在管家的瞪视下一步一步地慢慢沿着长着小灌木丛的小道慢慢地走着。
瀚善阁,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星眸往后一瞥,见管家转了身往另一头走去,木婉约泄了一口气,狠狠地抛下身上的珠宝箱子。还好她是练过家子,不然一个手无寸铁的丫鬟怎么可能抱得起这箱东西,这府里的管家真不是什么好人。
“居然敢偷懒?”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雄浑的冷喝,吓得木婉约僵直了身子,哆嗦着弯着腰把小箱子往身上一扛。转身时,祁澈那张笑得奸邪古怪的脸立即映入眼帘,惊愕中,木婉约手上一松,箱子随着祁澈的靠近哐啷地摔倒在地面上,不偏不倚地砸在祁澈的脚掌上。
“木婉约,你!”祁澈脚上一踢,忍着痛将箱子扔到另一边,脸上一青一白,气急败坏直指着木婉约耷拉的小脑袋。
“这可不关我的事,谁让你突然吓我,还跑过来被箱子砸!”木婉约抖了抖肩膀,‘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祁澈双眸一翻,认栽地磨了磨牙,“算我倒霉,怎么就摊上你这个不知好歹又粗鲁地女人!”
“我粗鲁!”木婉约一手叉腰,细嫩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梁,火冒三丈地瞪着祁澈微僵的脸,脱口破骂,“祁澈,你信不信我让皇上砍了你!”
祁澈抿嘴不语,看着木婉约像只小鸡一样凶巴巴地活蹦乱跳心情就特别舒畅,尤其是那双星眸,水汪汪又纯真,宛如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走吧!”良久,欣赏完木婉约横眉瞪眼的小模样,祁澈拧眉低沉地念了一句。
“走?我才不要。”木婉约撇撇嘴,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溜进丞相府,要她两手空空地就回去,门都没有。
祁澈额头轻轻地颤动,扯过木婉约不断后退的身子,扫了她身上的丫鬟服装,低头在她的耳边呢喃,“我带你去见文夫人。”
“真的?”木婉约脑袋一抬,狐疑地瞅着祁澈的大脸。
“本王何时骗过你!”祁澈气结,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木婉约嘟长了嘴,闷闷地在心里头驳了一句——他何时没有骗过她!
宾客如云的正厅,明黄的帝皇高坐在明镜之下,一旁是文朔的母亲晴蓉公主符霓,略带沧桑的脸没有任何的悲喜之情,漠然得如同一尊雕像。
换了一身素洁高雅的粉色罗裙,木婉约好奇地跟着祁澈来到拜堂的正厅。穿着火红嫁衣的新娘由新浪搀扶着,恭敬有礼地随着高公公的一声声尖锐高昂的叫声,先是叩拜了晴蓉公主和皇帝,而后是天地。
“如果不舒服,我先和回去?”祁澈关切地沉声呢喃。
木婉约抿嘴摇头,远远地望着明黄锦袍裹着的男子,那日在木槿花海中的记忆渐渐地模糊起来。四目相对,身子由僵硬化成疲软,往日那些深入骨髓的情愫在两人的对望中慢慢地离散。她是爱他的,那份感觉是那么炽烈,但这份爱是男女的****还是血肉的相连?每一次见到慕容甄,总是有种相识了很久的错觉,若不是祁澈蛮狠地将兄妹的事实摆在面前,也许她会不管不顾地任由自己沦陷下去,哪怕是被世人唾弃。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高公公一喝,木婉约回过神来,祁澈正用诡异的余光打量着她的双眸。
“怎么了?”木婉约不解地紧蹙起眉头,沿着祁澈的示意的目光望前方左侧一瞧。台上砖红色锦袍的妇人紧咬着牙,怨恨地直盯着她那张相似于娘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