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那边在做什么?”涅槃微微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一群人似乎围着一个擂台,缓步走过去,透着灯火,站在树下远观。
“公子,这灯会可是火羽朝每三年一度才举行的,十分浩大,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年轻女子和男子借此相逢,寻觅佳人的一个仪式罢了,有很多擂台,自然大多都是猜谜对诗,用来觅得良人的一个遮掩而已。不过,这个擂台,是摹印最大的一个擂台,只因为打雷赢了的人,可以得到一个紫玉珠钗,送与佳人,这便是很多有意的男女来此的目的。”清月上前一步,看着远处擂台上俊俏的男男女女,开口说道。
涅槃闻言一笑,“是吗?”淡淡的一眯眼,看着台上的人,蓝水印上前一步,“呵呵,涅槃你有没有兴趣对一对呢?摹印可是个积聚很多宝藏的地方,想必,那紫玉珠钗必定不同凡响了。”
“你想要吗?”涅槃渺远的看了擂台一眼,转过头,对上了蓝水印在灯光下愈发妩媚的眼睛。
蓝水印的眼睛在涅槃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焕发出异样的神采,掩藏在眼底的深情,愈发的让人入迷,“那么,你愿意给吗?”
“如果你想要,我自然能给。”涅槃轻声一笑,你想要,我为什么不能给呢?
转过头,走进了人群,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擂台。
“公子!”清月皱着眉上前一步,似是要阻止涅槃,“怎么,对你家公子没信心吗?”蓝水印站在下面,视线看着涅槃,却是对着清月说道。
“你!你安的什么心?那紫玉珠钗岂是可以随便送人的?!”清月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张俏脸气得发红,怒视着蓝水印,那眼底的仇怨,就连蓝水印都未曾发觉。
“哦?涅槃愿意给,我为什么不要呢?”蓝水印笑得飘渺,是啊,他愿意给,自己为什么不要呢?
清月看着蓝水印,却突然的平静下来了,冷漠的转过身,看着台上的涅槃,在万千灯光之下的他,更加的让人着迷,即使背对着所有人,依旧是无法阻挡的魅惑。
“这位公子也来此对诗?可不知是为哪位佳人啊?”那提笔于身后的老者,看着涅槃瞬间的失神,随即开口道,如此如仙的男子,他中意的女子不知是何等姿容?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入得了他的眼呢?
涅槃未抬眼,随口一声,“与你何干?”
老者一滞,噤口不言,这男子看着年岁尚小,恐怕还未及弱冠吧,这浑身的气质却让他感到一阵的发紧。
“呵呵,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比赛正式开始,由二十位共同对诗,照规矩,优胜劣汰!”紧接着铜锣一响,擂台上由上而下一道巨幅展开,上联,“放不开眼底乾坤,何必登斯楼把酒。”
偌大的擂台上分别站着二十位年轻男子,一身儒雅的书卷气,其中有三个人,气质的与众不同,轻轻浅浅的贵气,还有那一副笑意淡然的模样,涅槃扫视一眼,未加理会。
看着上联,涅槃微微一笑,提起桌案上的笔,在白色的纸上挥笔而就,“吞得尽胸中云梦,方许对古人言诗。”
成竹在胸的样子,涅槃看着纸上的字,有些怔忪,眼前飘渺而过的“轻狂如歌”四个字,微微皱眉,不再思索。
淡漠的站着一边,涅槃是站在那十六个人的对面的,在两方之间还有那三个人站在一起,显然三足鼎立的样子。
这一轮,便有五个滥竽充数的人下了台。
一连三局,最后就只剩下了涅槃和那三个人了,几个人均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即使几个人已经争得颇厉害了,依旧是云淡风轻。
这最后的一场,不再是身后的人出题了,而是两方相互出题。
“我每一醉岳阳,见眼底风波,无时不作。”对方出一道上联,涅槃面色不变开口道:“人皆欲吞云梦,问胸中块磊,何时能消?”
三个人的眼里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接着说道,“公子请出上联。”
“舟系洞庭,世上疮痍空有泪。”涅槃并未多言,直接开口道。
“魂归洛水,人间改换已无诗。”依旧是笑眯眯的开口对上了。
三人中,有一个人青衫男子轻摇折扇,开口说道,“苍茫四顾,俯吴楚剩山残水,今古战争场,只合吹铁笛一声,唤醒沧桑世界。”
涅槃出乎意料的抬头看他一眼,神色不变,“凭吊千秋,问湖湘骚人词客,后先忧乐事,果谁抱布衣独任,担当日夜乾坤?”
