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多彩的花灯倒挂在枝头上,拥挤的街道上满是是一对对的才子佳人相携着环绕在猜灯谜的人群中。走在前方的木婉约捂着嘴角偷偷地笑着,余光睨着祁澈那张黑漆漆的脸,心中更是惬意。
“祁澈,那儿有冰糖葫芦!”木婉约笑嘻嘻地扭过头,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兴奋雀跃地指着那些红艳艳的果子。
祁澈扭了扭脖颈,冷声冷气地撇嘴,“脏,不许!”
“祁澈?”木婉约扁着嘴,可怜巴巴地恭着手祈求道。
祁澈愣了一下,狐疑地挑了右边的眉头,伸手盖在她的额头上,嘀咕,“没有发烧,”而后凝神瞧了木婉约委屈的小脸一会儿,迷蒙道,“婉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才不舒服!”木婉约气结,恼怒地狠狠踱了一脚,转身气嘟嘟地钻进人流中。祁澈慌张地伸长脖子,加快脚步呆着在人潮里乱窜的小丫头,板过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关切道,“婉约,是不是纳兰辰欺负你,告诉本王,本王立即去教训她!”
“师兄才没有欺负我!都你这只大猪头!”木婉约当头推开他,怒气冲冲地瞪了围观的人。
祁澈仍旧懵懂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理不清自己何时惹恼了这个怪丫头。懊恼之际,携着丫鬟出来看花灯的水漪轻笑着走到祁澈的身侧,看着前方气鼓鼓地人儿,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王爷,看看木姑娘的手腕。”
祁澈呆愣了一下,迷惑不解地低头瞧了木婉约的手腕,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琥珀手镯正是他送给她的那个。一时之间,狂喜袭上心头,顾不得水漪的低笑,快步朝前迈出,啥时,纳兰辰在西苑问婉约的那些话又盘踞在脑海中,一抹苦笑挂在嘴角,似在讥讽着自己的自作多情。她是那么爱慕容甄,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改变了心意。琥珀手镯不过是她的健忘才没有拿下来。
水漪叹息着摇头,身边的丫鬟扯了她的袖子,侧目,吟吟一笑,“我们走吧。”
在华灯下一直等不到追上来的祁澈,木婉约扁了嘴,不情不愿地用余光瞟了远处像蜗牛一般蹒跚的男子,怨怒地又踱了一脚。
“姑娘,买个平安袋给心爱人保平安吧。”花灯边小摊子上的小女孩将一个绣满桃花的平安袋在木婉约的眼前晃了晃,热切地攀谈。
木婉约转了转眸子,又瞧了快要走到她身边的祁澈,秋波盈盈,含笑着塞了一个铜板给小女孩,得意地将平安袋握在手心里。
“噹,给你!”一根手指勾着平安袋的绳子,将清秀的平安袋在祁澈的眼皮下荡了又荡。
“这是?”心情激动的祁澈措手不及地瞪圆了鹰眸,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里乱窜着。在都城,正月十五送男子平安袋代表的是男女的****,婉约不会是不知道,还是她对自己也有特别的情感?
木婉约翻了一个白眼,将平安袋塞到祁澈的手心,苦口婆心地叮咛着,“澈,若是打不过就一定要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知道吗?我不在乎你能不能打胜仗,可是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记得这里还有婉约等着你。”
“婉约,你是在可怜本王吗?”祁澈不安地问道,天知道他多么希望这不是他猜测的可怜,而是婉约真的爱上自己,像是妻子对待丈夫一样对他说这样一番话。
木婉约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抚上祁澈的脸庞,描绘着棱角分明的五官,诚挚地要求道,“祁澈,一定要为婉约回来,好不好?”
祁澈傻傻地点头,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明澈的月光下,将木婉约照得格外通红,格外灵巧动人。被紧紧抓着手掌的祁澈喜滋滋地任由木婉约拉着自己在人群中游玩着,不管她说什么,他只会点头,然后像是个青涩的愣小子一样傻笑,惹得路人频频看他这位高高在上的端王爷白痴的笑脸。
原来被自己心爱的女子爱着是这般幸福的滋味,一想到以后几千个日日夜夜都能与她相伴,更是甜得入心入肺。
高大的身躯缓缓往前移动,谨慎地将木婉约拥在怀中,低头,对上她那抹羞涩地娇笑,红润的樱唇把祁澈逗得身心都蠢蠢欲动。
木婉约低头,将身子往他的胸膛里头紧紧地贴着,从未有过的触感和酥麻流窜四肢。
端王府,紧紧相依的两个人难舍难分地走进西苑,梨花的芬芳飘散在整个院落。木婉约侧目,冥神注视着梨花不断的梨树,低囔,“为什么这棵梨树会一直开花,却从未结果?”
祁澈摇头,下巴搁在木婉约的肩头上,“这棵梨树是从乌苏国后宫的沉兰殿前的一株年迈的梨树的一条树根。”顿了顿,祁澈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不断飘落着花瓣的梨树,细诉着一段淹没在历史长河的传说,“据闻那棵梨树是乌苏国第二代国主庆永王心爱的皇后乌清清亲手栽种的一棵梨树,每个月都会结一次果儿,不过每次都只有一个青色的梨子,味道极其鲜美,只是这味儿只有庆永王知道。”
“为什么?”木婉约不解地抬起脑袋。
祁澈趁机轻啄了一口红唇,羞红了婉约一张俏脸,继续道,“乌清清乌王后与庆永王感情深厚,自从立了乌王后,庆永王的后宫形同虚设,乌王后深爱庆永王,自然将珍贵的果子给庆永王,而后骗庆永王说那棵梨树每个月都会长出两个果子,她因为嘴馋,一摘下来就吃掉了。庆永王知道乌王后喜爱梨子,就没有去考究乌王后的话。”
“那这棵梨树为什么不会结果子?”木婉约好奇地问道,整个脑袋都是大问号。
祁澈抿了抿嘴角,一抹惋惜划过眼角,“皇帝后宫自古以来都是臣子借自己的女儿争权谋利之地,况且,后宫的女子若是得不到帝皇的宠爱就只能一辈子老死在宫中。庆永王专宠皇后自然招来大臣的不悦。就在乌清清诞下小皇子月余,后宫传出了皇后所生的皇子并非是庆永王的,而是与一个侍卫苟且的杂种。庆永王震怒之下与小皇子滴血,因两个人的血液无法交融在一块,乌清清被剥去皇后之位,乌氏朱连九族。而庆永王因爱成恨,将乌清清锁在冷宫的大院之中,让酷暑的阳光和寒冬的大雪活生生地将人折磨致死。”
“我不信乌王后是那样的人。”木婉约严肃地板起脸孔,有那么爱自己的男人,处在后宫那么多天姿国色的女子中都不受诱惑,而且还是一国之主,乌王后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
祁澈轻轻一笑,“乌王后确实没有背叛庆永王做出苟且之事,只是在庆永王查出事实的真相时,乌清清已经经受不住折磨仙逝,徒留怨恨和伤痛给庆永王。”
“那是他活该,既然那么深爱乌王后,却无法信任她,根本不值得原谅。何况帝皇后宫勾心斗角之事屡见不鲜,庆永王理应先彻查清楚,仅凭一个娃儿就定了王后的罪,这种男子不要也罢!”木婉约气鼓鼓地抗议道。
祁澈惊慌地拥着她,信誓旦旦道,“婉约,本王一定会信任你一辈子的。”
“傻祁澈,我有没有说你!”木婉约娇笑着逗弄道,这个男人就是爱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