“好对!”青衣男子看着涅槃,眼中流露出笑意,涅槃不为所动,微微转身,看向了蓝水印,蓝水印看到了涅槃的视线,微笑着点点头,众人随着涅槃的视线看下去,只见那蓝衣女子一身妖艳,气质非凡,冶丽的容颜含笑,勾人心魂。
在场无人不感到惊艳,虽说比起台上的涅槃,蓝衣女子的容颜比不上他,可是这般男女确实如此的相配。
涅槃转过头,看着三个人,三个人看到了涅槃的容貌,顿时惊艳无比,涅槃淡淡的开口,“烟锁池塘柳。”
所有人乍然一听,都觉得是个简单的对子,这略一思索,却发现其中奥妙,“火,金,水,土,木”以五行做偏旁,的确是个绝对,这如何对得出!
涅槃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浮现出这个对子,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口,似乎潜意识的知道,这个对子,没有人能够对得出!
如期的看到了三个人思索,继而作揖,对不出的时候,涅槃不再多加理会,径直上前,取了那紫玉珠钗,低头一看,晶莹剔透,莹润光泽的紫玉,顶部雕刻的是罂粟花,突然觉得熟悉,这罂粟花……不正是涅槃额际的那朵吗?一模一样的一朵?!
涅槃依旧没有再去深想,走下台,蓝水印看着涅槃一步一步优雅的向自己走来,真想一辈子都这样,微微一笑,涅槃将住拆插入了蓝水印的发间,在那一刻,蓝水印面向着涅槃,微微低下的眼睑,突然间就溢满了泪。
清月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紧握的手,长长地指甲早已嵌进了血肉,自己却丝毫未发觉。
涅槃抬起头,看着蓝水印此刻的模样,有了这紫玉珠钗,蓝水印变得更加的美了。
涅槃满意的一笑,“走吧。”
清月闻言,默默地跟在身后,谁也不加理会,蓝水印看着涅槃走在前面的脚步,纤手微微附上发间的珠钗,含泪的一笑,上前跟上了涅槃的背影,再一次,蓝水印看着涅槃的背影,心理面溢满了幸福。
如果,她蓝水印就算只能活一刻钟,只要能够看他一眼,她也无憾!
离开了几个人,身后的三个人,满街的人群,一瞬间的沉默,好像梦中一样,那个如仙一般的人,和过去的那两个人一样,来过这里,那模糊的一刻却也遥远的留在人们的心中。
“涅槃,你要去哪里?”蓝水印上前,涅槃微微一笑,“不知道啊,随便走走而已。”
涅槃一直以来心中都有着五无尽的空虚感,记不起前尘往事,他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也不知道该走向何处,如此漫无目的的过一辈子吗?怎么可能呢?
就在这时候,眼前突然有几道身影出现。
涅槃微微眯眼,清月迅速挡在了涅槃的面前,警惕的看着他们。
蓝水印微微沉下脸色,“什么事?”
涅槃回过头,看了蓝水印一眼,不再说话,那几个人走上前,“族长,莫族长已经来到火羽朝京城了,而且,把您的妹妹浅鱼公主也带来了。”
“什么?浅鱼?莫云究竟是什么意思?”蓝水印早已恢复了原本的骨子里的凛冽,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
涅槃依旧靠着旁边的一棵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月紧紧地跟在涅槃的身后,不发一言。
“莫族长说是……要和……火羽朝联姻。”几个人面色不虞的说道。
蓝水印顿时火冒三丈,猛然间抬头,“莫云!她们来了有几天了?”
“昨天才到。”
“莫云,你找死!”蓝水印一字一顿的说道,转过身来,走到涅槃的身边,“涅槃,我……我,我会来找你的,你,小心!”说完,转身掩饰去眼底的泪痕,咬咬牙,几个人消失在夜空之中。
涅槃微微抬头看着蓝水印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转身向前走去。
下一站,要去哪里好呢?
走进郊外的一家客栈,已然接近午时了,清月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涅槃也不提起来,这种沉默,涅槃似乎从来不放在心上,也许,她原本就习惯了沉默吧。
“两间上房。”涅槃走进客栈,清月上前说道,同一时刻,另外的一道声音传来,清月转过头看去,是个蓝衣男子,一双桃花眼淡淡的贵气,原本似乎应该温柔而笑的脸,却没有一丝笑容。
那男子转过头看向了涅槃,顿时间大吃一惊,涅槃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目光,转过头来看着蓝衣男子,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却没能抓得住。